天人舊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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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西南任好風
正文

流氓 長篇小說 15

(2017-02-25 10:26:57) 下一個

十五

 

中國文字含義深遠,譬如說‘江湖’兩字,本是指水域地理,但幾乎可以套用在任何地方,民間可用‘江湖’來形容,人心可以用‘江湖’來比擬,黑道白道相搏,可以用‘江湖’來形象化,做生意也可用‘江湖’來描述,江湖又是流動的,捉摸不定的,昨是而今非,今天是朋友也許明天就成了仇敵,政治博弈更是如此,拉幫結盟,擂台比武,明爭暗鬥,特別是在形勢不明朗之際,更是詭譎凶險,殺機四伏。在江湖上沉浮之人,一個疏忽,就可滅頂。江湖是唯物的,人一退出舞台,就啥也不是,江湖又是唯心的,你從善從惡,根本沒有規則可循,唯一可遵循的就是你自己的心念。

政治家是在縱橫捭闔中致人死命,流氓的檔次低了一級,暗殺是他們最後的王牌。一是你跟他們直接衝突,那暗殺就是傷其一指,痛徹心肺,宋老大吃了這記悶棍,才知道地頭蛇的不好惹,氣焰自然收斂好多,至於後來利益驅使,雙方又走到一起,對付共同的對手,此乃後話。

還有一件萬不能容忍之事,就是另一勢力崛起,就算沒有眼前的利益衝突,但是潛移默化地吞噬你的地盤,人脈,影響力,那就更是難忍了。要知道,流氓是根本意義上的無產者,既無廠房,也無商場,沒有生財路子,靠的就是那種一呼百應,指東打東,指西打西的凝聚力。有人動這個腦筋,就像挖他的祖墳一般,那是搏了命也要拚死相爭的。

不可否認,在上海灘上,流氓的基本成員是工人和貧民。上海開阜之後,四周省市的遊民,破產的手工業者,生活艱辛的農民,都來上海做工。每次中國發生饑荒,就有一批逃難的災民來到上海,在親友輾轉的介紹下進入工廠,碼頭,或者別的行業。每個行業都有一定的省籍劃分,如寧波人大都進入機器製造業,紹興人做成衣業的,碼頭上是山東人為多,廣東人是跑海的,而蘇北人大多是做三把刀的,本地小戶人家的女兒最多的是在紗廠上班。

上海是中國資本主義的最早起步的地方,資本在原始積累之際是絕對殘酷的,照馬克思主義的說法,工人被榨取最大的剩餘價值。災民剛到上海之際,有口飽飯吃足矣,時間一長,有了個橫向比較,於是心有不甘,由此產生了兩件看來截然不同,但骨子裏卻是一脈相承的事物;流氓,和工人運動。

說不同,僅是從外表看來,流氓袒胸露腹,渾身刺青,言語粗鄙。搞工人運動的則是衣裝整潔,中山裝一拍紐扣係到下巴上,口才了得,兩個鍾頭演講草稿都不用打的,再加上主義高尚,開口閉口都是民眾利益。說相同,兩者都是在骨子裏推崇暴民主義,用的是群氓迫脅手段。從格局上來說,流氓與搞工運的差了一個檔次,流氓大都隻盯著眼前的利益,工運分子則是以此為杠杆,撬動政治訴求,以左右政治局麵為己任。兩者都是凶猛動物,流氓是狼,工運分子則是老虎。

兩條猛獸相爭,必有一損。從常理來說,猛虎噬狼。但也不一定,還看時機,地理,機謀,命數。經驗未到之虎,也可能落入群狼的包圍,一命嗚乎。

 

還是要從上海當時的時局說起,在大量赤貧階層湧入上海之後,見了世麵,經了風雨,各階層中產生了一些強悍分子,這些人頭腦靈活,心性頑強,膽量極大,手條子也辣,敢置於身家性命不顧,遇事出頭,沒事也挑事。說來也是;兩手空空者,隻有在混亂局麵之間,衝突之中,才能有所得獲。否則就是‘工字不出頭’。這些人分化成兩撥,一撥是流氓,一撥是工運分子。

上海本是個各種勢力犬牙交錯的地方,華界官員,租界領事,軍隊勢力,黨派勢力,工會勢力,工部局董事會,青幫地盤,像一塊錯綜複雜的七巧板,有時平衡,有時互相擠壓,你退我進,如萬花筒似的演變。

上海發生了好幾次引人注目的工潮,有法商電車公司工人罷工,有紗廠工人罷工,有碼頭工人罷工,有掏糞工人罷工。在這些工潮背後,其實是各種勢力的搏弈。除了要改善他們從屬的那個階層的利益之外,還有一點是控製話語權,有了話語權,也就是有了代表性,有了代表性,也就是有了籌碼,籌碼多了,身價也上去了,偶爾做次莊家也不在話下。

上海有個搞工運出身的阿汪,此人三十多歲,出生貧寒,有政黨背景,時任上海總工會委員長。生得矮小精悍,活動能力強,觸角遍布,三教九流都有他的關係,他口才流利,不但能言善辯,道理一套套的,站到台上不用看講稿能說上一二個時辰,口舌翻花,唾沫四濺,鼓動性極強。上海幾次罷工事件中,他前後奔走,上下聯絡,推波助瀾,竟把一個不大的工潮維持了三個多月,弄得台麵人物都出頭露麵,大家扯皮推擋,不可開交,最後還是阿汪出來說了話,才告平息。

阿汪就得了意,自認可把上海民生捏在手中,一是試驗自己的號召力,二是頤指氣使,凡是碰到工人和資方一有矛盾就插手進去,把局麵搞亂,更是挑起雙方的對立情緒,直要把可以協商解決的事件擴展到罷工才罷休。上海那段時期三天一罷工,五天一鬧事。市民一下子買不到某種民生用品了,因為碼頭工人罷工,拒絕卸貨。一下子沒有自來水了,水廠工人罷工。一下子又是黃包車夫罷工,馬路上可以見到時髦女人拎了高跟鞋一瘸一拐地走路。更使市民緊張的是;罷工工人組織起武裝工人糾察隊,配有武器,大白天一隊隊地在街上晃蕩,跟警察起衝突,雙方劍拔駑張差點互相開火。還有的背了槍到附近商家要求捐助,商家敢怒不敢言,隻得破財消災,求個平安。

阿汪春風得意,大有不可一世之感。他現在是個人物了,出入有車夫駕駛的汽車,西裝革履地參加一些高級酒席宴會,跟達官貴人和商界巨子握手寒暄,和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跳舞。從那些人的臉色看得出來,他們隻是忌憚他手中掌握的工會力量,不得不和他笑臉敷衍。他一麵和這些人碰杯周旋,一麵在心裏冷笑一聲:往後還有得你們好看的呢。

在某些場合他也會與先生相遇,在他心目中,這人是代表了上海汙穢落後的大成,嫖娼賭毒,欺壓良善,是屬於要被掃除的那類。隻是現在還騰不出手來,賬要留著以後算。阿汪是深得中國人的晦韜之術的,心裏想著要把你連根拔起,焚屍揚灰的,麵上卻笑遂顏開,語言爽朗,場麵話敬酒詞一套套的。隻是心中太得意了,不免有些泄露出來,特別是幾杯下肚之後帶了三分酒意更是忘乎所以,稱兄道弟,把臂摟肩,言語也露出些輕薄不屑;我手中有幾十萬的工人力量,你那幾個區區地痞流氓能奈何我乎?

先生隻是木了一張臉,也握手,也舉杯,也應答,和阿汪的能言會道比起來,他實在是太木訥了,連北方話都不會講,更否說當眾演講了。所以往往被阿汪在嘴皮子上占了便宜,他也隻是擺出一副木知木覺,呐呐不言的呆相。手下人看不過去,要給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子點教訓,都給他攔住了。

 

他是什麽眼光,哪不知阿汪是眼前最大的對手,且不說他手下幾千工人糾察隊,手握當年直魯潰軍丟棄的武器,要挑起一場局部戰爭也不在話下,要對付幾十個流氓白相人更是小菜一碟。他更為忌憚的是阿汪背後的政黨背景,現在當局奉行黨派合作,從中央到地方都有參政,阿汪既有政治背景,同時又掮著執政黨工作人員的牌子,幾場罷工下來,正是炙手可熱。現在跟阿汪有衝突就是跟他背後的那個政治力量作對。在此時去攪這個局,與大勢不合,贏了也是輸,輸了更是輸到底了。

他是識得這個時務的,嚴令手下人不得輕舉妄動,在場麵上還是禮數周到,應酬往來。屆時江蘇某地發生水災,上海舉行義演賑災,他和阿汪還共同上台跑龍套,以示合作。鑼鼓聲中兩人在台上一唱一和,心裏卻隨時提防著,同時也尋找機會置對方於死地。

 

中國那段時間的政局撲簌迷離,在兩黨合作之下,北伐戰爭已近晚聲,與此同時也展開一場政權的爭奪戰,中原遂鹿,本來就是各為利益所驅,形勢一底定,馬上由合作轉為對抗。執政黨內部分為兩派,武漢派和南京派,互不買賬。第三共產國際根據形勢,認為此時是奪取中國政權的不二時機,於是下令各地組織暴動,尋機奪取權力。這個決策直接地引起兩黨決裂,由於很多共產黨員都同時加入執政黨,具有雙重身份。迫使執政黨最高層麵決定下令清黨,派出精明幹員攜帶極峰的手諭,到地方上密謀起事,務必要把眼中釘,肉中刺一概拔除。

早有人把消息傳遞給他,真是來的早不如來得巧,關起門來密密地籌劃,終於商定擒賊擒王,避開跟工人糾察隊打硬仗,先拿阿汪開刀。手下人早就按捺不住了:“這個赤佬猖狂已久,終於等來了今天。”他卻板起臉孔來訓斥:“你們千萬不要骨頭輕。事情還沒著手就咋咋呼呼的,要知道這個赤佬是非常精怪的,踏著尾巴頭會動的。行事不密,倒被反噬一口不是玩的。從現在起,參加此事的人都住這兒,不許回家。以免誰嘴不緊,泄露出去就完蛋了。”

密室運籌,顛過去倒過來推敲,直到計劃出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案,才著手進行,狼開始把牙呲了出來。

計劃是由萬總管出麵,邀請阿汪來公館吃飯。萬總管是他本家外甥,生得團團福福,言語謙恭為人隨和,他在外麵應酬都是老萬前後打點,辦起事來滴水不漏。人緣也好,上下都知道先生公館裏的老萬是尊彌陀佛菩薩,笑口常開。派他去下請帖比較不會引起阿汪的疑惑。

於是老萬坐了汽車,來到湖州會館,上海總工會就設在這裏。門口有持槍的崗哨,四周還有一隊隊的工人武裝糾察隊巡邏,氣象森嚴,殺氣騰騰。老萬下了汽車,向湖州會館走了幾步,就被崗哨喝住:“站住,幹什麽的?”

老萬心裏罵娘,麵上還笑得像彌陀佛似的:“我是你們汪委員長的朋友,姓萬,特地來拜訪他的。”

崗哨一個電話搖進去,過了不久,出來一個穿中山裝的年輕人,自我介紹是總工會的黃幹事:“汪委員長在辦公室等你,請跟我來。”

老萬跟著黃幹事身後穿過湖州會館的大廳,見到大廳裏像個兵營一樣,到處堆放的都是武器,有一大批糾察隊員在戲台上打地鋪睡覺。黃幹事抱歉地解釋說他們是值晚班的,日裏要睡覺。然後再穿過廚房,裏麵蒸汽騰騰,黃幹事說現在每天有幾百號人吃飯,廚房日夜開工。及來到後麵一排房舍,其中有間門上釘了塊牌子‘總工會委員長’。黃幹事敲敲門,裏麵傳來一聲官腔十足的回答:“進來。”

推門進去,隻見當麵一張碩大無朋的辦公桌,桌麵上堆滿了各式文件。矮小的阿汪埋身在文件堆裏,似乎正忙得不可開交。見了老萬進來,阿汪抬了抬手,並沒有站起身來迎接,隻是嘴上招呼道:“老萬啊,稀客,稀客,什麽風把你吹來的。”

老萬心裏大感受怠慢;你小子在我麵前擺架勢,癩蛤蟆跳進秤盤裏,自己也不秤一秤。麵上卻放出他的招牌笑容:“阿汪啊,你這條門檻高得很啊,門口衛兵差點把我捉起來,我怎敢隨隨便便上門呢?”

阿汪矜持地一笑:“我現在身負重任,配幾個衛兵是應該的。你沒看到晚上巡邏的架勢,像戲上說的;旌旗如海,刀槍如林啊。”

老萬心中愈發不快;擺什麽臭架子。嘴上道:“看到的,看到的。剛才進門前就看到一隊兵掮了槍巡邏過去,我這種膽小之人,見不得刀啊槍的,心裏寒絲絲的,腳骨索索抖,真是嚇不起的老百姓。”

阿汪話題一轉:“你來這裏,有何貴幹?”

老萬收斂了臉上笑容:“你看你,講的什麽話!朋友一場,來看看你都不行嘛?”

阿汪搖頭道:“朋友歸朋友,我上班時就代表了上海八十萬產業工人。辰光寶貴得很。你有什麽話就快說吧。”

老萬還是站著,伸手去懷裏掏出那份請帖:“我是個小八拉子,當然不敢耽誤委員長的辰光。先生讓我送份請帖來,請你去他公館吃飯。”

阿汪接過請帖,抽出看了一眼,疑惑道:“他請我吃飯?從來沒有過的事體。  啥個意思?”

老萬看到阿汪疑惑,生怕他不肯去,心中一急,一句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鴻門宴。你敢去嗎?”

阿汪哈哈大笑:“本來倒不想去,被你這麽一說,我倒要去看看這個鴻門宴是怎麽個吃法?”

老萬也跟著笑:“開句玩笑,開句玩笑。說正經的,先生請你吃飯,一是交朋友,二是有要緊事體和你商量。”

“啥事體?”

“我怎麽知道,你曉得我隻是個跑腿的。你去了就知道。”

阿汪翻來覆去把玩著手中那張燙金請帖,心想流氓頭子請我吃飯,葫蘆裏有啥名堂?我一不是他們同一個路子的人,二也不可能跟他們能合作什麽事,衝突倒不少。心中便猶豫了一陣,轉念一想,流氓的本性就是見風使舵,他們看到我現在發達了,總工會控製大局了,想要拉關係套近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上麵一直說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關係。何不我將計就計,你請我吃飯就去,擴大影響,從內部分化你們,借你們的勢力為我所用。吃個飯,我哪裏就怕了你們?上海灘上的流氓,全部調動起來也隻不過一萬多人,我們產業工人就有八十萬,八十個對付一個,捏也捏得死你們。

想到此處,抬頭莞爾一笑:“別人請我吃飯倒真的還沒空。不過,先生的麵子不好拂的。罷,罷,我百忙中抽辰光去一趟吧。還有啥人出席?”

老萬背上都是冷汗,麵上極力鎮定,聽到阿汪發問,連忙答道:“沒啥別人,就是專門請你的。”

阿汪浮出一個自得的微笑:“我也說句笑,先生別的都好,就是講起話來不利索,嘴巴裏像含了隻橄欖,格倫格倫的,聽的人急煞。我倒希望多請幾個客人,鬧猛點,可以唱一出‘諸葛亮舌戰群儒’的。”

老萬隻怕多說下去會出紕漏,連忙答應道:“我去跟先生講,要他請幾個陪客。”

阿汪笑著盯了一句:“聽說富春閣老六不錯,見見也無妨。”

老萬一聽此言,心裏咯噔一響,暗忖原來儂赤佬在動這個腦筋啊,這下可捏到你的癢筋了。連忙說:“一點沒有問題,阿拉先生跟富春閣熟得很,一去叫就會來的。”

阿汪臉色客氣點了:“早點去定,不要被別人叫局叫出去了。”

老萬答道:“我今天一回去就去定下來。”

阿汪終於站了起來:“老萬還要請你包涵,辦公室裏沒有什麽好招待你的。要不,我陪你四周參觀參觀吧。”

老萬兩手亂搖:“不敢當。我剛才說過,看見刀槍腳就發軟。你就不要再嚇我了。再說,你是個大忙人,已經耽誤你辰光了,再不走,等等衛兵拿了槍把我押出去,那就回家的路都尋不著了。你忙,你忙。我請帖送到,也要告辭了。”

阿汪堅持:“這幾步路還是要送的,老朋友嘛,有空常來白相。”

他和黃幹事把老萬送出大門,看著老萬登車遠去,黃幹事說:“白相人是啥事體都做得出來的,委員長你要當心。”

阿汪冷笑一聲:“鼠輩而已,敢動我一根汗毛?不怕我們踏平上海灘?”

 

老萬回到公館,一溜人都伸長頭頸等候著:“怎麽樣?怎麽樣?”的詢問之聲不絕於耳。老萬卻無心一一回答,隻拱了拱手道:“先讓我回了先生。”眾人不肯散去,聚集在客堂裏,雖然也喝茶聊天,但心思都在那間門扉緊閉的大煙間裏;阿汪這個赤佬究竟會不會上鉤?

大煙間裏煙霧彌漫,他和張大帥,幾個主要的幫手都緊張地聽著老萬的描述,聽到阿汪暗示要招富春閣老六來助興之際,張大帥破口大罵:“娘特個X,捏鼻頭做夢。他也不看看自己是副什麽架勢;三寸丁穀樹皮,也想揩油?真他娘的昏了頭。”罵完一聲咳嗽,‘呸’地一口濃痰吐出老遠。眾人跟著起忿,一片喧嘩。先生慢悠悠地開口:“那麽,他是答應來的囉?隻要他肯來,這些都是小事。老萬你就跟富春閣打個招呼,叫老六到辰光來一趟。”張大帥桌子一拍:“阿弟啊,你倒真是好脾氣。給人予取予求,也不看看這個赤佬配嗎?”

先生好像沒聽見,轉頭跟幾個主要的手下商量如何分工;啥人引他進門,啥人對付他的隨從,啥人發暗號,啥人動手,啥人善後。一切安排停當,先生滿臉嚴肅地站起身來,用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有話要說,大煙間裏突然安靜下來,先生很少在人麵前作一本正經的發言的,隻見他拿起桌上的參湯,喝了兩口,清清嗓子,說道:“大家都玩過沙蟹,就是三手牌比大小。說說容易,但是怎麽配置就是個大學問,你可以第一道輸給他,但第二道第三道要贏回來。為人處世也是如此,第一道可以讓人,第二道至少要打個平手,第三道一定要贏回來。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吧。”

說真的,先生這段話講得也太玄乎些了;玩沙蟹跟眼前要辦的事有什麽關係?聽的人大都摸不著頭腦。還是張大帥靈醒些,提了重點:“我們現在就是在賭第三道,一定要贏回來。”

底下人散去之後,張大帥跟他兩個橫倒在煙榻上呼兩口輕鬆輕鬆,看到他沉默,張大帥問道:“你還有啥顧慮?”他呼進長長一口大煙,完全吐出之後,搖搖頭說:“我隻希望這一寶押得是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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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文取心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閻立華' 的評論 : 所言極是。
閻立華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文取心' 的評論 : 馬克思沒整明白一件事:集體無意識,群體智商低。
文取心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閻立華' 的評論 : 對曆史,我們既要看過程,也要看結果。工人運動在蘇聯,在中國內戰,及文革,最後的結果都是導致一個暴虐的集團掌握權力。馬克思提出的工人運動理論有一個根本的謬誤,混淆了生產力和被這個生產力驅使的普通人群。
chuchantian 回複 悄悄話 在階層固化,馬太效應又使贏家通吃的社會,底層弱勢群體是否唯有成為暴民一途,才能破格獲取些利益呢?
閻立華 回複 悄悄話 流氓和工人運動一脈相承?就差說農民暴動更加下作了,這讓我黨何以自處!
話語權,代表性,籌碼,身價,莊家,這個過程也被川普耍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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