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金太陽
第6章
六
工廠蓋房子,學生遞磚頭,隻有幾個人戴安全帽。許莉一向是膽小怕碰,連雪團兒都怕更何況大長方磚頭?她自然戴上最大號的安全帽,希望連肩膀都遮於保護傘下。中間休息的時候,許莉把擋眼的帽子摘下來,口朝天放在地上,然後,屁股坐進去準備充分休息。可是這時,一隻“嗡嗡”綠豆蠅飛到麵前,她邊向後仰身閃躲,邊雙手張牙舞爪抓天嚇唬蒼蠅,不曾想,身子順勢更加後仰,致使兩腳跟著抬起,整個身子的重量聚壓到屁股上,使其塞進了安全帽,陰處瞬間擠壓受傷。許莉覺得腫脹充血,疼痛難忍。帽子在長辮高個女老師和蘑菇頭矮個女老師協助下,費很大勁才退出來,但許莉卻難以站起甚至無法坐立,而隻能側躺著彎腰綣腹,開始嚎啕大哭。兩位老師看著情況不對勁兒,深覺事兒有點大,就立即求旁邊的解放車司機,讓其打開駕駛樓右邊車門,兩位老師將許莉抬上車,安排其躺在副駕駛位置上,然後,她倆越進敞篷後箱裏,司機開車,送往了醫院。
到醫院後,白褂大眼醫生檢查,看到受傷處腫脹很高,立即為之蹙眉。決定馬上動手術,開刀放血,同時輸液補血,忙了好久才縫合住放血的傷口,陰唇兩邊各繞二十多針。休養幾天後,許莉一直糾結處女膜完好與否,但又不知怎樣開口問。大眼醫生猜出了她的心思,就把她咋呼嚇人的母親領進辦公室,壓低聲音說,“孩子的處女膜應該還好。”
“那玩應兒沒啥了不起的,我沒結婚就破了,也沒怎麽的。”湯華美一揚手,很不在意的樣子。
“不過得看遇上什麽樣的男人。” 大眼醫生笑笑,“有的洞房花燭夜沒見紅,第二天就離婚了。”
“所以,必須找個好欺負的,啥都怕你,就沒那麽多說道了。” 湯華美比談著自己的親身經曆。
尚未掛窗簾的準新房,從窗外看進去很清楚,許莉和學楠各自裹被坐在床上,彼此背對,分別看自己麵對的斜下牆角,垂頭喪氣,難以入眠。在許莉的本能需求裏,除了攤上胎懷於瘋婆無法選擇外,其它再沒有比這更不如意的身外事了。簡直水煮白蘿卜,寡淡無味兒極了,還把床單,褥子,彈簧床,到處都弄的是血和精液。對學楠而然,肉刀無麻藥,包皮被人為機械性擄破,導致兔唇傷口止血後,隻能讓蔫辣椒懸空,手紙碰上去都針紮裂痛,短褲也不敢穿了。此情此景,如若讓湯華美知道了,會怎樣幸災樂禍?是否能胡謅八扯出她早有預見,性不和諧肯定地!她之所以充當劊子手橫刀斷愛,又棒打鴛鴦,無疑未卜先知。跟上一句“什麽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現在讓你們立竿見影”!甚至要求非親自檢查他們的性行為失調原因,各自的工具究竟誰有毛病以及問題所在不可。那樣的話,許莉還好說,學楠該怎麽辦?小兩口都在分別體會這絕對地不和諧因素,同時替湯華美想其之所想,使情況越發複雜悲哀。但法定和事實婚姻已兼備,別無選擇,接下來隻有硬頭皮籌備婚禮,大麵兒必須過得去。在困到實在撐不住了的後半夜,兩人分別裹被各自睡下了。雖在一個床上,中間卻有一道被褥形成的深溝。
在添置家具方麵,許莉主張要獨特粉色大衣櫃,學楠隻好買木材和油漆顏料,把他的畫畫同學找來調色,把他的木工同學找來打家具。平時班後加班加點兒,周末整日勞作,兩三周完成並添置了簡單電器,經濟條件有限,盡量以實用為主。誰知,那天學楠裝好吊燈後,從疊摞的靠背椅上跳下,想不到,扶上麵椅子的許莉嚇得撒手而去捂眼,結果上麵的椅子倒向粉色大衣櫃,恰巧擊碎中間的大玻璃鏡。兩人當即愣住,許莉少不了消極埋怨,學楠隻好翻出做套裝所剩的一塊綠綢子,鑲上去蓋嚴遮醜。乍看上去還滿藝術的,好象原本如此,並非替代了打碎的東西。就這樣對付著,把婚禮操辦了。除了木工同學有問原委外,其他人都信以綠綢子為原本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