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哥

葉色至深,落地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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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理丈母娘

(2019-11-17 07:37:14) 下一個

作者        金太陽

 

第5章

 

 

 學楠再爬高一段山路後,又回頭,發現多個S形曲灣的來程土道上,一處密集圍堆著十幾個人,細聽隱約還有哭聲。莫非大肚子許莉出事了?他哪裏知道,中間在哭的並非許莉而是珍妮。她大聲失色哭喊著,耳朵裏爬進去個蟲子!這可怎麽辦?

 劉洋也在中間,看著珍妮痛苦並嚎啕的樣子,心急火燎。他一時懵懂至腦海空乏,難辨哪種辦法更為恰當可以來幫珍妮解困。心想如果爸爸能及時下來,也許會有更好的主意。此刻,他下意識地喊向了另一位家長許莉,甚至破口生硬地喊出了那拗口的“媽”,已忽略了所謂長記性“不再喊媽”的往事。許莉實屬難得又聽到粗嗓兒子叫起那久違的“媽”,驚愕中更覺帶哭的聲調不比往常,再聽下去是,“珍妮耳朵裏鑽進去蟲子了!”

 許莉在圈外,聽到珍妮在大哭,認為無疑大事不妙。第一反映,她要趕快打急救!洋娃遇險,呼救為先。這是山姆張口就來的反應,甚至強調,不懂不要去先碰出事者。她撥通了911,匯報了基本狀況,然後穿插不斷地問一邊的湯華美,“蟲子能鑽進腦子不?然後就疼死了?”

 “肯定,必死無疑!” 湯華美應聲回答。

 “那可怎麽辦?” 許莉作為後母,雖說因崇洋媚外才並非僅僅表麵喜歡珍妮,也絕無恨她不死之意;但要象對自己兒子那般鐵心母愛,她還遠遠做不到。一向遇事沒則的許莉,此時,盡所能虛張聲勢以借助外力而使自己不落責任。

 “......有啥‘可怎麽辦’的,死了豈不更好!省一個吃飯又花錢穿那些貴衣服,還可省出一個房間來給洋洋住,租出去也行啊,聽說能月值五六百美金,買菜夠全家吃一個月的了。” 湯華美心想,差一點就說出口。她認為找救護純屬多餘,是許莉範二行為,完全不懂落井下石。

 警察局接到許莉的報案,得知事故發生在山腰上,立即派出了直升機。這時,學楠尋聲仰頭,看見空中的飛行物,越發覺得不對勁,怎麽會有急救喊話直升機在頭上盤旋?難道許莉早產?必須當即下山看個究竟,他也難顧腿痛了而順路急忙往下跑。待匯到山姆時,把他還在照相的手機奪下,“Come down”!山姆愣神,一支手舉在頭前,仍然定格於照相姿勢上,好久才緩過勁兒來,無奈地跟著往下走,並怒斥一聲“Shit”!  學楠邊跑邊看山姆的手機通話記錄,卻沒有許莉今天的。無疑,手機在山上高處,信號是不靈光的,他反打給許莉也無法通話。

 下麵,圍堆的人在仰頭看直升機怎樣降落來救援,直升機在空中尋找著可行的降落地點。珍妮蹲在地上,兩手不知所措,用右手小指隔會兒摳一下耳朵,張嘴不停地嚎啕大哭,“I’m almost dead” (我幾乎死了)......

 此刻,劉洋毅然揚目,瞬間怵眉舒展,儼然急中生智,蹲下身軀靠前。他把扶在左肩的手掌移到珍妮頭側,安慰她傾斜倚躺著靜等,另手把她塞在耳朵裏的手指也移開,然後雙手扶頭為其轉臉,讓那隻入蟲的耳朵朝向太陽。

 學楠和山姆在此當口也上氣不接下氣地先後趕到,他們分別停下腳步,氣喘籲籲地要湊近圈圍,細看究竟。當得知珍妮耳朵裏有蟲後,學楠嚷道尖嘴鉗子或許莉用過的鉤針;山姆製止,說要他愛護動物不能殺生,並主張等救護。劉洋一一拒絕雙父的主意,甚至動粗對他們上前協助大聲連喊“No,no,no......”。小小的年紀,他已心中有數,或可謂成竹在胸,方敢如此應對其“雙父”。他已經看到,耳朵裏的蟲微挪身子,慢慢開始“退堂”,且邊退邊向太陽光亮處轉身調頭。這無疑正在應驗他學過的一個有關昆蟲的原理,它們遇到障礙或黑暗,除非後麵有威脅,否則無疑會“奔亮”。“飛蛾撲火”,豈非是說這個道理嗎?

 果然,當直升機找到合適的地方降落,救護隊趕到跟前時,蟲子剛好從耳朵裏完全爬出。原來是一隻七星瓢蟲,東北稱它為花大姐。劉洋見狀,用右手虎口兩指尖捏起它,舉到珍妮眼前,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周圍的大人們,這時都長出一口氣,紛紛開始七言八語的不住誇讚。而珍妮則半信半疑地立起歪頭,睜開雙眼,愣神片刻,又看了個仔細後,一巴掌搧了過去。劉洋閃的快,未待她手碰到,順勢將七星瓢蟲放飛了。兩小無猜隨即都破涕為笑,朗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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