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哥

葉色至深,落地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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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理丈母娘

(2019-11-17 06:45:12) 下一個

作者        金太陽

 

第2章

 

 

 這台自行車已經很老舊,在學楠家一直忍辱負重,就象融入了家人的精神。想不到,“老家靈”也能成為女朋友開心的杠杆。學楠也特別願意享受許莉坐車兼坐懷這份柔情蜜意。她的披肩長發撩撥臉頰和其下頦,平生遇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快感,能讓周身發麻,有時惹得他特意湊向前去聞。那股發香或雌性體味,異常沁脾,有時會額外強烈,應該是她在發情吧?人稱男女,動物叫公母,生來配對,方可繁衍。世界真奇妙,當初是怎麽安排開始的呢?學楠想先立業後成家,常常是不得已兼應付差事看對象。但父母著急,隻要遇到熟人,就提起學楠的對象問題,想是孩子結婚一個算完成一項任務。許莉是學楠看過的差不多第30個對象,讓學楠上眼的是,她笑中纖手順褲線沿褪下滑又回氣時也拉回細指的樣子,續笑仍是伸和拉外加靦腆,令他想像如果將其小手握進自己的大手中,會不會有過電流感覺?又聽她介紹,父親是老學究,母親為助理工程師,都乃知識分子,更令他肅然起敬,覺得一定會比自己種地出身的父母有知識。以前看的對象,沒一個是雙知識分子家庭。於是,他決定交往,為此能安撫一下父母也值得。如果許莉婉拒,責任已不在自己,父母也不會過分生氣加埋怨。她若同意,就什麽時候借故冷,幫她捂手,趁機體驗一下那份小巧細膩和鮮嫩柔弱。後來的交往中,真正體驗時,學楠詫異女孩的手怎麽天不冷也是涼的?給自己的熱手心降溫滿爽的。路上坑坑窪窪,“老家靈”的鈴,不按也叮當響。不過許莉扭身回頭時,衣服貼到鈴蓋,反而聲小許多。而且借此之際,一旦許莉癡望學楠,那特有的眼睛傳神,呼吸交流,若非因為路上人多,他會附身去用濕唇連續吻她。不過,學楠必須控製,不僅人眼可畏,還有“老家靈”會自然跑偏,必須隨時注意矯正。他此刻有意岔開話題,“你媽......年輕時也這樣?”

“‘三歲至老’,我姥說的,年青時夥同我二姨三姨,二三一對雙,跟革委會和工宣隊幹,愣使我四舅不下鄉而能留城。她們連武警都不怕!唯一怕的是......鬼!所以,隻要天黑,沒伴的話,姐仨,沒一個敢出大門的。”

“包括洋鬼......”聽到鬼,學楠諧音插話並婉轉扯長音補了個“......子”?

“對,對。隻要語言不同,特別那些洋腔洋調,她就懵懂。上次,她喝撐汽水後,手裏本要丟的所剩無幾的瓶底汽水被人沒注意碰掉了,落地而碎。她立即裝成很惋惜,大罵人家並要求索賠。結果對方是個中年女聾啞,手足並用不停比劃,使她分不出個數和所以然。老鬼隨其動作起伏跟著節奏一並狂喊,試圖讓圍觀者理解,卻使他們產生更多不解,又沒有人懂啞語幫她翻譯,僵持了有半小時,老鬼越發不懂,隻好悻悻然離開,等於吃了啞巴虧。應和了那句‘啞巴吃黃連,有苦也難言’,老鬼認賠,記憶中仿佛平生她僅此一次吃過虧。”

“你爸真可憐,除了在家受罪,文革還被批鬥。”學楠點話兒,引她盡數家珍。對於稱她媽是老鬼,也覺得並非過火。

“幸虧我爸嘴嚴,一口咬定不知道我爺那時隨國民黨去了台灣。否則,早被定叛國罪批鬥死了。後來又逼我爸去下鄉改造,你都猜不到,她用了啥招去挽救。老鬼請組織先辦離婚手續,然後再讓我爸去農村,她不去。革委會也騎虎難下,拿她沒轍。其實,她那時懷孕了,開始不知道,後來不敢要,擔心的是革委會隨時讓我爸下鄉,她一個人沒法鼓搗,連我都是我姥姥帶大的。她缺少耐心煩,也不會帶。僵持到六個月大時,革委會同意我爸一人下鄉,不連累家屬。老鬼慶幸保住了自己,也準備流產後,自己單獨過輕鬆日子。哪想到,等醫生告訴她流掉的是個男孩,都成形了,老鬼為我爸下鄉蹲牛棚沒掉一滴眼淚,卻因我胎影的弟弟哭喊了好幾天。她喜歡兒子,講是帶把兒的茶壺才好看,你說,多重男輕女?我在家對她而言,就是個多餘。她恨我不是俊傑,我恨她不可理喻。”

“保住了沒離婚,我還是住姥姥家,她的工資,我爸掙工分的補貼,供她一個人花,還月頂月不夠,必須動用以前的存款。都說我爸,一個人的組織關係被調到農村,白天下地幹活,晚上蹲牛棚,接受社會主義勞動改造。很多人為此苦死餓死上吊死,但我爸很堅強,拚命撐著,有時還給當地老百姓講故事。他們都特別佩服我爸,對他也好,背地裏送吃的給他。一直熬到文革結束,後來給我爸平反,回原學院按教授待遇,從此,生活才轉好。但老鬼還是老鬼,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精神失常。提到誰家生了男孩,她都會咬牙切齒拍桌子。我爸就隻能背地裏關照我,每天買糖,背著老鬼給我,我常常睡覺前偷吃。結果,造成牙不好,後來上大學不敢吃了,留下的後遺症,還是經常鬧牙疼。”

“我最近很怪,有五個星期沒來月經了,過去一直很準的,是不是懷孕了?”許莉突然轉移了話題。

“懷上剛好。”學楠心想,但他明知還沒那啥,何談懷孕?便說,“你想了吧?”

“你想!那天,你倆妹不在家,誰鑽進我被窩?還弄濕了褥子?”許莉揭他短。

“那天,短褲沒來得及脫就......”

“人說那也能。你說傻不,我小學那時候以為,讓色男碰到手就能懷孕。所以,坐公車時,特別注意躲著,戴手套都擔心。”

“那你也太鈍了吧?”

“嗨,老鬼不理我,更沒耐性教我,我爸一個男的咋說?後來看電視多了才明白點。”

“明白就好。可以結婚了。”學楠感慨,人在進化中退化,連怎麽繁衍都失去自然而然了。

“結婚?八下沒一瞥呢,怎麽結婚?不過,要真懷上了咋辦?”

“隻好結婚,先斬後奏,婚後再告訴你媽!”

“那我爸呢?在家裏長這麽大,他一直偷偷幫我攢嫁妝錢。”

“不怕你媽知道嗎?”

“他有稿費和額外獎金,我倆保密。你說,我們的婚禮,是不是應該有他?”

“是,我來想個辦法吧。”

“你以後能像他對我一樣好嗎?”許莉回臉衝他笑問。

“我會努力,但他那是父愛。” 學楠尚難理解兩種愛的關係,蹙眉對視。

“你對我要超越父愛吧?”許莉直起身質問。

“等你肚裏的寶貝出來後,我才能體會父愛,然後再超越。” 學楠神秘地一笑,又拱起嘴吹其變緊張的臉一下。

“......”兩個人都出聲哈哈。

自行車沿著紛亂而破舊的街道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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