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情事》六六——婚姻苦惱

很長時間以來，段曉月感覺自己走進了婚姻的死胡同一般。
常磊的出軌事件，表麵上看是翻篇兒了，但在曉月的心底，那是永遠也過不去的。
“如果不知道就好了。”後來的無數個不眠之夜，曉月常常會這樣想。她後悔當初自己的太過較真，為什麽要去捉奸呢？為什麽不能閉一下眼睛過去呢？不知道這些事的時候，情感盡管也不完美，也有諸多不如意，但日子還能平展展地過下去。現在可好了，親眼目睹了那樣的場景，雖然事後知道了常磊隻是尋找性的刺激，隻是身體出軌並沒有情感背叛，但那個活色生香的場麵還是像一道無法撫平的疤痕一樣，硬生生地硌在心口，任是怎樣也無法完全抹去。
對於太陽星座在處女座的曉月來說，最後選擇了繼續過下去而沒有離婚，那已經是顛覆性的改變了。又有什麽辦法，縱觀周遭世界，婚外情一夜情約炮找小姐等等各種激情性事已經泛濫至此，現代人類的性觀念已經如此開放，人性扭曲道德淪喪見慣不怪，還幹淨無事的倒顯得沒出息了。迅猛發展的網絡社交又為這些提供了便利，還有不偷腥的貓嗎？還有處女座的完美世界嗎？喜歡思辨的曉月常常會陷入思維的困頓中。
有一個時期，她特別在意自己的身材外貌，她悉心保養，鍛煉形體，穿衣打扮也特別講究，好像在和誰競爭似的。但細一想，這哪是打敗某一個女人的事呀，想要守衛住一個男人，女人麵對的競爭對手幾乎是所有女人！想至此，她就灰心了，常磊是那麽多情帥氣的一個蒙古族漢子，他每天要麵對多少誘惑？男人若自己不自重，女人任怎樣也是看不住的，關鍵還是內因。
明白了這一層，曉月放棄了對犯錯男人的關注和守護，隻把精力放在了孩子和自己身上。日子慢慢過下來，夫妻的情感也一日日淡漠下去，淡到後來她連和自己男人做愛都沒興致了。這男人已經髒了，每每在一起她都會從心裏生出嫌惡。女人的性多是和情感緊密係在一起的，如果連愛都不想和他做了，那多半是不再愛他甚至嫌棄他了。
不甘心的曉月開始躍躍欲試，她也想在這花花世界裏物色一個“情兒”來撫慰一下自己的心，嚐嚐這禁果是什麽滋味，也報了常磊背叛的一箭之仇。她不動聲色地尋覓著，不是一夜情也不約炮，她也想遇到一個和吳夢因那個小男友一樣情投意合的男人。她起初是不齒於吳夢因那樣沒名沒份的苟且的，但隨著生活的日漸複雜和沉重，她也在心底隱隱地期待著一場脫軌的飛翔了。
性容易，情不容易，而這世界上找豔遇的男人都太直接，沒多少男人有耐心慢慢地談情了。偶爾也有，但合適的卻不多，也許是曉月心理上還跨不過這道坎，她總是在最後關頭忽然就退縮了。也許是緣份未到吧，她這樣對自己說。心已打開，身體的打開是遲早的事，不急，歲月還長，慢慢來。

近來，常磊的關注點不在家庭也不在情感，他眼下最想要的是資金，資金！為了公司籌劃已久的家庭喜劇投入拍攝，他動員了所有的力量，多管齊下，幾乎是不擇手段了。
林雅所在投資公司是他抱希望最大的一家，因為這家外國財團背景的投資公司偏好文化產業，而他已經牽上線的這個女人是最有可能在決策層遞上話的人。他本想在關鍵時候以掌握的她的隱私來敲打一下她，好讓她全力為他辦事，可是近日聽說她在鬧離婚，看來這個想法是實施不了了，隻能再找突破口了。
這天晚上，回到家的常磊神秘地對曉月說：“老婆，有點事要跟你提前匯報一下，我近期有可能要出趟國。”
“去哪？幹嗎？”曉月有點吃驚，常磊的業務是不跑國外的。
“嗨，不就是上次你看過照片的那個投資顧問嗎，她給我透露說近期可能要出去，若我願意陪同，她到時介紹我給總部老板認識，遞交上我們公司的相關材料，這可是個爭取投資的好機會。”常磊有些興奮。
“林雅？還有誰？就你們倆嗎？”曉月皺了一下眉頭，她在電腦裏也曾看到過常磊和這女人有曖昧照片，盡管當時常磊說是為了投資，但曉月明白，常磊為了得到資金什麽都能做出來，用美男計也在所不惜，而勾引女人是他的長項。
“是，可能就倆人吧，倆人不是更好談話嗎？成功機會大。”常磊說。
“一起去就能拿到資金嗎？”曉月問。
“隻能說是希望大吧，人家還要審核材料，研究項目，考察公司，程序很複雜的。”常磊回答。
“既然不是太靠譜，冒這風險幹什麽？”曉月有想法了。
“沒多大風險啊，不就是損失點旅差費，我路上多獻獻殷勤巴結一下，好讓人家為咱辦事，最終還不是為了家裏嗎？”常磊實話實說。
“孤男寡女同行，我不放心的是你。”曉月也直言不諱了。
“哈哈，婦人之見！老公還是你老公，男人會損失什麽？再說，為了資金，你不覺得付出什麽都是值得的嗎？”常磊不屑於老婆的想法。
“可你是我的男人啊，家庭和諧重要？還是資金重要？”曉月堅持自己。
“扯淡！賺不到錢，拿什麽去和諧家庭！”常磊為女人的不可理喻惱了。
“……”想到前兩年生氣時賭氣花光了常磊卡上的錢，曉月一時語塞，不想爭辯了。

看來，在許多事情上，男人和女人思路是不一樣的，男人以賺錢為第一要務，而女人卻總是顧慮很多，曉月不知自己的疑惑對不對，但總感覺常磊和林雅一起出去怪怪的，本能地感覺兩人目的都不純，林雅以前不怎麽搭理常磊，怎麽在鬧離婚的關鍵時刻反而主動聯係起常磊了？還且還以投資之名一起跑到國外去？
這讓曉月想起了二姐，二姐和二姐夫以前一起創業辦公司，在資金缺口的關鍵時刻，一直喜歡二姐夫的一個女人情願幫忙借錢，要二姐夫陪她一起到遙遠城市的親戚家拿錢。當時二姐也不想放二姐夫走，但在二姐夫口口聲聲哀求表白，說是為了家庭以後幸福生活，為了成就創業夢，讓二姐成全他度過難關，他以後一定會加倍感念二姐的好。最後二姐忍痛送心愛的人和那個女人雙雙登上去異地的列車，結果是錢拿到了，事業難關也度過了，但幾年後家庭也解體了。二姐夫和那個女人走到了一起。
曉月不知為什麽這時候想起了二姐，她一直忘不了二姐常常說的一句話：我傻啊，當初，我就不該放他們走。錢沒了可以賺，事業失敗了可以重來，唯有家庭和情感一旦沒了就真的沒了。
常磊大概也覺出了這次出行的不正常，所以事先和曉月打招呼，給她充分的思考時間。在老公的事業和家庭之間二選一的關口，曉月陷入了兩難。她不想走二姐的老路，但也不想充當男人事業的絆腳石。
好在，事情還沒決定下來，還有時間思考。或許，那個行程隻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