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芝城

住在芝城,研究靶向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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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是獎李國橋訪談523及青蒿素

(2015-10-08 16:55:57) 下一個

記:我們知道您以前是我們學校的副校長,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呢?

李:我做這個副校長,我想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我做的時間長,為什麽呢?1972年,好像是從1972年開始的,那個時候還不是副校長,是叫革委會副主任,革命委員會是1969年左右成立的。因為大造反以後就是軍代表管理,所以成立了革委會,學校革委會。1972年,我在雲南邊境搞“523”研究,接到上級通知要我當革委會副主任。為什麽給我做呢?當時我就從來不管事,1967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就是1967年開始,每年都在海南、雲南搞“523”的研究,就是瘧疾的研究。當時呢是因為越南,胡誌明來找毛澤東,當時美國侵略越南。他們戰事遇到的困難就是瘧疾。北方瘧疾少一點,南方瘧疾多一點,越南這個地方呢,瘧疾嚴重,美國士兵到了越南也遇到了瘧疾,所以誰戰勝了瘧疾,誰的戰鬥力就大大加強。因此胡誌明就來找我們國家,毛主席就跟周總理安排,說越南的事也是我們的事,就安排我們開始做這個工作,從1967年開始組織軍民合作對付瘧疾。我是怎麽來參與的,這個原因呢就是因為,當時1964年就號召年輕教師向科學進軍,因為我是教研室的,1960年的時候我就正式加入了針灸教研室。

記:那個時候就正式進入了針灸教研室了?

李:嗯,是啊。搞科研呢,1964年,我們就研究針刺大椎治療瘧疾,到農村去,到惠陽去搞研究。搞了一年兩年,不知道是1965還是1966年了,就發表了一篇叫《針刺大椎治瘧疾》的文章。這篇文章就被當時全國組織防治瘧疾研究的人查文獻發現了,就知道有李國橋這麽一個人了。當時就全國組織治療瘧疾研究,支援越南。研究包括中醫、包括針灸、包括中草藥,也包括現代醫學的化學藥物。還有疫苗和驅避劑的研究,全方位的進行。那麽就針灸這項,就查到了我的名字,當時就立刻組織了上海、廣州兩個地方的針灸組研究。廣州這個組針灸這方麵就我來牽頭,1967年,大概7月份吧,當時文化大革命,那我們參加了這個項目調研,當時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個,取名叫“523”項目。文化大革命時人就別分為兩派,一個是造反派,一個是保守派,我們就不允許參加任何一派。因為我們當時是部隊管的,統一由軍隊管理。當時就隻有兩個項目沒有停,一個是原子彈的研究,另一個就是治療瘧疾的研究。其他的都停了不搞,鬧革命。而我呢,就參與了這個項目,就這麽開始了,去搞瘧疾了。

記:那這個項目,我們學校就隻有您一個參與了嗎?

李:不是不是,還有針灸教研室的其他老師,我們為一個組。

記:那一個組大概共有多少人?

李:開始是四、五個人為一個組。靳瑞,靳瑞也是一個,你們認識嗎?

記:哦,認識,他是我們學院的老師。

李:他是我同學嘛,我和他,還有幾個人,我們都一起到海南島去搞研究,從1967年開始。從1967年以後我就去了。我這個組是我當組長,到1969年開始,為了加強這項研究,由部隊派醫生來當副組長。為什麽青蒿素能夠那麽快就研發出來呢,1974年我們就證實了青蒿素有效。全國一共有21個組,我們這個組呢,就是組織到海南、雲南等地方去做研究,當時年輕嘛,我們就精力充沛,各方麵都要做的比別人好一點。所以我們這個組呢,在廣東辦公室,在全國辦公室,都可以說是比較先進的一個啦,對我們印象都比較好。然後呢,我自身感染瘧疾是1969年做的(實驗研究)嘛,做得影響有點大。1970年,召開了省的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大會,我就被評為了省積極分子,主要事跡一個是在“523”研究小組裏麵工作表現好,一個是自身感染瘧疾,學術上有創建,因此1972年,就推選我當了革委會副主任。革委會需要有一點影響力的人物嘛,我當時又是全省學毛著的積極分子,又有點事跡,那麽就把我推上去了,當上了副主任。但是我從來不“當”,為什麽呢?我年年都要到海南雲南去,哪有時間呢?從1971年就開始到雲南了,1967到1970年就去海南,我哪有時間去幹呢,所以我這個革委會副主任隻是掛個名而已。從1972年掛這個名,到了1979年就改稱為學院副院長啦,都是掛名的。1971年到1974 年我都在雲南,1975年又回到海南來了。1975年開始各個地方搞分校,比如當時我們一個梅縣,梅州就搞了分校。然後我就在海南搞我的分校叫“626”大學,同時繼續搞我們的瘧疾研究,我就以革委會副主任的名義在海南那裏分管主持海南的分校。到1979年改稱副院長,1995年我們學院又更名為廣州中醫藥大學,我就這樣又成為了副校長啦。誰也沒有我當副校長當的 那麽久啦,哈哈。一直都是掛名的,我的時間都投入到科研工作去啦,期間我也辭過幾次職,說我這樣掛名不做事的,不好,他們就說不怕,你就掛個名也就很好。嗬嗬。到了1993年就實在是推不掉啦,我就當了一屆,所以,實際上我真正搞學校工作的時間是從1993到1997年,分管科研那一塊。

記:教授,因為時間也差不多了,采訪了一個小時,你說了那麽多,那麽你有沒有什麽想要對我們這些新一輩的中醫學子說的話呢?對我們有什麽期望或是建議的呢?

李:首先呢,就中醫藥裏麵呢,要認真去發現,去學習,因為我自己從這個青蒿素裏麵就深深體會。我的意思呢就是不僅僅是這個青蒿素,抗瘧疾藥有青蒿素。我認為,抗腫瘤也許會有另外一個“青蒿素”,在抗病毒方麵,也會有“青蒿素”。因為青蒿素就是說,它拿出來,就遠遠超過了現代的醫藥了,毒性很低,效果很高。過去人家說:如果你一個抗瘧藥沒有氮原子的就不可能是有效的抗瘧藥,青蒿素就證明了它是錯的,青蒿素就沒有氮原子。就過去的藥物,它們都有含氮。過去說:如果你的藥是很有效的話,就一定有毒性,你殺病毒細胞那麽有毒性,那麽你殺正常細胞也肯定很有毒性,高效低毒的藥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不是!青蒿素就是高效的,而且它沒有毒性。對正常細胞沒有毒性,對含有瘧疾病毒的細胞毒性就有那麽大。希望你們不斷、繼續地去挖掘中醫藥的精髓,沿著研究青蒿素這種方法,去發展第二個“青蒿素”,第三個“青蒿素”……如果說沒有,是我們還沒有認識它。不過呢就要付出,要很大的付出!希望你們都成為優秀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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