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嫿的天空
心素若簡 人淡如菊
第十六章
意外的開始總有不意外的結局，不意外的開始才會有意外的結局。
周盈盈心裏七上八下地跟著女人走，盤算著女人會拿她怎樣。不過女人對她的態度是那種恭敬有加的，這好像和輩分不太相符。“你找我也沒有用啊！”周盈盈小聲嘀咕。
女人卻不管這些，態度恭恭敬敬，口氣卻是命令：“我要和你談一下！”
找了一家還算幽靜的甜點店落座後，女人的臉色逐漸柔和。開門見山，嗲嗲的聲音很好聽：“你知道我是誰的，盈盈。你爸爸不知道我來找你的，你也不要告訴他！”
周盈盈不知女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不知自己點頭好還是搖頭好。
女人似乎並不需要答案：“上次太奶奶壽宴我們去，你爸也是不知道的，回來他罵慘我了，還差點動手打我。”女人邊說邊揮動了一下手臂，差點橫掃到周盈盈臉上。
周盈盈嚇了一跳，被女人的手勢，也因為女人的話，她有些不相信她文質彬彬的爸爸會打人，爸爸是粗口都不說的，一直以來被人稱為“儒商”。
“我那天帶你弟弟過去純粹是為了讓太奶奶開心，沒想到你媽會發病。你媽媽生病應該是太操勞了！你要好好勸勸你媽媽，多休息，不要太操心了！”女人仿佛在演不在乎觀眾的獨角戲。
“我媽過完元宵節就跟我一道回美國。”周盈盈撇了一下嘴巴，孩子氣地說，“不要你操心！”
女人暗笑這孩子還是單純幼稚，其實她比周盈盈大不了幾歲，卻有天壤之別。
“我哪裏有資格操心你們的事情啊！”女人冒出這句話時幽幽的口氣和嗲嗲的聲音不太符合，卻讓人不由自主心疼，“我跟你爸爸在一起就知道他有老婆孩子的，我不能見光的。所有人都可以帶男朋友見家長，我卻連生孩子在醫院時都隻有保姆陪著。”
女人的兩行清淚配合地順勢流下，周盈盈嚇得不知所措。
女人看苦肉計生效，快馬加鞭：“你們是好好的一家人，我對天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拆散你們的。我想你媽媽對我可能有誤解，所以賭氣說要去美國！”
“你知道就好！”周盈盈的思緒被女人牽著走，她自己一點沒有意識到。
“這樣其實沒必要的，我根本不想搶她的位置，她何必跑去美國受那份洋罪？要是真和你爸分開，你覺得你媽會幸福嗎？你們可以照舊過你們的好日子，我們就和太奶奶壽宴前一樣生活。”女人的表情很誠懇。
周盈盈難以置信地看了女人一眼：“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想跟我談的就是這些？”
“當然，不然你以為談什麽？”女人的口氣仿佛周盈盈是她的至親好友。
周盈盈猶猶疑疑地和女人道別，她忍不住把媽媽和女人做比較。
媽媽差的不是相貌，這女人天生風情萬種，一舉一動都風情無限，連眼睛都會說話似的，難怪爸爸會陷進去。
但周盈盈並沒有聽女人的話，反而直接驅車去找了爸爸。
周爸猛地抬頭看見站在麵前的女兒，對她此刻來訪有些驚訝：“你媽出事情了？”
周盈盈直截了當：“弟弟的媽媽來找過我！”
周爸心裏罵：“這女人是產後憂鬱太嚴重嗎？怎麽到處惹事！”聽到周盈盈對她的稱呼是弟弟的媽媽，心中倒湧起莫名地溫暖。
“她說希望我們還和太奶奶壽宴前一樣生活，她還說不讓我告訴你！”周盈盈覺得爸爸麵前無須隱瞞，卻不知女人希望她做的就是這些。
周爸深呼吸了一口：“告不告訴我都沒有關係，關鍵是你媽怎麽想、怎麽做。其實你媽跟我這麽多年，也挺受委屈的，若是她想好了，覺得有其它的過法她更幸福，我也成全她！”
人在危急時的確是會急中生智，這個“智”包含表演才能。
周爸這些沒打草稿很違心的話卻很順溜地說出來，連他自己都震驚。
周盈盈想也不想：“我覺得媽媽肯定是不願意去美國的，她英文都不會說，還有髒兮兮的地鐵她每次坐都尖叫，她是不想等到你們趕她走。”
周爸笑得很開心，他第一次覺得女兒除了貼心，還很善解人意。那女人也確實能力不錯，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為了給足周媽麵子，也為了這事情不再生變，周爸決定請周盈盈奶奶再出來穩固局麵。
周媽出院的日子，周盈盈和爸爸奶奶一道來接的。回到家裏，大家不約而同看到客廳裏堆放著周媽住院這些日子在網上訂的幾個大箱子。
周奶奶知道是周媽故意叫保姆擺那刺激周爸的，周爸也看到了，一臉的尷尬。
周奶奶掃了一眼沒有表情的周媽，吩咐保姆：“這箱子又大又笨也不好看還顯廉價，退了吧！”轉頭對著周媽，“我那裏有人家送的幾隻LV箱子的，你需要時我讓司機送過來！”
周媽笑著點頭：“謝謝媽！”
保姆一旁卻一頭霧水：“這個箱子不是我買的，到哪裏去退呀？”看到大家都不搭理她，也反應過來，趕緊把箱子收了起來。
周媽真有些累了。前段時間沒日沒夜地忙前忙後，指望把這口氣爭過來。沒想卻是給了別人登台的機會，反倒惹得自己顏麵掃地。還好那天頭暈得及時，不然今天都還是別人飯後的笑談。
周媽決定見好就收，自己的身體已經不了幾番折騰了。
真的結束這段婚姻，又如何會有幸福可言？且不說愛盈盈爸爸已是一種習慣，在這個年代，自己的選擇還有多少？和自己條件相當的，大約眼光都瞄在下一代了。那些為錢而來的，自己有勇氣選擇嗎？
這些年家裏的財富每年翻幾番地上漲，周媽是沒什麽功勞的，除了拿著家裏的錢買了幾套房子，房子升值了。但周媽沒有讓錢生錢的本事，公司裏資本的運作她也不懂。
周爸若是耍心眼，自己估計也分不到什麽，就是分給了自己現錢，她也不知道怎麽打理。女兒還未嫁人，守著這段婚姻至少女兒婆家可選擇的門檻要高一些。
左右衡量，雖然都有難言的痛楚，但堅守婚姻的好處還是顯而易見的。
那個女人識趣地退避三舍，周媽想順著台階就下了，不然一會梯子給撤了，想下都下不來了。
隻是她沒有想到，一場災難早已悄然接近每一個人，想躲也無法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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