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嫿的天空
心素若簡 人淡如菊
第二章
肖程程這句話簡直就是晴天的霹靂，雨天的雷擊，把肖肅國和王立華劈擊得東到西歪。
要不咱打車去？王立華急中生智。
打什麽車呀，這裏的士老貴了，還要給什麽小費？肖肅國想也不想就反對。
那你說，咋辦？咱就不去了？王立華有些憤憤然。
這裏的士要電話叫的，等的士來了我們再去還不知道遲到多久了呢，還有我得趕快去修車吧，不然我明天怎麽上班啊？肖程程心裏樂開了花，有些激動都不知該說啥：你們趕緊回家，該幹嗎幹嗎去。
肖肅國和王立華念念叨叨地遠去了，肖程程偷偷地笑著對車說：寶貝，你真地好給力，這個時候沒有電，找人把你充電了，咱就去換電池，這個電池咱換到下午再回來。
當肖程程哼著小曲進了家門的時候，赫然發現，家裏多了兩個大活人。她馬上明白了來人是誰，轉身要跑已經來不及了，王立華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他們體諒我們車壞了，幹脆上我們家來了。知道你在修車，也沒有上杆子催你，一直等著呢！
肖程程呲牙咧嘴勉強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直挺挺地坐在沙發上了。
小夥子絕對是精明強幹型的，話匣子一打開，跟說單口相聲似的，也不需要別人的附和，就在那裏自編自導自演著。介紹人知趣地說想要參觀房子，拉著王立華走開了。
肖肅國不知是真對小夥子的言語感興趣，還是不識趣，或者是不想讓他和女兒單獨呆著，反正王立華使眼色，咳嗽，最後直接叫他還是屁股上釘釘子似的，都沒有挪動一下。
一晃就是晚飯時間，王立華說：家裏也沒有什麽準備，要不叫外賣吧。她找出一些外賣宣傳單：這裏有家新開的川菜館，新張期間，九折優惠。大家一人點了一個喜歡的菜，外加一個美其名曰合家歡的湯。
新開的餐館生意大概不咋的，這距電話落單沒有多長時間，門鈴就響了，介紹人坐著沒動，但是朝好像不打算有反應的小夥子使了個強有力的眼色。小夥子正在想：這飯我買單本來是二話不說的，肖程程條件不錯，人也看上去挺順眼的，即便對自己有不滿意的地方，也是可以加足了馬力追的。問題是她老爸對我好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這事看上去十分之十的沒戲，我幹嗎要肉包子打狗有去不回呀，這頓飯加小費趕上我一天工資了。可介紹人刀子一樣的眼神，自己要再是不動也不行，還有咱這次不成還指望有別的機會呀。所以小夥子有些勉強還是朝門口走去，雖然腳步有些緩慢。
肖程程也在琢磨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雖然說這種情況讓男方買單也是理所應當，可是自己這不是一家子，還是自己買單合適。她抓起剛才沒有機會放下的包也朝門口去了。
一共是八十九塊。送外賣的小夥頭也不抬。
小夥子接過外賣往裏走，一邊虛張聲勢地說：我來付，我來付。
肖程程拿出一張一百的，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送外賣的沒有接錢，隻是直直地盯著肖程程，肖程程給盯毛了抬眼一看，手上的東西全跑地上去了：程波，真地是你呀。
王立華從廚房拿了碗出來，正準備分發呢，聽見門口異樣的響動。這一看，結果就是手上的碗咣當，咣當全部粉碎。心裏更是咣當咣當不停：這隻球真地是陰魂不散啊。
那一場本來好好的相親最後被攪成一團汙泥了。肖程程把程波拉了進來開始做介紹：這是程波，我的初戀，我的前男友········
肖程程說得語無倫次，淚流滿麵。介紹人和小夥子是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但是他們知道這時撤退是最好的辦法。
剩下全是家裏人了，肖程程的情緒也平複下來。肖肅國和王立華被這突如其來的巨變給震得幾乎腦震蕩都不知啥反應合適。
程波是最冷靜的一位，還直問他們好：伯父，伯母好久不見。
見你個大頭蝦呀！王立華渾頭火起：程程你和這隻球合計好了，故意這樣的，是嗎？
沒有，沒有。肖程程邊抹去眼角還沒有幹的眼淚：向毛主席發誓，我們真地沒有。
程波一看這陣勢：伯父，伯母，我還正在上班，要不我先回去，改天再來拜訪。
肖程程仿佛是被吸鐵石吸過去的小鐵釘似的，噌的一聲就過去了：我跟你一起去。
那些打包過來的飯菜，連包裝盒都沒有拆。肖肅國在陽台抽了一晚的煙，王立華在屋裏歎了一夜的氣。肖程程是一夜無歸。第二天一大早，肖程程容光煥發地趕回來換衣服上班。
剛進門就給給老頭老太堵上了：幫我們把機票改簽，我們明天就回國。
肖程程看父母都似乎不願和自己多說一句話，覺得分開冷靜或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老兩口拖著一肚子難以人言的辛酸回國了。王立華又禁不住想起年初無緣無故就裂了的魚缸，越加地恨自己蠢笨，怎麽就忽視了上天的暗示。要是早些明白，沒有來加拿大，或是不安排肖程程的相親。或者程程和那隻球根本就不會有相逢的機會。真是一步錯，步步錯，錯上加錯，如今更是措手不及，錯綜複雜。
複雜個屁呀，一隻球不就是一個圓嗎？他還能怎樣，程程又不是沒有跟過他，我倒要看看，他們這次能有多久？肖肅國回國後煙抽得更多了。
你是說，等他們分手，程程都三十了，馬上就要成豆腐渣了，他們要是再耗上幾年，估計程程要成齊天大剩了，那可不行，還不如幹脆他們結婚好了。王立華滿腹心事。
--------你這純粹是婦人之見！
--------我管它什麽見，我隻知道女兒大了，要嫁出去才好，難道你要程程背一個嫁不出去的名聲？
老兩口杞人憂天的吵架房頂都要塌下來了，誰也沒有說服誰。
肖程程到是及時開心地匯報了她和程波的動向：爸媽，你們別擔心，程波說不混出個樣子，讓你們接受，就不娶我進門。
球能混出人樣才怪呢！肖肅國喟然長歎。
什麽，這隻球也太不是東西了，太老謀深算了。王立華狠狠地罵道：難道要我們去求他娶程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