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的“還鄉團”究竟有沒有“還鄉”,史籍裏沒有相關記載。筆者個人認為帝辛的野戰軍沒有再回來攻打朝歌以光複殷商大業。當時通訊落後,正在跟淮夷、徐夷交戰的帝辛部隊很久之後才知道他們的老板已經成了一條不再有夢想的鹹魚,老板的兒子被養在一個叫做朝歌的“魚缸”裏。他們肯定有過光複的打算,但他們在馳援途中見識了物是人非,諸侯國一個個都向周朝效忠了,他們成了一隻孤軍,就像一九五零後流竄到緬甸的國民黨殘部一樣。當然,帝辛的軍隊沒有去緬甸,據說他們不願意臣服於新朝,於是漂洋過海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美洲,開創了瑪雅文明。
古瑪雅文字確實很像殷商的甲骨文,他們的後裔也認同他們的先人來自古中國。我曾去墨西哥旅遊,導遊是瑪雅人,他用英文告訴我們瑪雅和中國的淵源,我覺得這種後裔的認同感是比文字更可靠的證明。我對於殷商遺民在美洲的“再創輝煌”沒有任何認知和理解上的困難,並且認為合乎情理。
無論帝辛餘黨有沒有去美洲開疆辟土,大周漸漸從“未定”而穩定。姬鮮在“中央”看到姬旦“踐祚”的架勢,頗感不適:“踐祚”的應該是他呀。按殷“兄終弟及”的套路,繼承武王大位應該是他,而不是姬旦。姬鮮沒料到哥哥姬發奪取天下後那麽快就掛了,弄得他無所適從。“中央”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姬旦已經成功地把兩位大佬薑子牙和姬奭收歸自己門下,組成了三個人的“政治局常委”,姬鮮充其量隻能在“政協”裏混吃等死。
姬鮮仍有理想、仍有夢,不願意做一條被周星馳鄙視的鹹魚,就算不能做一條跳龍門的鯉魚,至少他也要做一回“小強”。姬鮮從“中央”回到地方後,也召開了一個地方性的“政治局”會議,委員也有三個人,即“三監”。姬鮮在會上神情凝重,他沒有表示他對未能“踐祚”的不滿,而是說他們的侄子成王可能做不成王了,因為“周公將不利於成王”。
拋開姬鮮可能有的私心雜念,他的擔心倒是合乎邏輯、情理和形勢。每個人心裏都有本帳,那些事不關己的異姓諸侯們抱著胳膊,踮著腳淺吟低唱:“晚安,所有失眠的人們”。當時失眠是一種富貴病,級別越高的越睡不著,季曆、姬昌、姬發再到姬旦都是該富貴病的長期患者。
麵對朝野非議,周公沒有讓“周辦”召開記者招待會,而是請兩位部下太公望和召公吃了頓工作午餐。
太公望和召公進屋後,啥也不說,各自就著秬鬯酒,悶頭吃羊肉泡饃。兩人把嘴巴塞得滿滿的,毫無詩意地告訴周公,他們實在沒空說話,誰讓你家的羊肉泡饃好吃得撐死人不償命?
周公見他倆一碗接一碗地胡吃海塞,真怕他們撐死了——那就沒有實力派支持了,沒了他們,周公擔心自己會被姬鮮做成海鮮,海鮮泡饃說不定比羊肉泡饃味道更好。
周公把嘴裏的泡饃吐出來(“吐哺”),清了清嗓子說,倆位吃得差不多了吧?別吃壞了胃,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額當然也要保重身體,額容易嘛?!額之所以不在乎天下的白眼替成王全權打理大周業務,完全是怕那些白眼狼們欺負成王年少,拿額們大周當小周。想當初,太王、王季、文王三位先王為了創立大周無限公司嘔心瀝血,還雇傭了兩位商務間諜,才有了如今的無限風光。武王突然離世,弄得額別無選擇。額忙得飯都咽不下去。”
太公望和召公聽了周公深情的表白,異口同聲地叫道:一休哥!
周公聽了這個怪異的稱呼,又“吐哺”了,問他們什麽意思。召公拱手道,哥哥,一休哥的意思就是,哥休息一下的意思。
周公遲疑一下說,你叫額哥沒問題,薑愛卿是武王的嶽父大人,憑啥他也叫額一休哥?
薑子牙不慌不忙地咽下泡饃,還剔了剔牙說:在主公麵前,多老的人都是小弟,輩分更是浮雲。周公聽了兩位常委的表白,一口氣吃了兩碗泡饃,說妥妥的,讓額們幹些正事吧。
工作午餐之後,周公心裏有底了,有條不紊地做出各種安排。為了更好地開展輔政工作,周公決定留在中央,讓他的長子伯禽代替他去魯國就任魯公。魯國本是周公的封國,他名義上是第一任魯公,可他一直到死都沒去過魯國,連象征性的視察、慰問都未曾有過,因此他的兒子伯禽才是真正的第一任魯公。
伯禽臨行前,周公沒說什麽保重身體的低端廢話,告誡兒子說他周公是文王的兒子、武王的弟弟、成王的叔叔,地位如此之高,尚且常常洗一次頭都要三次提起頭發、吃一頓飯三次吐出口中的食物,生怕怠慢了賢人。因此他要兒子以他為榜樣,好好地治理魯國。
“一飯三吐哺”和“一沐三捉發”都是周公自己說的,“多才多藝”也是他自己說的,周公是個善於自我表揚的人,其高調的風格頗像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