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四個人終於在一張桌前坐下來的時候,孫思凱變迫不及待地掏出了一個小首飾盒,“紫煙啊,本來呢,這個是早就要給你的,可我想挑個好日子。今天小凡和周總都在,我才故意把這個帶來給你的。”趁著紫煙伸手去拿首飾盒的時候,孫思凱繼續說,“大家都在,對我們的感情有個見證,”
紫煙手裏的首飾盒已經開了。一條鑽石項鏈。我偷偷瞟了一眼紫煙,她連眉毛都沒跳一下。隻是眼睛隨著首飾盒的開啟,有一道亮光劃過,但轉瞬既逝,讓我不能確定是鑽石光芒的倒影還是她眼波流動的光彩。
“孫總的一片心意,戴小姐一定要收下哦,”周朝放顯然是被買通的那個人。他朝我眨眨眼,我沒笑。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想到‘拉皮條’這個詞。我沒說話,這算怎麽回事?我開始後悔自己不該來了。
“這條項鏈太貴重了,我受不起,”紫煙平靜地闔上了首飾盒,把盒子推了回去。“請孫總好好收著,給該給的人吧。”“說了給你啊,”孫思凱果然是個笨蛋,連句好聽的都不會說。“你就是那個該給的人啊,”我心裏暗暗好笑,這個家夥到也可愛,連甜言蜜語都說不了,就這麽直來直去,表達的到也清楚。
“你就先拿著吧,”周朝放在一旁又開始說話了。這個家夥說好話的工夫一定比孫思凱高多了,“你看,你不拿,孫總都沒心思叫別人上菜的,”大家都笑了。紫煙隻是低頭沒說話。“小凡,要麽你替紫煙先收著吧,她回頭想要了找你要,”周朝放居然把我推了上去,“我這餓的不行了,算你收下了,我可叫人上菜了,”
“我。。。。。。”我話沒說完,周朝放已經在給我使眼色了,小盒子象擊鼓傳花一樣到了我手裏。我握住了小盒子,看看紫煙,“那。。。我先幫你拿著咯,”紫煙仍然低了頭,沒說話。其實,說話的時候,手裏的盒子已經在我手上輕輕一滑,進到紫煙身後的提包裏去了。
周朝放誇獎似的笑眯眯地看著我,我瞪了他一眼。他便知趣地轉頭和孫思凱亂聊去了。紫煙的沉默使整個飯局相當的無趣。除了不鹹不淡的笑話和幾聲附和的幹笑之外,大家都顯得很尷尬。
等周朝放抓著我要提前走的時候,我意識到戲幕也許才剛剛拉開。“我也走,和你們一起,”紫煙站起來,“你當然不能走,”周朝放詭秘地笑了,“孫總有話和你說,”“什麽話不能當著四個人的麵一起說呢?大家都這麽熟了,”紫煙柔聲細語地說,眼角瞟了瞟孫思凱。這一眼估計把孫思凱的魂都勾去了。
“嗬嗬,你終於說話了,”周朝放替孫思凱說,“當然是不能當著四個人的麵說的話才要兩個人說啊,”“我不要聽,”紫煙說,口氣有了點撒嬌的味道,“嗬嗬,要聽的要聽的,孫總想了好久才想好怎麽和你說,”“說什麽呢?”紫煙故意問,這次孫思凱的骨頭該酥了。
“嘿嘿,你坐下來,聽我說了,不就知道了麽?”孫思凱開口了,“我都坐了一個晚上了,也沒人和我說什麽啊,”紫煙抱怨著,“這就說,這就說。。。。。。”兩個懷著各自心思的人終於黏糊上了。旁邊的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等周朝放和我終於進到車裏,我問,“今晚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保證紫煙能來啊,”周朝放一邊倒車,一邊說,“她幹嗎不能單獨來呢?”“好吧好吧,我說老實話,”周朝放看看我,“紫煙說她不來,孫思凱又非要見她,就讓我和她說4個人一起吃飯,紫煙才來的,其實呢,孫思凱找她是為了別的事。”
“什麽事?”我窮追不舍,“孫思凱的老婆有話和紫煙說,”周朝放輕描淡寫地說,讓我覺得自己要是叫出聲來,一定顯得象個大驚小怪的白癡。“。。。。。。那他老婆人呢?”我盡量使自己平靜地說,“我們走了以後就會到的,”周朝放說,“其他的,不要問我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感覺出他有很多事不想說,可也沒多想。畢竟,這是別人的生活。
後來的事,是紫煙離開球場以後告訴我的。包括那天晚上我們離開後,都發生了些什麽,孫思凱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麽,他老婆到底又為什麽出現。但這些都沒有我知道孫太太是何許人的時候來的那麽震驚。
“其實,我在看那本雜誌前就知道他結婚了,”紫煙後來告訴我,“那天你去我辦公室的時候,我是才知道對方是誰。我可以接受他結婚這個事實,可我沒想過她是誰,和一個你天天見麵的女人做情敵,而且還是她的主意,你說這個遊戲怎麽玩下去?”
我也沒想到,這個女人就是和我們朝夕相處的人。她出錢,孫思凱的公司才起來的。為了商業利益,使自己的錢來得更穩定,她和孫思凱結了婚。她是股東加老板娘,靜等分紅。可後來,資金套在公司裏麵,沒有辦法周轉。孫思凱又花了心,想撚花惹草,女人沒辦法,決心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替他找一個。便立下規矩,孫思凱可以找一個,但必須是在球場工作的,這樣她可以加以控製。
這個女人就是文副理。她比紫煙,誰更聰明,不得而知。但,有一點是很明確的,沒人知道文副理是孫太太。“我沒瘋,所以,我不能選孫思凱,他再有錢又怎麽樣?我不稀罕。”紫煙信誓旦旦地對我說。但,其實,我猜想紫煙兩頭都得了好處。文副理出麵就是想當著孫思凱的麵告訴紫煙,她認可了這件事,希望她能幫著把孫思凱穩住。
我很茫然。因為那次見麵以後,紫煙還是和孫思凱在一起了很長時間。直到後來,孫思凱的房產公司東窗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