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緣起
汪然是下班後來到了永安裏的這家獵頭公司的。昨天獵頭公司的韓小姐給他打電話，問他現在是否有換工作的想法。電話裏韓小姐的聲音纖細溫和：“既然您在觀望新的工作機會，我們現在有一個相關的職位，和您的發展方向匹配度很高，所以想請您明天來麵談一下。”韓小姐在電話裏說話溫婉客氣，言辭間仿佛帶出了高端的職業素養。汪然聽上去舒服極了，想道：“我周圍的女人還沒有這麽柔柔地說話的。”晚上他把新洗過的褲子熨出了褲線，又把皮鞋擦亮，第二天早上洗過了澡，在發梢上抹了些啫喱水，一邊梳理頭發，一邊心想：“真有意思，就是去見一個獵頭，還搞的這麽認真。不過她的聲音真是動人，就是去看看她長什麽樣都行。”
白天汪然是不好請假的，這段時間人們私下裏議論，下一步會改製和分流，所以工作雖然不忙，大家也都在單位呆著，沒有人會在形勢不明朗的時候還像以前那樣遲來早走，或者跟辦公室同事打個招呼就半天不見了人影。現在每天辦公室的人都是齊的，也都是下班到了點才走。所以昨天韓小姐給汪然打電話時，汪然說大約要六點鍾才能到，韓小姐說沒關係她們經常在下班時間見客戶的。
汪然是六點半才到的。他知道要坐一線地鐵到永安裏站下，但是平時不坐地鐵的他，進了站才知道一線地鐵在下班時候雙向都很擠，最後上去的那個人往往是縮著身子，緊抱著雙手，一隻腳剛踩在車廂裏，就聽見滴滴兩聲，兩扇車門伸縮一下，緊接著就哐當一下關住了。他想自己今天新擦的皮鞋，最好不要被別人踩了，於是又等了幾趟，看到進車廂不用擠了才上去，“不用太著急的，昨天那個韓小姐說過晚一些也可以的。”他想道。出了永安裏，東張西望，才找到獵頭公司的那座樓在哪裏。等他進去以後，大廳裏人並不多，坐電梯上去以後，樓道裏很安靜。他繞了大半圈，看到兩扇落地玻璃門裏還有燈光，隻是前台沒有人了，於是他按了門鈴。
他往後退了一步，片刻之後，出來一個女人。眉眼化妝精致，上身穿黑色小西裝，下身穿著海軍藍色的及膝短裙。女人款步走來，裙子有些飄逸旋轉。她拉開了一扇玻璃門，笑道：“是汪先生吧，我是韓鶯，昨天給您打過電話的。”，隨即向汪然伸出了手，禮節性地淺淺一握。他覺得她的手有點涼，但是很舒服，因為他剛從外麵的灼熱陽光下過來。
辦公室看不見人了，大約都已經下班了。韓鶯把汪然帶進了一間小會議室，兩人坐下，寒暄之後，汪然看到韓鶯眼若桃花，似乎總有些可觀而不可言的風月；細眉高挑，薄唇小口，讓人覺得口齒伶俐，又有些氣勢淩人。麵容精致，膚色偏黑，淺淺的酒窩自帶笑意。韓鶯無非是問了汪然的工作經曆，工作意向，未來三到五年的職業目標等等，韓鶯一問汪然一答。半個小時之後，兩人也就無甚話說了。韓鶯十指相交，托著下巴，挺直了身子，注視著汪然說道：“情況就是這樣，我會再和客戶談一下，如果你有意，我們也有意，我們再看下一步怎麽走。”汪然覺得韓鶯的眼神隱藏著一種笑意。聽她這麽說，汪然一下想到了《水滸》，裏麵潘金蓮和西門慶第一次吃酒時，眉眼偷睃之間，已有五七分意了，西門慶在潘金蓮的繡花鞋兒上捏了一把，潘金蓮便笑道：“你有意，奴亦有意。你真個要勾搭我？”之後兩人就在就王婆房裏，脫衣解帶，共枕同歡。汪然想著這句：“你有意，我們也有意”，臉一下紅了，目光從韓鶯臉上稍微往外瞥了瞥，讓自己趕緊收回神來。韓鶯也注意到汪然臉突然紅了，她心想：“他怎麽突然臉紅了，好像想到了別的似的，和我說話臉紅的男人也不少，但這個人臉紅倒是有點意思。”於是她繼續看著汪然，眼神幽幽，帶著笑意，問道：“汪先生也可以再考慮一下，也和家人商量一下，對了，汪先生有孩子了嗎？”汪然道：“不好意思，我還沒孩子。”韓鶯依然十指相扣托著下頜，右嘴角稍稍翹著問道：“哦，那一定成家了吧？”汪然又微笑道：“不好意思，前段時間分了。”韓鶯隨即道：“哦，不好意思。”，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微微仰起，眼神平靜而又意味深長。送汪然出辦公室的時候，她走在前麵，裙裾飄起時，汪然看到了她溫軟修長的雙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