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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裏斯本夜車 Night Train to Lisbon

(2015-04-10 07:19:05) 下一個

題記:

We leave something of ourselves behind when we leave a place; we stay there, even though we go away. And there are things in us that we can find again only by going back there.

                                                                                             Pascal Mercier, Night Train to Lisbon

        瑞士,阿爾卑斯山山係北麓,萊茵河於此發源。歐洲古城伯爾尼,就位於這一片山地高原之上,萊茵河支流阿勒河從伯爾尼的南東北三麵環繞而過。這裏降水量極大,氣候溫寒,常年冷雨。拉丁文老師Raimund,一個五十七歲的離了婚獨居的生活沉悶的老男人,在又一個冷雨的早上,急匆匆地走在橫跨阿勒河的拱形大橋上。阿勒河仿佛切開了伯爾尼高原,深陷於兩岸之間,從橋上看,深綠色的河水很低很遠,寬闊湍急。雨水澆濕了一個年輕女子的長發,是那種地中海女人所特有的黑色的濃密而茂盛的長發。長發順著雨水,粘在了她早已濕透的深紅色的長風衣上。她的臉龐,如同白色大理石雕像一般,有著地中海女人所特有的那種有型,挺立,並且偏長的臉型,皮膚白皙緊致。Raimund救下了幾乎要自殺的她,並無意中看到了她看的一本書,於是,”Night Train to Lisbon”的故事就開始了。

        這部電影,有四條線索,講述了一段幾乎被人們遺忘的曆史,當然,這段曆史的親曆者和創造者,無論他們是否還在這個世界上,也同時被遺忘了。然而也正是因為這種遺忘,人們才得以繼續著各自的人生。當Raimud讀著伯爾尼大橋上女子留下的那本書,乘著夜晚的歐洲火車,從貝爾尼,穿越法國,西班牙,到了葡萄牙的裏斯本時,也就把這四條線索,把被遺忘的那個時代和鮮活的人生撿了起來。

第一條線索,1970年代前期的葡萄牙,“康乃馨”前夜,極右的薩拉查政權幾乎已經法西斯化,長期的海外殖民戰爭引起了葡萄牙國內的社會危機,越來越多的民眾和中下層軍人對這種社會狀況產生不滿,抵抗運動在裏斯本的青年人和知識分子中暗潮湧動,薩拉查政權的秘密警察對抵抗運動的盯梢和鎮壓也越來越緊。

第二條線索,就是愛情。抵抗運動分子Jorge愛著Estefania。電影中的Estefania,有著高盧女人的深褐色的頭發,瘦削而緊致的臉龐,眼睛沉靜而又神采。當Jorge的好友,同為抵抗運動積極分子的Amadeu來找Jorge參加秘密會議的時候,Estefania撥開了Jorge放在她肩上的手,出神地凝視著Amadeu,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Amadeu的臉龐。

第三條線索,Amadeu是醫生,也是革命者,思想者,作家。他寫下了一本書《UM OURIVES DAS PALAVRAS》。“如果生命於我們已經剩下不多的話, 我們能做什麽,我們應做什麽,才能夠發現我們生命的真諦,使我們的人生在未來的時間裏,去走一條和以前完全不同的道路。”這本書裏的話語,在1970年葡萄牙革命的年代,感染了抵抗運動的青年人,感染了Estefania,感染了Amadeu的妹妹Adriana;同樣,在今天,也感染了伯爾尼橋邊被冷雨澆透的黑發紅衣女子以及在裏斯本夜車night train to Lisbon裏的Raimud

第四條線索,Raimud在裏斯本遇到了女眼科醫生MarianaMariana臉型稍稍豐滿,略有笑意。在為Raimud配鏡時,身體端坐,兩腿傾斜並攏在一起,她的腿是中年女人的腿,不似年輕女子的腿瘦削生硬,Mariana的腿有些豐腴,白皙,使人覺得溫存與親和。在乘船經過裏斯本寬闊的河流時,地中海明亮的陽光灑落,剛剛認識的MarianaRaimud坐在一起,那麽的自然和輕鬆,內心的愉悅隨同明亮的陽光在Mariana的臉上微微閃爍。Mariana的雙腿依然傾斜而並攏在一起,陽光下,豐腴而有活力,是一種生命中曾失去的,卻又重新漸漸的燃燒起來的活力。這種活力,就在Mariana的雙腿上,在Mariana帶著盈盈笑意的眼神裏,在Mariana帶著欣賞的微笑對Raimud說:“你不boring時。”

這四條線索貫穿下來,就是這部的全部情節了,我們不去細說了吧。用這部電影的宣傳簡介來講,就是1970年前期在“康乃馨革命”這一曆史背景下,幾個年輕人的關於友誼與家庭,愛情和妒嫉,忠誠與背叛,鎮壓與革命的故事。

三十年後:Joao的雙手已經不能拿起咖啡杯,他說,當裏斯本秘密警察的木錘砸下的時候,砸斷了他的手,也砸死了他的精神,因為,他的手,是彈莫紮特鋼琴的手;Adrina總是一襲黑衣,保留著哥哥Amadeu時候的屋子的陳設和全部的書,她把哥哥寫的話語集合起來,編成了這本《UM OURIVES DAS PALAVRAS》;Jorge無法再談起這段曆史,他說,我們隻有埋葬了曆史,才能繼續前進;Estefania眼神依舊迷人,風姿綽約,獨居,在西班牙的小城Salamanca做一名曆史老師。她後來帶著一顆猩紅的康乃馨參加了Amadeu的葬禮。她說,她記下的秘密名單裏的那些軍人,後來發動了康乃馨革命,而Amadeu也在革命的這一天故去。

尾聲:

“當我們離開一個地方的時候,也離開了當初的我們。隻有當我們再回到這裏的時候,我們才會發現,這裏,我們曾經來過。”

                                                                                             Pascal Mercier, Night Train to Lisb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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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silverbug 回複 悄悄話 寫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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