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凱和範斯汀的公司為康福倫做谘詢進展順利,主要是秦凱自己的努力,通過了技術考核,拿到了證書,下一步就是要把公司從主打谘詢業務提升到開發業務,這樣才能拿到大合同。
公司例行的早會都是由布蘭科做報告,“目前最有希望的有兩個項目,”布蘭科把投影儀上的PPT翻到下一頁,“第一個是TicketMaster票霸。”
TicketMaster票霸公司成立於1976年,先在大學裏賣音樂會的門票,充分地利用計算機軟硬件技術,很快發展起來。1982年公司遷址好萊塢進軍娛樂圈,沒幾年就發展到美加及歐洲,並涉足出版業和旅遊業。之後二十幾年通過合並收購等動作,票霸除掉了眾多競爭對手,成為了真正的票霸。
“票霸的技術總監米勒是派瑞在國防部的直接下屬。”布蘭科看了一眼派瑞。
派瑞轉頭朝秦凱和範斯汀眨了眨眼。
布蘭科接著說,“所以米勒是力排眾議強烈推薦我們。”
秦凱看了一眼小範,“我記得票霸,我們做谘詢的時候打交道是誰來著?史什麽?”
“Shubham史板,”範斯汀記得清楚,“他是康福倫項目主管。”
“啊,對,史板,”秦凱對他印象很深,一個肥胖傲慢的印度人,那個時候很是刁難他們,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層關係,“他應該還是項目主管?”
布蘭科點點頭,“雙方主要在硬件設施方麵有些分歧,可能有些交流誤解,我看問題不大。派瑞,你有什麽補充嗎?”
派瑞咳了一下,“我和史板開了兩次短會,今後我們做軟件開發development,他會盡全力支持。很巧的是,他家老二在大學三年級,專業就是軟件,並且對卡夫卡很感興趣,已經申請到我們公司來實習,”
秦凱哦了一聲,這種交易對公司還是有利的,隻不過和史板有些過節,將來一起做項目比較微妙,他看了一眼小範,心裏有個念頭,“沒問題,歡迎來實習。不過,”
秦凱指了指PPT,“兩個項目都拿到的話,我們需要另一名專業強大的技術架構師。”
公司目前的主要負責人,布蘭科是商業開發,馬克派瑞Marc Perry管理項目,秦凱自己是技術架構師,範斯汀主抓測試工程。打眼看去,管理階層動嘴皮子的功夫都很厲害,能拿到項目是布蘭科和派瑞的本事,秦凱自襯是弱項,可項目拿到了,能動手做的還隻有他自己上陣,特別是布蘭科投資未來美名下挑選的優秀學生,秦凱做了短期培訓,被包裝成技術老手Senior,成為團隊成員。
可是這些新畢業的學生什麽水平,秦凱知道的最清楚,他一個人負責一個項目還勉強支撐,兩個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他還是要回到學校教書的。那麽現在是壯大團隊的機會,“我有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我來安排他來和你們談談。”
“那太棒了。”布蘭科把PPT翻到下一頁,“秦教授,這個項目可是因為有你,我們才拿到的。”
秦凱嗯了一聲,不出乎意料,這個項目從POC可行性分析到谘詢都有他的參與,主管斯波頓Sporton技術背景強大,不用秦凱多說廢話就能明白,合作默契,秦凱還是很希望能一起工作,完成這個項目的。
“我們有多大把握能最終拿到這個項目?”
“內華達州衛生部的這個項目下周就能通過預算,斯波頓說八九不離十。”
“他有什麽兒子女兒啥的要到咱們這裏實習嗎?”
布蘭科嗬嗬笑了笑,“政府部門呢,我們是以技術強硬價格合理取勝。當然,我們這些國防部的弟兄們都會相互支持的,戰壕裏滾爬出來感情在那裏。”
秦凱差點忘了斯波頓也是布蘭科的關係戶,所以剛才布蘭科說是因為他才拿到是給他麵子嘍。
我可沒有什麽臭架子,秦凱心想,就算有,這個ego可以在自己學生麵前得到滿足,“很好,那我們就靜候你的佳音吧。”
秦凱心目中的技術架構師人選是他清華的同學,佟鵬畢業後先去德國讀博,然後到斯坦福做博士後,和秦凱一起做過幾個項目。秦凱後來去了伯克利分校任教,佟鵬隨後成為佐治亞大學的教授。這麽多年兩人一直保持聯係。
佟鵬呢,和秦凱一樣,是個喜歡動手的人,但不像秦凱那般好為人師,做了幾年教授煩了,辭了教職,申請了矽穀的臉書,拿到一個大包裹,幹了兩年跳槽推特,又是一個大包裹。上個月,向秦凱顯擺,他攢了足夠的身家,退休了。
“年紀輕輕的退什麽休?”秦凱不信,“憋什麽勁兒再拿個大包裹?”
所謂的包裹package,一般指的是工資加獎金加股票,在矽穀拿不到七八十萬就是貧困線以下。
秦凱在大學裏難以想象大公司這麽肯下大錢招攬人才,他財富的積累可不包括什麽大包裹,想來他就是個窮教書匠吧。
“退休好啊,我可以整天釣魚去。”佟鵬最大的愛好就是釣魚,隔三差五就去碼頭,租船出海,釣到過石斑魚,三文魚,鯊魚,鱘魚,比目魚,金槍魚,經常給秦凱送魚。
“魚吃多了汞中毒,”秦凱半開玩笑,他認為釣魚很浪費時間,那麽長時間無所事事等魚上鉤,換他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你來和我一起幹點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軟件是平均每半年就更新一代,所以搞計算機的是活到老學到老,永遠有更新更快的。
佟鵬今天沒有帶魚過來,老婆和兩個孩子回四川老家探望外公外婆去了,佟鵬一個人在家,懶得開火做飯,秦凱請他來家裏做客,巴不得呢,從海船上買了三隻大海蟹。
蔚倩把家裏最大的蒸鍋搬出來,水燒開後,放入活蟹,二十分鍾即可。兩種蘸料,一是鮮薑去皮切細絲,放香醋泡著,二是黃油融化,撇去浮沫。清酒溫熱。
三個人每人麵前一隻大盆,佟鵬是熟人,不用做作,可以吃的豪爽些,海蟹整隻放入大盆,趁熱吃。
“這個船上買的海蟹比超市買的好吃,”佟鵬吃了一口蟹黃,喝下半杯清酒,“蟹肉是甜的。”
蔚倩點頭,“是啊,超市買的也是活蟹,有點鹹,而且蟹黃也少。”
秦凱把蟹殼遞給蔚倩,他沒覺得蟹黃有啥好吃。
“老佟,考慮好沒有,來我公司吧,很有挑戰的項目。”
“老秦,秦教授,秦博士,”佟鵬捏著一大塊白花花的蟹肉放在嘴邊,“我退休了,啥項目都沒有吃蟹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