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神奇歐洲

從Herrsching小鎮到Andechs Monastery的森林非常茂密。位於海拔七百米的山中，Andechs昂代克斯的夏秋季節是非常舒服的，最高氣溫不過二十度多一點，夏季又是雨季，適宜的溫度加上充足的雨水，滋潤著山林的成長。
茂密的森林裏有高大的鬆柏，遮蓋了大部分的天空，空隙中則被闊葉樹種填滿，日光透過葉子進來，整個林子裏是一種祥和的暗綠色，鬆針落葉覆蓋的小路平坦宜行。
“如此起來，加州的氣候是很嚴酷了。”
“為啥這麽說？人人都說加州氣候宜人呐。”
“看啥人說的了。一年四季沒幾天下雨，出門鞋都不濕，冬天倒是不冷，夏天熱了有空調，當然舒服了。你沒聽到新聞，在田裏給咱們摘菜摘水果的農工熱死的？”
“嘖嘖，你啥時候這麽大愛起來了？”
“我一直都是這樣。”
“好好好，你是大善人。哎，咱們走了這麽久，居然沒碰上其他人，沒走錯吧？”
蔚倩停住，喘了幾口氣，剛才那個小山坡登爬得還有些吃力呢，“一路上不都是箭頭嗎？應該沒錯。”
“人少的好處，這還是啤酒節期間遊客最多的時候。你還真是找到了僻靜的地方。”
“我剛才也在想，要是灣區有這麽個林子去處，那不得人挨人人擠人的。”
“灣區要是真有這麽好的去處，我情願人擠人。”
“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東西？加州必定有她的好處，否則為什麽那麽多人都要去那裏。”
“因為工作機會多，人多市場大，帶動所有行業，越滾越大。咱們身在其中，知道的更清楚一些，噥，還不是想跑出來看看。”
“這就是圍城的意思？在外麵的想進去，裏麵的想出來。”
秦凱扭頭看了蔚倩半天，“哦，是吧，我以為錢鍾書是寫婚姻呢。”
蔚倩攤攤手，“大概吧，其實人性就是如此。身在福中不知福，婚姻要認真維護才行，不要使勁作。”
秦凱哈哈一笑，摟過蔚倩，吻了她一下。
“哎，大庭廣眾之下，讓人看見。”蔚倩推開他，回頭看了看小路前後。
“沒人。就算有人，讓他們看，我愛我老婆。”
“噓，消停些，還沒喝到酒呢。”
邊爬山邊說話挺累的，兩人閉口不再說話，悶頭走了一段，前麵亮堂起來，“快出林子啦。”
眼前是一片開闊的綠地，右邊遠處像個農莊的樣子，木柵欄一直修到林子邊緣。
“看，那邊，”蔚倩眼尖，指著不遠的地方，“那不是教堂的鍾樓尖頂嗎？”
“沒錯，終於走到了。”
兩人在林子裏揀了幾根木棍，爬山時當拐杖的，看來是不會再用到了，又懶得扔回林子，秦凱擺了擺手，蔚倩覺得好玩，兩人把四根木棍靠在柵欄上，擺了個木字，拍了些自拍照片。
兩人忙活半天，沒注意到一群綿羊順著柵欄溜達過來，又是一通拍照，“哈哈，讓人家看見，以為兩鄉巴佬來了，沒見過羊。”
“本來就是沒見過羊啊，笑話就笑話唄。”
綠地和教堂之間又是茂密的樹林，順著石子路和箭頭走，一直能看到尖頂，可就是走不到，還有越走越遠的樣子。
秦凱正猶豫路線的正確性，道路對麵遠遠走過來一對年輕情侶，終於看到人煙了，“你去問一下，這是不是那個著名的教堂？有沒有近路抄上去？”
好為人師的秦凱是不會不恥下問的，特別是絕不去問路，都是打發蔚倩問東問西的。
蔚倩比較內向，遇到這樣的事情，隻好硬著頭皮上，年輕情侶的英文不太好，三個人指手劃腳的比劃了半天，旁邊聽著的秦凱懂了，教堂沒錯，路也沒錯，順著繼續走就到了。
走完長長的碎石子路，一拐彎，是上山的狹窄石頭台階，“最後一程了，啤酒在望。”
彎彎曲曲的石階不是很陡，轉過一個山坳，蔚倩看到兩頭巨大的牛在低頭吃草，“這裏的草很特別嗎？這牛比咱們灣區見到的大太多了。”
秦凱也嘖嘖兩下，“沒見過這麽大的牛，是品種，不是草。”
“嗯，德國啥都大，人也高大，”蔚倩想著這些天見到的人，“哦，房東是個例外。”
房東見過兩三次，一個瘦小的中年女人，有天早上穿著傳統服裝在廚房喝咖啡，說是那天幫朋友擺攤賣東西。平日的工作是辦公室秘書。
單親媽媽梳著齊耳的栗色直發，顯得繃著的臉更加古板，周末她把兒子放在媽媽家裏，她才有時間打些零工。
蔚倩現在能理解房主的艱難，理解為什麽她把房間出租，讓陌生人住進兒子的屋子。
小男孩見過一次，很乖巧的樣子，早起上學，互道早安，便匆忙出門了。
男孩養了一隻兔子，就放在蔚倩屋子外麵的小陽台上的籠子裏，蔚倩猜測房主是在他們外出時進來喂兔子，男孩白天上學周末在外婆家，大概有房客時就見不到自己的寵物兔子的。
母子倆為了生活都做出犧牲，當然這是蔚倩看到的表象，加入自己的想象，或許沒有那麽艱辛。
蔚倩甩了甩頭，把房主和男孩甩出腦袋，因為她現在站在教堂外麵，仰頭看著尖頂，十幾分鍾前就看到，終於走到了它的腳下。
教堂的庭院不大，憑欄遠眺，山下是淺綠的草場深綠的山林，紅瓦白牆的民居，景致極佳。
“能在這裏出家，天天看這樣的風景，頓頓喝啤酒，我也可以。”
“去，”蔚倩拍了秦凱一掌，“就知道喝，先進教堂參觀一下。”
這是個不大的教堂，裏麵卻非常的精致，牆壁是雪白的，穹頂繪有壁畫，神壇上的耶穌，聖母，天使都是金色雕像，被金色的光環籠罩，周圍的先知們都是白色大理石雕刻鑲嵌著金色杖冠法器，幾幅畫作也鑲嵌在金色畫框之中。當然最重要的基督遺物則供奉在金碧輝煌的神龕裏。
宗教在歐洲有著深遠的曆史，希臘神話，穆斯林，影響最大的基督教，是文化藝術思想政治以及法律的中心，各個教堂則是文化藝術的瑰寶。
每到一個教堂，蔚倩都會被震撼，歐洲是個神奇的地方，曆史文化太悠久了，而且保護的很好，給後人留下豐厚的遺產。
在這一刻，蔚倩又動了搬到歐洲，看遍教堂，城堡，博物館，藝術館的念頭。
“可以考慮，”秦凱點點頭，“不過現在先要考察一下這裏的飲食。”
秦凱拉著蔚倩出了教堂，直奔慕名而來的酒廠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