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八 渴望父愛

獅子狗聽說過，沒想到與想象中的還是差了不少，“嗨，我把獅子狗想成了哈巴狗了。你們可是可愛多了。”
靄青馬上查了查，哈巴狗Pug是黑臉淺棕身子的短毛狗，而獅子狗Shih Tzu則是乳白色長毛，耳朵臉頰上有些金黃色，麗給兩隻狗眼睛上方都紮了兩個小爪揪，用藍色和粉色發卡紮起來，“它們是兄妹倆，哥哥Striker妹妹Whiner。”
“這雙大眼睛，哎喲，這麽長的睫毛啊，忽閃忽閃的，跟我們沾的假睫毛似的。嗯，哥哥比妹妹還漂亮呢。”
麗實在找不到人看狗，才又回到靄青，本來還有些猶豫，靄青沒養過狗，怕孩子沒有輕重拉拽了反被狗咬。現在看見了狗，這麽小這麽可愛行動這麽遲緩，便沒有了先前的擔心。
“它們十一歲多了，算是老年了，要是走了，我會非常想念。”
“那再養兩隻。”
“別了！”麗堅定地搖搖頭，“狗是通尼攛套孩子們要的，他們就是玩玩兒，我全職養著，狗和孩子一樣，太多事情了。該是我享受空巢的日子了。”
可不是嘛，過兩三年，丹尼和琳姬去了大學，狗狗去了天堂，麗真的可以每天晚上都能和朋友喝酒聊天去了。
傑傑和娜娜和狗狗們玩的開心，靄青卻有些不放心，畢竟第一天嘛，所以一直盯著，也沒時間做飯，兩片麵包夾上奶酪，Panini裏煎得酥脆，大人喂孩子，孩子喂狗，胡亂吃了晚飯，繼續玩耍。
喬治電話過來，問了問狗和孩子，因為有應酬，要晚些回家。
“少喝酒，一杯。”每次靄青都要叮囑一下，最近喬治表現不錯，隻在應酬時喝一點點，家裏酒都清除幹淨了。
“知道，我會盡量早結束。”
天幾乎黑了，靄青才想起來需要帶狗出去方便，先把傑傑娜娜放進雙人兒童推車，再拴上狗狗，一起出門。
小區裏飯後散步的人還挺多，當然人口比例眾多的老中老印們一家三代的最常見，幾乎不例外的背著手慢慢溜達。靄青這拖家帶狗的都比他們走的快。
轉了不到一個街區，狗狗們的一號二號就完成了，就是我們習慣叫的小號大號。靄青掏出袋子，把二號收起來，“嘿，我常聽什麽鏟屎官，以為隻有貓貓麻煩，狗狗原來是有撿屎官伺候，你們這麽小的東西，不少產出呢。”
經過這一星期，靄青估計自己這輩子不會想養狗了。原本想著養個寵物，貓啦狗啦金魚啥的，培養孩子們的責任心，麗的經驗告訴她，最後培養的是大人的耐心，小孩子一時的興趣，玩兒兩天就沒了，留給大人的是十幾年的責任。
喬治從小長大沒有缺過狗，農場裏的動物不少，除了牛是生計外，還有過馬羊雞貓狗，喬治騎馬剪羊毛擠羊奶收雞蛋，通通幹過，甚至還訓練過一隻牧羊犬趕羊。湯姆死後，在維克的管理下，這些農場動物也漸漸減少了。最後一條德牧以十九歲的高齡在喬治懷裏走的，之後喬治提過一句不再養動物，現在兩人觀點倒是一致了。
一天下來，靄青累壞了，還好狗狗們乖乖的進了狗圈，傑傑快睜不開眼睛了，呀呀的想哭，妮娜坐在地上還在逗狗，靄青抱起兒子，“娜娜，累不累？我們上樓洗澡睡覺吧。”
“不要。”妮娜的興致還沒消退。
“乖，明天再玩兒。媽媽先抱哥哥上去，然後來抱你，好不好？你過來一些，媽媽不在，狗狗會咬你。”
“不要。”娜娜扔下手裏的玩具，撲向靄青。
“不怕，狗狗也困了，不會真咬你。”
“不要。”
“那你過來，媽媽這隻手抱你？”
“不要。”
娜娜甩開靄青的手，手腳並用奮力要爬樓梯，“太棒了，寶貝自己來，”靄青抱著傑傑，一邊鼓勵娜娜，一邊擋在女兒身後，防止她跌倒，“當心，先抓住上一階，再邁腿。”
這時大門一響，喬治推門進來，娜娜展開雙手，歡呼大大，身子一歪，就要摔倒，靄青一把抓住脖領。
喬治扔下手裏的電腦包，一步上前，抱起娜娜，撇了一眼靄青和她手臂裏的傑傑，沉下臉，“太不象話了！”
“啥？是她自己要走的，”
喬治不聽靄青解釋，抱著娜娜上樓，“讓他自己走。”
“哎，你，”靄青抱著傑傑跟在後麵，“你聽我說唄，都玩兒累了，是娜娜自己要爬樓梯。”
“我說過，不要寵溺朱利安。”喬治嚴肅時就用上名字了。
靄青張了張嘴，想說‘我沒有’，不過剛才那一幕喬治看在眼裏，怎麽解釋大概也沒用，她也承認注意力在傑傑身上更多些，那不是因為兒子不正常嗎？
兩人討論過，靄青拿琳姬的例子給喬治，其實更多的是給自己鼓勵，要以正常兒童來對待傑傑，或許自己真的是寵溺兒子而不自知？
還是因為喬治從來沒有接受過傑傑的自閉症？
“喬治，你不能這樣對待傑傑，又不是他的錯。”
喬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我不想在妮娜麵前談。”
“別想再回避，”靄青保持著平和的語氣，“我知道你是個好父親，你很愛妮娜，勻一些給傑傑？”
“妮娜需要更多，她需要你的。”
“我是媽媽，我當然愛妮娜，非常非常的愛她。”
喬治抬眼看了一眼靄青，“希望是真的。把毛巾遞給我。”
靄青回身順便把娜娜和傑傑的睡衣都拿出來放床上，擦幹娜娜，換上睡衣，“我來哄她睡覺，你去洗傑傑？”
“我陪娜娜。”
“喬治，你需要和傑傑建立父子關係，培養男子氣是幾年以後的事，現在他還小，也需要你的愛啊。”
“明天。”
“現在，來嘛。”靄青連說帶勸。
喬治歎口氣，“我真的累了。”
靄青鬆了手，愛是無法強求的。她明天會和傑傑的醫生談談，如何改變喬治對傑傑的態度。
對於自閉症的兒童，父母的投入是必須的，孩子們是非常敏感的，她不想傑傑生長在一個缺乏父愛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