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五 開車進山

要搬的東西不多，而且早就堆到了車庫，一件件搬上貨車，捆紮固定，也花了不少時間。然後把貨車開到街邊，轎車開出車庫停在貨車後麵，掛在拖車杆上，接上電線，這樣刹車左拐右拐時，轎車的燈也有指示，免得後麵的車撞上來，特別是晚上走山路時候，雖然秦凱計劃著不會拖到那麽晚。
“倩，我去貨車上打燈，你看轎車的燈是不是也亮。”
秦凱試了刹車，左右，還有雙閃緊急，蔚倩在車後報告。
一切準備就緒，秦凱一看表，中午了。如果在家做飯吃完，今兒就走不成了。秦凱告訴姥姥和蔚倩，先開出去，路上找快餐吃。
三個人和一隻貓坐進貨車駕駛室，蔚倩坐中間，這樣讓姥姥能靠在邊門舒服些，她還要幫秦凱看導航指路。
秦凱心細，開著車在小區裏先轉了一圈，蔚倩從側鏡裏看著後麵的拖車，開貨車跟開轎車不一樣，特別是後麵還拖著一輛車，轉彎半徑一定不能太小。
“人生體驗，”秦凱拍了拍方向盤，“一輩子有幾次機會開貨車？”
蔚倩點點頭，“你體驗吧，我就算了。高高的坐在這裏就夠了。”
秦凱笑了笑，他可不敢讓蔚倩開這大貨車，包括他自己，這種體驗一次就夠了，下次搬家，還是雇人吧。
雇短工還是很容易的，每個Home Depot或者類似的建材店外麵停車場一角，都能看見三三兩兩站著蹲著等活兒的人，加州這邊多是墨裔，估計大多是沒有身份的非法移民，憑著自己的力氣，有的有些手藝，在這邊生存下去。建築工地，園藝草坪，多是男人們包攬，家政清潔則是女人們的工作。幫人搬家也是他們可以接受的活計，一小時二三十塊錢，如果雇主滿意，再給點小費，一天下來也不少了。
秦凱也動了一下這個念頭，隻不過不想把家裏地址透露出去，特別是這些沒有身份的人，恐怕幾天後回來，家中被打劫一空，找人都沒處找去。
人生體驗吧，秦凱這樣安慰自己，開上了高速，心裏踏實了一些，也感覺有些累了，然後就覺得餓了。
秦凱瞄了一眼姥姥和老婆，姥姥在看路邊風景，老婆在查看籠子裏的貓，秦凱咽了咽口水，“咱們先開一個小時再找麥當勞，這麽大車，不好停，咱們買了就跑，車上邊走邊吃，盡量不在路上耽擱，到家後再找餐館好好吃晚飯，行嗎？”
姥姥沒意見，外孫說什麽都好。
蔚倩從腳下提出一個袋子，“你餓了？我帶著小吃，有小麵包，肉脯，魚絲，豆幹，薩其馬，鳳梨酥，茶葉蛋，橙子，香蕉，”
有老婆的感覺真好，秦凱咬了一口蔚倩遞過來的香蕉，“你也吃一點吧。大車開不快，我本來想開到Sacramento再吃快餐的。”
“到這個三顆饅頭，”蔚倩看了看導航，Sacramento是加州首府，灣區到太浩湖的必經之地，“至少兩個小時。”
秦凱想了想，“下一個大地方是Tracy，盡量別停吧。”
Tracy是出了灣區的第一大城，處在農牧業區，不知道是農肥化肥還是牛糞，一年四季空氣裏都有一股臭呼呼的味道，每次開車經過都必須調到內循環。
過了Tracy進入中部穀區，是加州甚至全美的大糧倉，沿著五號高速向北是Stockton，曾經是個內陸大港，San Joaquin河可以通到海口。現在的Stockton不很景氣，北加州犯罪率較高的地區。
Stockton也不能停，若是隻開個轎車，快餐店停一下沒什麽問題，這麽個大貨車，明晃晃的Uhaul牌子，一看就是搬家的，是容易欺負的外地人，出門在外，小心為上。
過了Stockton，就是葡萄產區Lodi，“咱們到那裏停一下吧，給貨車加油，吃飯。”
高速兩邊的加油站附近，都有幾家快餐店，高速出口前，都有藍牌子顯示是哪家油站哪些快餐，距下個加油站還有多遠，讓旅行者自己決定要不要馬上加油，還是冒風險開到低油燈亮了也要有自己喜歡的快餐店再出去。
開貨車可不能等到低油燈亮的地步，秦凱下了高速，找到路左邊的加油站，站裏就有快餐店，Wendy's，一家以醬牛肉漢堡聞名的快餐店。
秦凱自己加油，讓蔚倩帶著姥姥去店裏買午餐，順便去洗手間，等她們回來，他再去洗手間。短暫停留後，繼續回到高速，沿著五號公路向北，到三顆饅頭，轉上五十號公路，就開始進山了。
車裏彌漫出漢堡的香味，蔚倩撕了幾條牛肉給天使，沒想到橘貓非常喜歡，扒著籠子門還要。蔚倩可不敢把天使放出來，一不留神跑到司機秦凱腳下就麻煩了。隻好隔著門安慰橘貓，“到了休息站，咱們去遛彎，好不好？”
美國的州際高速公路係統始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從東到西，從南到北，覆蓋各州，統一規劃，國家撥款，沒有路卡，真正的Freeway。正是因為這四通八達的公路係統，美國的消費供給和經濟依靠大量跑在路上的大貨車輸送。
各休息站專門為大貨車開辟特區，大一點的休息站還有專門為卡車司機使用的浴室休息室和一天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
秦凱現在停靠的休息站不大，也分大貨車和小轎車兩個停車場，秦凱大搖大擺停進貨車場，這裏的設施隻有廁所，休息站的正式名稱叫做RestArea，大家都戲稱PeeStop。
廁所是給人用的，天使用的是蔚倩帶給他的一個小貓沙盆，拉撒後，蔚倩把沙子收進塑料袋，扔進垃圾桶，然後給天使拴上鏈子，抱到草地上走一走，伸伸腰腿。
天使何時被掛過鏈子，放地上就歪倒不動了。無奈，蔚倩讓秦凱和姥姥去散散步，自己陪著天使在地上趴了一會兒。
下一段上山的路比較陡，公路彎道多了起來，車速也上不去，秦凱一人開了這麽久，有些累了，買的兩杯咖啡也喝光了，開過一片稍緩的地帶，秦凱就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可偏偏沒有特定休息站。
轉頭讓蔚倩看看GPS上周邊情況，這裏恰好沒有信號，秦凱看見一個出口，猶豫了一下，開了出去。
沒想到，這是個鄉間小路，每個方向隻有一道，中間有土地隔開，沒有加油站，沒有快餐店，更沒有岔路掉頭。開了兩分鍾，秦凱心裏打鼓，不想繼續開下去，眼看前麵隔開兩條道路的隔斷帶也越來越窄，看看後麵無車，便慢了下來，向左打方向盤，試圖從隔斷地穿過，回到高速去。
幾乎快穿過了，貨車開不動了。哦呃，壞了。秦凱暗罵了一聲，熄了火，下車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