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往事

活了這麽多年,經曆了許多,回憶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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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閑聊不同

(2021-05-26 18:00:25) 下一個

    格林多的買賣合同也到了最後階段,靄青的主要任務就是提供各種財務報表,盡職查證due diligent包括兩大部分,法務和財務。法務包括查證公司是不是合法成立,總部和分部有沒有官司,了結和在案的官司,股票持有人和公司大頭們有沒有什麽黑曆史,等等等等,都要毫無保留地交代。這些呢,都是公司的律師負責。
財務方麵,格林多不是個上市公司,私企的財務就是私密的,公司上層知道,董事會知道,靄青知道。公司曆年的報表都有記錄存檔,每年的保稅也有記錄。拿著due diligent逐條逐項的把報表整理出來就是了。花時間卻不花腦力的事情。
靄青感覺是比較輕鬆的工作了,所有文件都有軟件拷貝,在家裏遠程完成,對靄青日漸沉重的身子實在太好不過了。
先前被裁的貝拉和男友歐洲旅遊回來,天天來探望,一來分享旅遊經曆,二來整理照片,三呢,幫助靄青做飯,學學手藝。
“學做飯?幹嘛?給史蒂文做啊?”貝拉從歐洲回來,就是天天史蒂文掛在嘴上,“看來你是認真的了。”
貝拉幸福地點點頭,“我們挺搭的,出去旅遊最考驗感情關係,我安排的一切他都喜歡,我考慮不周的地方他能補充,嗯,對了,我們喜歡同樣的美食,欣賞同樣的文化,哇,姐,我們是絕配啊。”
“我為你高興。”靄青被貝拉的情緒感染,“你們家的教育還挺傳統的,你在努力做個溫柔體貼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小女人。我,從小的教育是婦女能頂半邊天。”
“啊?那對女人很不公平啊。”貝拉的父母都是台灣來的,母親是台灣長大的日裔。兩個地方都是重男輕女的。
“當然不能絕對,”靄青笑了笑,“女權在大陸城區很受保護的。”
“嗯,姐,你說我要是去大陸玩兒,去哪兒最好?”
“你和史蒂文?不先去台灣看看?”靄青不了解史蒂文,不知道他對東方文化有多麽感興趣。
“台灣要去呀,可大陸發展很快的。”
靄青聳了聳肩,“北京,上海,你會說中文,很有用的。”
她上次回國有些不愉快,短期內沒有打算,甚至長期也沒有回去的打算。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很難推銷給別人。
“我聽過有些去過大陸的台灣人說,一個奶奶教出來的。”
“啥意思?”貝拉想了想,不明白。
“這不是你們台灣話嗎?醬紫說吧,”靄青也學不像口音,幹脆講北京話吧,“一個娘教出來的,都差不多,你知道台灣什麽樣兒,就能想象的出來大陸什麽樣兒。”
“哦,”貝拉半信半疑,“史蒂文說上海很棒。”
“他去過?”
“沒有,他的好朋友在上海有項目,去過,然後回來說很棒。”
靄青笑了笑,有些老美其實很閉塞的,“身份不同,待遇不同,結論也會不同。我呢,還真的不能給你做參考,因為我帶有偏見。”
貝拉又瞪起眼睛,“聽不懂。”
“我是北京人,北方人和南方人不太一樣,上海人著名的歧視外鄉人。”
“那,歧視外國人嗎?”
“貝拉,雖然你中文說的很好,又有台灣背景,可你是受的是美國教育,你是那種叫什麽來著?香蕉人,皮是黃的裏麵是白的。”
貝拉哈哈笑了,“我知道,我是被時時刻刻提醒著。”
“噢,你肯定也時時聽到歧視這個詞,按說同根同族的,亞洲這些人種單一的國家,不應該有歧視。”靄青其實很少關注政治時事,這個歧視的話題,天天說,依然還是很敏感的,“咱們人事部每年都逼著大家受教育,反歧視騷擾教育,什麽膚色啦,性別啦,信仰啦,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更微妙的就沒法列出來了。人種單一的地方多會有地域歧視,中國那麽大,各個地方的人肯定不一樣,誰看誰都不順眼。”
“這裏也有,”貝拉點點頭,“美國南北戰爭的傷害挺大的,我也是聽朋友說的,那種特別好的朋友,不會假惺惺跟我們講政治正確的那種朋友,坦誠的說過南北的矛盾。”
“哦。”靄青自認和貝拉還沒有好到那個程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美國人豐富多彩,不可能都想的一樣。不過呢,”她抱著肚子站起來,“咱們先統一一下晚飯吧。”
貝拉天天來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搭夥。如果和靄青一起采購,就一起做飯,然後拿著自己那份回家和史蒂文分享。
靄青好在工作不忙,否則哪有時間陪著貝拉閑聊,“哎,貝拉,你工作在找嗎?”
“找著呢。”貝拉撇了撇嘴,“我不著急,不是有遣散費嗎?還沒花完呢,還有失業保險。”
“啊?不花光就不去掙錢?”這可是靄青從來不敢想的,銀行裏存多少都是不夠的,能攢多少攢多少,能掙多少掙多少,她可沒有貝拉這種自信,花光了再去掙。如果到時候找不到工作呢?靄青可沒有爸媽的幫忙,她也沒有什麽可以借錢的朋友。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她有傑傑,還有這個即將出世的女兒,責任重大呢。雖然有喬治這個一家之主撐著,靄青絕對不會完全依靠喬治。
“咱們做韭菜盒子吧,我最喜歡你做的,史蒂文也喜歡。”
靄青看了一眼貝拉,“韭菜盒子是力氣活兒,那你今天做主力了,我說你做。”
貝拉拍拍手,“我來。”
韭菜盒子的關鍵是和麵,要軟但還要勁道,“和麵要用燙水,你這個初學者不好掌握,用機器和麵吧。”
貝拉燒上水,按照靄青的指點,把麵包機拿了出來。麵包機呢,從和麵到發麵到烤麵,一步到位。不過靄青很少烤麵包,麵包機隻用和麵一檔。
“放多少麵?多少水?多熱的水?”貝拉的記事本都擺好了。
“呃,”靄青有實踐沒理論,“看著來吧,我又不是開播美食頻道的,誰嚴格按份量做飯呢?”
“嘿,你這個老師不好,我說我怎麽老也學不會。”
“做飯靠靈感和經驗,我其實是教你原理,你明白了,可以舉一反三,不能說教了韭菜盒子,韭菜餡餅還要教一次。”
“不一樣的東西啊。”貝拉翻著筆記,非常的沮喪。
靄青笑了,“好,我改。”她指著廚房的一個抽屜,“那裏麵有個稱,有溫度計,量杯在那兒,咱們今天開始記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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