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三 自助餐廳

    太浩湖南岸兩州交界的地方有個小鎮，名字就叫交界線Stateline，這裏聚集著眾多的酒店和餐館，是整個太浩湖區最熱鬧繁華的地段。
蔚倩找到幾個網評不錯的餐館，“有中餐，有西餐，咱們中午沒吃好，要不晚上找補一下？”
姥姥搖搖頭，“不一定要吃中餐，美國這裏再好的餐館也比不上國內的。”
“姥姥想吃西餐？意大利菜？”蔚倩的候選名單上還真有一家意菜餐廳。
秦凱問，“賭場多的地方，自助餐廳也多，應該也都不錯。自助餐選項豐盛，想吃什麽自己拿。”
蔚倩看姥姥點頭，就指著不遠處的高樓，“那家的自助餐網評很好，餐廳在最高層，可以俯瞰湖區風景。咱們去那兒吧。”
哈拉斯Harrah's酒店和所有賭場酒店一樣，甭管去哪兒，賭博，住店，或者吃飯，一進門先要經過賭區，大廳裏熙熙攘攘，到處是各種賭具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大概賭徒們聽到這種聲音就會心動吧。
賭場是最了解人們心理的地方，這種聲音一點都不使人煩躁，聽多了都想躍躍欲試。跟在秦凱後麵，蔚倩攙著姥姥，通道兩邊是各種各樣的角子機，花了呼哨的吸引人的眼球。
要不是整個賭區大廳煙霧迷漫，蔚倩還真想玩兒兩把試試自己的手氣。
賭場不禁煙，時不常能看見有人坐在角子機前，一手夾著煙，一手按著角子機按鈕。賭具設計的連搖把都不用了，按鈕就可以了，角子機可以快速地吃進錢幣。
賭場為了留住賭徒，提供免費酒水，著裝極簡的侍女們端著盤子在賭區穿梭，給賭徒們送去飲料。
蔚倩注意到玩兒角子機的不少老年婦女，抽著煙喝著酒，懶洋洋的按著按鈕。難以想象什麽樣的人會在賭場消磨著這樣的時光？
餐廳也不禁煙，還好分了煙區和非煙區，蔚倩秦凱和姥姥在非煙區的一張桌子坐下，“躲的開煙，躲不開賭，”蔚倩指著桌子上的幾張紙，“秦凱，你會玩兒這個嗎？”
“不會，不賭也不許你賭。”秦凱笑著，指著不遠處一溜食物，“你們先去看一圈，大概了解一下有什麽食物。別眼大肚子小，看什麽都好吃。拿多了我可不負責消滅喲。”
蔚倩嘻嘻笑了，她就是那個眼大肚子小的吃貨，自助餐的食物琳琅滿目，好看好吃，什麽都拿一點就是一大盤，吃不了又不想浪費，最後都剩給了秦凱。
前幾年兩人都年輕，吃的扶牆出來，第二天跑兩圈就消耗光了。現在奔著四十去了，已經不敢再胡吃海塞了，上次吃自助餐，嗯，蔚倩想了想，是吃巴西烤肉吧？
餐廳三麵是窗戶，可以看到外麵的風景，餐桌靠窗，中央是擺放各式菜肴的環形台。蔚倩和姥姥轉了一圈，拿到各自喜歡的食物。
姥姥省去了開胃冷盤小吃，直接是熱菜，一塊三文魚，一塊牛排，幾根蘆筍，一卷炒麵。
蔚倩盤子裏堆的亂七八糟，各式沙拉墊底，然後是一層熏肉芝士，加上幾塊壽司，一個餃子，兩個燒麥，三隻蟹腳，四隻白灼蝦，最後蓋了兩隻生蠔，一個蛋達。
秦凱搖搖頭笑了，老婆平日看上去慢條斯理的，唯有自助餐時暴露了本性，急性子，想一下子吃全所有的菜肴。
“你這是一盤子八道菜，拿齊了。”
蔚倩看了看自己的盤子，“哎呀，我忘了牛排。那些甜點好多，都是我喜歡的，我吃完這盤，下一盤主打甜點。”
“你還是年輕，能吃，”韓文敏搖搖頭，“自助餐廳大概最喜歡我這樣的食客吧。”
秦凱給姥姥沏上茶，老人喝不慣冷飲，點了熱茶，侍者端來茶杯，一壺熱水，一個茶包。
“我呢，是一道一道的來，時刻準備著你們留給我的大雜匯。”秦凱哈哈笑著站起來。
蔚倩捂住自己的盤子，“甭看著別人碗裏的菜好吃，我這裏沒有你的。”
秦凱回來，一盤裏六個生蠔。他也過了喝可樂的年紀，點了一杯白葡萄酒。
“來，吃著喝著，咱們聊聊今天看過的房子吧。”
蔚倩把自己和姥姥選出來的幾棟房子的資料從包裏翻出來，放在桌上，“我選的前三。一，環境好，二，戶型好，三，價格合理。”
姥姥點頭，“我想的差不多，戶型最重要，我老了，不能爬樓了。我更鍾意那個客房和主臥分開遠的。”
秦凱笑眯眯地看著姥姥和老婆討論房子，吃完了生蠔，便起身拿來第二道，六個生蠔。
姥姥看了外孫一眼，“生冷的食物吃多了要鬧肚子。”
“不多，一打就打住，這不有芥末和酒嘛。”秦凱仰頭喝完酒，點了下一杯，一杯紅酒。
“我發現有一棟房子，是咱們三個都選中的。”
蔚倩和姥姥對看了一眼，把那棟原木房子的資料提了起來，“我猜是這個吧。”
秦凱接過來又仔細看了細節，“先說環境，房子在一個高尚小區裏，有門衛，咱們住這裏安全，不住的時候也放心。小區有自己的散步小路，維護的好，不用擔心野獸。再說戶型，姥姥，你肯定看到了，主臥在樓上，和客房遠的不能再遠。”
秦凱又起身，“我來第三道了。”
蔚倩看著秦凱去取菜肴，回頭和姥姥相視一笑，“姥姥，咱們猜對了吧，秦凱就隻看中了那棟原木房。”
“房子沒有十全十美的，畢竟是二手房。我排在第三，就是想告訴他，不一定非得這個房子不可。”
“嗯。”蔚倩點點頭，把手機拿出來，“我把這幾個房子發給小思，問問他現在有沒有人感興趣下單了。”
秦凱回來，是一盤熏肉，火腿prosciutto，三文魚smoked salmon，香腸，奶酪cheese，酸黃瓜pickles，續隨子capers。
“嘿，你這自助餐還吃出檔次來了。”蔚倩笑著，低頭看看自己的盤子，所有東西都攪在一起，看不出什麽是什麽，吃不出什麽味道了。
“倒不是什麽檔次，我是看著你們的進展。哎，你剩下的要是吃不了，我可以幫忙。”
蔚倩搖搖頭，自己拿的東西，自己要吃完。
“我剛給Scott發了信，問他有沒有買主了。這幾個房子在市場上有十幾天到幾個月不等，如果還沒有買家，我們可以商量價錢。”
“嗯，想的周到。”秦凱看了看表，“這麽晚，Scott會回答嗎？”
“應該吧，他肯定等我們的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