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二 雙贏局麵

    “天天去辦公室？”喬治抬頭看了看靄青，“我明天有個重要會議，請保姆吧。”
靄青點點頭，“這不是剛剛評估完嗎？金主們都等著報表，我是急需他們的錢發工資。你不知道現在大家都是多麽的積極。”
晚飯是靄青下廚做的雞肉三明治，從麵包到雞排，都是靄青從頭做起from scratch，沒有用半成品。
懷孕五個月了，靄青的胃口大開，尤其饞麵食，店裏所有的麵包饅頭麵條大餅包裝上都是長長的一堆看的懂看不懂的主料輔料添加劑，靄青不敢買現成的，買了一大袋有機麵粉回家。
做麵食少不了揉麵，隻是靄青現在力不能及，上網專門查找免揉食譜，今天嚐試著做意大利福卡恰麵包。麵粉，酵母，橄欖油，鹽，加水混合成柔軟的麵團，放在盆裏室溫發酵，每三十分鍾把麵團抻一抻再團起來增加麵筋彈力。這樣抻過三四次後，放入烤盤裏，倒入橄欖油，浸泡幾分鍾。麵團鬆弛後很容易拉開成扁片，手指在麵片上任意壓出坑窪，撒上迷迭香末和蒜末，更多的橄欖油，入烤箱之前撒上粗鹽粒。
烤的時候，靄青看著烤箱裏慢慢鼓起的麵片，這不是烤，這是在炸嚒，不一會兒就聞到了香味。
這時候準備雞排，Costco買的雞胸脯肉，切大薄片，撒上鹽和胡椒粉，拍扁後放油鍋裏煎熟，火候掌握在剛剛熟斷生即可，千萬不能過熟，煎久了雞肉會幹會柴。
雞排煎好了，福卡恰也好了，外酥裏嫩，一剖兩片，夾入雞排牛油果，做成三明治。
加上沙拉，晚飯就做成了。喬治早聞到香味，現在吃到嘴裏，讚了一聲，就埋頭大嚼，直到靄青讓他再帶一天孩子，才抬頭說話
“評估結果好嗎？”喬治擦了擦嘴上的油，發現抓著三明治的雙手都在流油，捏了兩張餐巾紙擦手。
“啊，油放多了，”靄青自己手上嘴上也都是油呼呼的，“下回用油紙袋包上。”說著拿起一小塊牛油果喂給傑傑，傑傑手裏攥著一條雞肉在嘴裏正啃的香，推開媽媽的手，喬治嘖嘖兩聲，把剛剛擦過手的餐巾紙擦了擦兒子的下巴，“怎麽這麽多口水。”
傑傑被爸媽輪番折磨著，手裏攥著雞肉，伸不到嘴裏，急得要哭。
“JJ，說雞肉，雞肉。”喬治試圖教兒子說話。
“讓他先吃飯吧，不是有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的規矩嗎？”
“誰說不許說話，是嘴裏有食物的時候不許，不然噴在人家臉上多不禮貌，弄不好再嗆到自己。”
“別招他哭，哎？我好奇你們父子二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什麽情形？”
“當然是做父子倆要做的事情嘍，打球，釣魚，打遊戲，”
靄青搖頭笑了笑，“慢慢來，慢慢來，你剛才問評估吧？嗯，比去年增加了一千多萬，這不董事會要報表，重新調整三年計劃，我看是準備下一輪的融資。”
喬治拿起酒杯晃了晃，“維維克呢？他忙什麽呢？”
“他啊，”靄青想了想，“好像最近忙著聯係客戶，潛在客戶，貝拉說蘇瑞他們開會回來收集的名片，一大堆，維維克讓她給整理出來，挨個聯係。”
“他沒繼續找銷售主管？”喬治喝了一口酒，拿起第二塊三明治。
“沒有，我問過貝拉，短期內沒有招聘計劃。”
喬治擦了擦嘴，又喝了口酒，“我看你們董事會是要打算出售。”
“怎麽會？公司價值增加，不就是因為有發展前途嗎？大家幹勁十足呢。”
“印度那邊有什麽人事變動？”
“沒聽說什麽變動，”靄青搖搖頭，公司前一陣的問題就在印度分部，美國這邊熱火朝天，那邊死水一潭，關鍵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啊。靄青看著喬治，他是對的。
“你肯定他們要賣公司？”靄青不喜歡這麽大的變動，她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特別是現在。
“快了。”喬治吃飽了，推開盤子，給自己添上酒，以前兩個人喝一瓶，現在靄青懷孕不沾酒，喬治自己一個人喝一瓶。
“你悠著點，一瓶分兩頓喝吧。”
喬治舉起酒杯，“你做了這麽好吃的晚飯，有酒助興多好。”
“你跟著我多吃多喝，”靄青伸手去摸喬治的小腹，“有沒有多運動呢？”
“有啊，不是打了兩場高爾夫球了嗎？”喬治的手也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好像多了一圈。
高爾夫風最近好像很熱啊，喬治小時候受過訓練，好長時間沒打了，最近揀了起來，半工作半娛樂，靄青還陪他去練球，自己在果嶺上學著推球，主要是去散步。
練習場一排擊球區，練球的人各式各樣的，水平不一，靄青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受過訓練和半路出家的有明顯的區別，喬治這種從小學過的，姿勢優美，球路高遠，他在那裏一站，拿杆擺球的樣子都不一般，吸引一些目光。
而吸引靄青去練習場的更多的有格林多的原因。好長時間沒有去辦公室了，現在一去，靄青發現了一些變化，明顯的是休息室外麵，過道走廊，地上有不少果嶺高爾夫球推球洞，幾個推杆立在邊上，員工過來過去，順手推幾下，有時候幾個人還聚在一起比賽。
貝拉說是蘇瑞的主意，維維克也是高球愛好者，默許了。妮可和蔻默商量著組織公司去高爾夫俱樂部開會兼打球。
靄青沒覺得高爾夫球是運動，沒有籃球足球那麽劇烈，娛樂還差不多，像喬治這樣兼顧工作的，連娛樂都談不上。
“哎？”靄青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你不會是去和維維克打球吧？”
“有過一次。”喬治豎起食指，“我想了解一下格林多，我也可以去競買喲。”
“董事會要賣公司，不，是維維克，這裏麵有多少是你的影響？”靄青確實了喬治的企圖。
“我沒有，我隻是想把維維克拉過來。你想想看，這是贏贏的局麵嘛，他前一陣的努力，為格林多金主換來更多的回報，為自己揚名，無可挑剔。不止是我一個人會搶維維克，別人也會對他感興趣，何去何從，看他自己的意向了。”
“你，”靄青同意喬治的分析，格林多看來是凶多吉少，“可是，喬治，印度人很會拉幫結派，我沒有任何貶義，他們很會做管理，很多大公司，包括你們公司，從上到下，管理層漸漸的被印裔占領，你，你們沒有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