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 聚餐閑聊

    美姍的第一個旅遊團選定的是舊金山一日遊，包括金門大橋，漁人碼頭，九曲花街，中國城，都是美姍聽說過的地方，一大早高高興興的去了，晚上更是興致勃勃的回來，連說好玩好玩，要定下一個團。
蔚倩答應每次出行都出一百塊，剩下的美姍自己掏腰包，看來錢不是問題，而且還認識了新朋友，美姍約了同伴一起去優山美地的兩日遊。然後是南加州洛杉磯，拉斯維加斯賭城，大峽穀，黃石公園。
各個行程之間還沒有忘了和靄青的飯局，三個人約了粵菜館吃早茶，五月花餐廳在灣區名聲挺響，最近在東灣開了分店，蔚倩一直想去，每次從門口開過，都是熙熙攘攘的人在排隊，秦凱沒耐心為吃飯耽誤時間，每次都以作罷，改去相鄰的小肥牛吃火鍋或者香蕉園吃泰餐。
今天先打了電話預約，十一點一開門就被帶到了餐桌。美姍很高興，說家裏那邊粵菜館子少，還特別貴，今天要飽飽口福。
靄青晚了五分鍾，抱著傑傑進來。
“抱歉，帶孩子出門就是麻煩。”
靄青把傑傑放進餐廳預備好的兒童椅子裏，才坐下來，舒了口氣，“這種餐廳喬治不會來，所以我帶傑傑來受美食教育。”
“傑傑都這麽大了？”蔚倩捏了捏小手，“叫舅媽。”
傑傑瞪著眼睛看她，嘴裏唔了一下。
靄青搖搖頭，“還不會說話呢，我也著急。醫生說男孩子晚，有的三歲才開始說話，他能聽懂，哈哈，不願意說，我也沒辦法。”
美姍在靄青和傑傑的臉上來回看了看，“這是你的孩子？是混血兒，你老公是老美？”
靄青遲疑了一下，“呃，喬治是法裔。”說完眼睛瞟向蔚倩。
蔚倩舉起茶杯，“恭喜你。”
“謝謝。”靄青抿了一口，“希望這胎是個女兒，一兒一女湊個好。”
“真羨慕你。”蔚倩的羨慕都顯露在臉上。
“嗨，養孩子也麻煩，小時候可愛，玩兒玩兒他們，長大了氣死你。還是你養貓養狗的省心。噢，對了，天使怎麽樣了？”
蔚倩一聽天使，眼睛一紅，“是癌。”
她在自己的右下巴上比劃了一下，“就長在這裏，上星期做了手術，下顎骨切除了。不過，”蔚倩笑了笑，“我們天使變好看了。”
天使麵部的毛色不對稱，平日看上去就是在生悶氣，加上本來脾氣就不好，凶巴巴的。現在一邊下顎沒了，嘴巴是歪的，正好和不對稱的毛色反過來，看上去沒那麽凶了。
靄青拍了拍蔚倩的手，“天使運氣好，有你這個媽媽。”
蔚倩笑了笑，想起了狗狗投幣，喉嚨裏哽住了。
美姍怕貓，想轉話題，“靄青姐，你和你老公怎麽認識的？你是不是就想嫁老美，”
“美姍！”蔚倩打斷她的話，美姍的話聽上去很不舒服。
靄青微笑了一下，“喬治和我是同學。”
“哦，你們都是留學來的？”美姍想了想，“這邊申請學校容易嗎？”
蔚倩的留學是假的，當初和秦凱閃婚，不想讓家裏知道，隻說去美國留學。前幾年想要讀MBA，拖著想讓妹妹雨馨先畢業再說，然後就一直拖下去了。
靄青搖搖頭，“我是從國內申請的，也是好幾年前的事兒了。現在什麽行情，不知道。”
蔚倩跟著搖頭，“我也不清楚。”
美姍嗯了一聲，“哎，那邊推車過來了，我們點些吃吧，蝦餃，鳳爪，要喝皮蛋瘦肉粥嗎？”
一問才知道，三個人都喜歡啃骨頭，每人點了一屜鳳爪，蝦餃，燒賣，排骨，韭菜包，叉燒包，一屜一屜的擺上桌子，靄青喜歡龍利魚球粥，點了一碗，吹涼了喂給傑傑吃。
“雨馨和靄輝他們也買了房子，思佳也快來了。”
“思佳是誰？”美姍啃著雞爪子，問了一句。
“雨馨的女兒。”
“噢，你們都不起個英文名字嗎？靄青姐，你兒子也沒英文名字？”
“傑傑的名字是朱利安。”
“哦。”
“思佳的名字是珍妮，起個中文名字家裏老人容易記，而且將來要給他們中文教育。”
“思佳不用喲，估計口語比你都厲害。”
“可不是嘛，唐山話說的可溜了。”
靄青點點頭，“我得催催靄輝，學前教育很重要，思佳已經耽誤了。”
“靄青姐，除了上學，哪兒還能認識老美？單身的那種？”
靄青看著美姍，眼角瞥見蔚倩在微微搖頭，笑了笑，“美姍是想在美國多待一陣嗎？”
美姍吐了幾塊雞骨頭，“練練口語唄。”
靄青點頭，“做做義工，比如去養老院陪老人說說話，老人們都有耐心，有的很健談的。”
美姍撇了撇嘴，“那，年輕的呢？”
“美姍，”蔚倩皺起眉頭，“回家去問問你哥，他好多學生，他知道。”
靄青笑著說，“我們都不年輕了，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麽玩兒。”
“你最近經常來東灣，家裏還好吧？”蔚倩的狗狗投幣曾在喬治家裏寄養過幾個星期，也去過吃他涅家幾次，“你婆婆呢？”
靄青搖搖頭，“沒見好轉。公公盡心盡力的，還有維克在身邊，還能撐。”
“嗯，都不容易。”蔚倩斜了一眼美姍，想起自己的公公和繼婆婆那天的訓斥。她沒有跟秦凱提起，美姍大概是被姥姥唬住，同時忙著出門旅遊，沒有再糾纏秦凱。
“再過一陣我也跑不動了。”靄青拍拍肚子。
“我們離的近，有什麽事情，打個招呼，我們盡力而為。”
“謝啦，他們家人多，五個孩子呢，怎麽也都有人管。”
“孩子多也有好處。”蔚倩和秦凱還年輕，沒有想過將來年老了以後會怎麽樣。
“嗯，”靄青沒有接下去，喬治兄弟姐妹五個，也隻有喬治對自己的父母負責任，維克雖然在家裏住著，卻是最不靠譜的一個。其他人，二哥馬上就要去華盛頓首府去繼任眾議員，很少過問家裏，大姐三姐也隻顧自己的小家，老年癡呆的婆婆還真的是公公在照看。
“孩子呢，從來沒有指望他們養老，千萬別成為他們的負擔。是不是，傑傑？”靄青親了親兒子，愛都愛不夠，怎麽能讓他們為自己的健康擔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