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十五 自立門戶

     蔣靄輝聽雨馨提工資的事，堆上笑臉，“好老婆，你看，咱倆，雙收入，多好，你可以不用天天做飯，咱們頓頓下館子去。”
雨馨推開他，“你坐下。”
靄輝坐下，喝了一口啤酒，“外賣也行，今天這烤鴨就很好。”
烤鴨是華人超市熟食部買的，燒鴨更確切吧，粵菜的做法。
雨馨幹脆直接了當，“我想我的工資我自己管，”
靄輝夾在筷子上的燒鴨掉下來，“你管？你能管？”
“我是說，”雨馨看引起靄輝的注意，繼續說，“我的工資全部存起來，專門給小胖的，”
小胖，他們兩人的女兒，“給我媽寄些過去，這兩年咱們一分錢都沒給我媽，她帶著孩子不容易，給我媽點兒，給小胖買些好吃好穿的，”
“你媽又不缺這點錢，”靄輝聽著，沉下臉來，“行，兩百塊，夠了吧？”
“剩下的存入教育基金，稅前的。”
“那是有高限的吧。”
“嗯。”雨馨知道靄輝不是傻子，“剩下的是我們將來買房子用。”
靄輝哼了一聲，“交給我，我來投資，幾年翻他幾翻。”
“靄輝，我說要自己管。”
“你不行，你沒經驗。”
“我可以學，可以找專業理財師。”
“那都是騙你錢的。”
“當然不能輕信，我先學習，自己管。”
“管管管，你不管我？不管這個家？”
“小胖不是家嗎？”
“丫頭不就是兩百嗎？那也給你老公兩百，剩下的存起來。”
“蔣靄輝，你要不要臉，你說你要供我讀博士的，我放棄了，出去打工了，你別得寸進尺。”
“你丫，”靄輝攥緊的拳頭緊了一緊，又鬆了鬆，“好，打工就好。先吃飯。”
雨馨見靄輝同意了，鬆了口氣，“我知道你有投資經驗，我學計算機學統計的，也上過經濟課，咱們攢錢買房，最好保守些，不奢望翻幾翻。”
“女人哪，就是見識短。”靄輝一口酒一口肉，“你那點破錢，我也不指望。”
雨馨不再說什麽，低下頭吃飯。
靄輝連喝兩瓶啤酒，哼起小曲，看著雨馨收拾碗筷，“哎，能掙錢的老婆最性感。”
“錢錢錢，鑽錢眼兒裏去了。”雨馨嘟囔一句，進廚房洗碗。
靄輝晃蕩晃蕩的跟了過來，“你，你說啥？”
雨馨不理他。
靄輝靠在她身上，“我說你性感，聽見沒有？”
雨馨推開他，“站好，我在洗碗呢。”
靄輝一個踉蹌，一伸手抓住雨馨衣服，“動粗啊？”
“別鬧了，讓不讓我幹活了？”
“你先伺候我。”
“幹嘛？什麽意思？”
“我養你，你就得伺候我！”
靄輝吃燒鴨的手還油乎乎的，“哎呦，放手！少廢話，我憑什麽要伺候你。”
“我偏不放手。”靄輝幹脆兩手全上了。
雨馨橫起雙肘抵擋，“我不伺候，放手。”
“你不伺候我，伺候誰？”靄輝的手很重。
“你弄疼我啦。”雨馨兩手都是洗碗液，現在也顧不上了，在靄輝手上拍打。
靄輝雙手上挪，握住雨馨脖子，“怎麽還動手動腳呢？”
雨馨有些害怕了，“靄輝，你幹嘛？”
“我幹嘛？”靄輝按不住火氣，“我看你太猖狂了，我他媽養你還養出你脾氣了！”
“是你自己說的。”雨馨想不起自己有過什麽脾氣，可說話的底氣不像剛才那麽足了。
“我他媽說讓你伺候我，你聽不見嗎？”
“我在洗碗，”
靄輝抓起一隻碗朝地上慣去，“還洗嗎？”
“別，”雨馨看靄輝拿起另一隻碗，高舉在頭上，帶著泡沫的水瀝瀝拉拉順著胳膊流下來，她雙手護住腦袋。
靄輝現在握住她的雙手，反推在背後，帶著酒氣的油嘴亂吻。
雨馨動不了，隻有腦袋左右搖擺躲避，“靄輝，你喝多了，咱們都冷靜點，好不好？”
“你他媽還沒掙到錢呢，我喝我願意，哪兒輪到你說三道四的。”靄輝嘟嘟囔囔，依舊亂吻。
“我不想，”雨馨全身都在拒絕。
這一句反激怒了靄輝，揪住她腦後的馬尾辮，把雨馨拽倒在地。
“別這樣，靄輝，我不願意，你不能強迫我，”
話沒說完，靄輝一掌從臉上掃過，雨馨愣了幾秒，哭了起來。
靄輝借著酒勁，不管不顧，沒輕沒重，隻管幹下去。
在沙發上打了個盹兒，靄輝酒醒了，看見雨馨依然在廚房裏，靠著冰箱門坐在地上。
靄輝揉了揉眼睛，“老婆，是我不好，我喝多了。”
雨馨的淚水一直沒停，靄輝拿著紙巾擦了擦，“寶貝兒，我錯了，我保證改。”
他伸手去拉她起來，“你睡床上，我該罰，睡沙發。”
雨馨沒有動的樣子，靄輝跪在旁邊，“你一定要原諒我。”
靄輝抓起雨馨右手，在自己臉上打了兩下，“哎喲哎喲，疼。你說我怎麽那麽混蛋呢。你打的對，你打我兩下，該解氣了吧？”
雨馨抽回自己的手。
“噢，對了，”靄輝撅起屁股，湊近雨馨，“我那兩百不要了，都給小胖，行不？你買衣服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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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是房屋過戶，房產過戶交給產權交易公司Title Company處理，他們負責審核買賣合同，確認產權，保存定金，收集資料。過戶合同簽完，收取餘款，像喬治靄青這種貸款的，銀行會向產權公司轉賬。最後由產權公司去縣政府辦理轉戶手續。
靄青喬治一家，和中介蔚倩，都聚集在產權公司會議室裏，交易員是個五十來歲胖胖的西裔女人Annabelle安娜標，她和蔚倩很熟悉了，蔚倩帶給她很多生意。不過蔚倩今天是來給靄青助陣撐腰的。
會議室桌上擺著兩摞紙，那種11x14寸的法律文紙，交易員進來，寒暄幾句，馬上進入正題，給喬治靄青每人一支筆，“先活動活動手指吧，你們馬上要簽幾十個名字了。”
“我準備好了。”靄青拿著筆在手指間轉來轉去。
“我昨晚認真練習了簽名。”喬治半開著玩笑。
“那太好了。”安娜標請兩人出示駕駛證，在一隻大本上記下姓名證號地址，兩人各自在自己名字邊上簽字按了大拇指印。
交易員大多是公證員，現在是確保簽字者的正確身份。
安娜標笑嘻嘻地看著兩人擦去手指油墨，“第一個簽名完成了，下麵就容易了，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