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 寵物醫院

湯姆從菜園裏摘了些黃瓜番茄青椒玉米，做了沙拉，靄青做的三文魚，蔬菜，土豆，從烤箱裏拿出來，裝入大盤，放在桌子上，一家人坐在餐廳吃飯。

和平日一樣，大家手拉手，低頭祈禱，湯姆慢悠悠的聲音，“感謝主給我們一個菜園子，給我們雙手自食其力，給我們飯桌上的食物，感謝艾昆給我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聽父親總是念錯靄青的名字，喬治捏了捏靄青的手指，抱歉。靄青捏回去，沒關係。

媽媽今天狀態極好，喜歡三文魚，自己拿著勺子吃完一塊，指著大盤子，“維克，盤子遞過來。”

“媽，我來。”喬治高興地跳了起來，端起盤子，給媽媽盛魚，看著她舀了一勺，摟著媽媽在額頭上親了一下，“媽，你多吃。”

維克也站在邊上，“該我了。”

他給媽媽盛的菜花，“媽，多吃蔬菜。”

湯姆嗬嗬笑著，“喬治，你們要常回家。”

喬治和靄青都點頭答應，“我們考慮明年買房子，快活屯不錯，投幣的媽媽是房地產中介，可以幫忙。”

喬治補充了一句，“就是凱文說上班遠了點，可是半島的房子太貴。”

“凱文？”湯姆問，“那個黑人？”

“爸，”維克喜歡凱文，“他是橄欖球運動員。”

“爸，叫非裔更恰當。”

湯姆哼了一聲。

媽媽說了一句，“種馬。”

靄青沒聽懂，“種馬什麽意思？”

喬治嗬嗬了一聲，“我以後給你解釋。”

湯姆看了喬治一眼，“艾昆，媽媽說的是黑人，男性，以前在農莊裏做奴隸時，最壯最大體格的男奴隸用來交配，下一代也是高大的勞動力，所以叫他們種馬。現在那些運動員，足球，籃球，不是農莊的勞動力，球場上的壯勞力。”

“爸，”喬治想打斷他，“你說的政治不正確。”

“我說的是事實。你不用那麽緊張，總是提醒我什麽正確不正確的。”

喬治無奈地朝靄青搖了搖頭，“凱文沒有黑奴情結，可他是非裔，比較敏感的話題。”

靄青理解，“他父母是肯尼亞，東非那邊的人。”

維克仰著頭想了想，“東非，肯尼亞在非洲東部？”

靄青點頭，“是啊，我找工作見過一位從肯尼亞來的，她很聰明的，凱文也很聰明，是不是？喬治。”

“當然。”

維克想起什麽，打了個響指，“總統是不是也是肯尼亞裔？”

“對呀，”靄青一拍手，“我說他們長的很相像，都是那種長臉，窄鼻子，眼睛離的很近。”

“總統是個聰明人，”湯姆承認，“黑奴大部分是西非人。”

“能不能換個話題？”喬治再次打斷父親。

湯姆聳了聳肩，“艾昆，飯做的不錯，就是蔬菜烤的時間長了，太幹了。”

靄青點頭，虛心接受，“時間和溫度都沒掌握好，菜譜上說三百五十度，我想一盤菜三百五，三盤菜應該四百吧，結果就過了。”

。。。。。。

蔚倩和秦凱從機場到家是下午三點多了，房子裏靜悄悄的，橘貓沒有出來檢查他們的行李。

蔚倩喊了幾聲，“天使，媽媽回來了。天使？”

家裏沒有貓。

秦凱說，“靄青是不是把天使抱回家裏去了？”

“不會吧，她說天使總是躲著她。”

蔚倩拿出手機，給靄青打電話，“什麽？寵物醫院？天使怎麽了？”

寵物醫院離蔚倩領養投幣和天使的庇護所不遠，十幾分鍾就開到了。

一間開闊的等候廳，四排座椅在大廳中間。靄青看見蔚倩衝進來，站了起來，“蔚倩，不用急，天使沒事，沒大病。”

投幣撲到蔚倩懷裏，“哎呀，投幣，你也來啦。”

“我先去的牧場，接了投幣，不敢放他獨自在家，一起帶過來了。”

蔚倩一看靄青，下巴上貼著創口貼，手背上幾個血道子，“對不起，是天使抓的？對不起。”

“沒關係。”靄青揮了揮手，“沒什麽，幾天就好了。”

“來，咱們坐下說吧。”靄青拉著蔚倩坐在椅子上，“天使得了尿道感染，小病而已，吃一星期消炎藥就好了。”

蔚倩鬆了口氣，“怎麽會感染？”

“獸醫說的，公貓被騸了以後，很容易產生尿道結石，貓貓排不出尿，集結久了就發炎了。”

蔚倩點點頭，“我聽說過，可天使從來沒有過，換了我都注意不到。”

“我也是清理貓砂的時候發現他的尿隻有一點點。給他貓罐頭也不像昨天出來等著，我才覺得可能生病了。”

“謝謝你。”蔚倩又看了一眼靄青下巴上的創口貼。

靄青捂著下巴笑了，“這個凶貓壞天使，鬧了我一身臭汗，哈哈。他現在被麻醉倒了，獸醫插了導尿管。一會天使醒了，咱們坐外麵都能知道。”

靄青朝蔚倩擠了擠眼睛，“天使可能吼叫了。”

好像是印證靄青所說，她們身後通往診室的大門開了，幾聲淒慘的貓叫傳了出來。

“這是你的天使。”靄青嘻嘻笑著說。

蔚倩從來沒有聽見過橘貓這種叫聲，瞪大了眼睛。

一個矮個子，中等身材，一頭棕色卷發，穿著白大褂的獸醫朝她們走過來，“你是天使的媽媽吧？”

蔚倩握了握獸醫的手，“我是。”

“我是貝爾醫生，天使一會兒就可以回家了。”

“謝謝你。尿道炎很常見嗎？我該做些什麽預防呢？”

“發炎是因為尿道結石引起，我跟你的朋友說過，結石在公貓中很常見。改變飲食可以減少複發的次數。”

貝爾醫生把蔚倩帶到大廳一角，這裏有幾個架子，有罐頭，大袋的幹豆豆貓糧，小袋的零食。

“這種特殊貓糧，”貝爾醫生指著一個黃色商標，大寫c/d的袋子，“就是給有結石貓的食物。”

靄青指著旁邊的罐頭，“這也有c/d字，也是給天使的特殊食物嗎？他喜歡罐頭。”

        “喜歡罐頭當然好了。”貝爾醫生接著說，“貓是嘴很刁的寵物，很多貓習慣了幹豆豆，其他食物都不吃。你先給他罐頭試試，吃不慣再換。”

        蔚倩買了六罐，哇，特殊食物的價錢也很特殊，這六罐的價錢可以買二十罐普通罐頭。

        為了天使，多貴蔚倩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