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伴娘被拒

董爸爸董媽媽赴美參加女兒婚禮的簽證拿到了，可是妹妹董雨馨被拒了。
　　“姐，為什麽我被拒簽呢？”雨馨在電話裏對著蔚倩抱怨，“要不你們回國結吧。”
　　“那哪兒行啊，爸媽想來美國看看，這是一，二來，秦凱邀請的客人裏有同事，有他在美國的同學，還有他的學生，你讓他們全去中國？”
　　“我不明白，為什麽單單把我拒了。”
　　“嘻嘻，因為你太優秀了。”
　　“你挖苦我？”
　　蔚倩略微有點挖苦的意思，不過妹妹雨馨在她這個姐姐眼裏確實優秀，雨馨從上學到工作，無一不是名列前茅，正是這樣的一帆風順，才不能接受今天的挫折。
　　“馨馨，我沒有。”蔚倩的辯護有些無力，“簽證官怎麽說的？是缺材料嗎？補齊了再去一次，時間還來的及。”
　　“哼，我還不稀罕去呢，祝你幸福吧。”雨馨氣衝衝說了一句，就掛斷了。
　　蔚倩是真心希望妹妹能在婚禮上站在自己身邊做伴娘，她也不懂為什麽簽證官這麽不通人情，連個婚禮都不讓人參加。
　　雨馨的不稀罕是假話，她心裏最清楚為什麽被拒，因為太稀罕了，不自覺露出想留學的念頭，被簽證官看出來的。
　　怪不到別人，隻能罵自己傻笨加傲嬌，不過，她不稀罕的是靠探親出國。
　　董雨馨是什麽人？是尖子是人才，是大家都搶著要的！
　　美國居然拒絕了，雨馨認為這是羞辱，連姐姐都有機會笑話她，切，本姑娘以前是不屑。既然你們現在這樣擠兌，她認定了要出國留學，一定要到美國加州留學，一定要比姐姐的學校好，她要上斯坦福，讀研究生，讀博士。
　　想要留學，先要過語言關，斯坦福要求雅思成績7分以上，雨馨的英語六級考試成績還不錯，工作以後很少用到英語，忘的差不多了。
　　說行動，馬上就行動起來，首先買來一大堆雅思教材書備考，雅思考試包括聽力閱讀寫作和口語四項，雨馨的閱讀和寫作比聽力口語強一些，可是聽力和口語不是短期能提高的，所以雨馨備考的重點反而放在了閱讀和寫作上，希望這兩項能考高分來彌補另外兩個弱項。
　　第一次考完，成績為6.5分。
　　成績沒有達到斯坦福的標準，這讓雨馨很失望，但同時又給了她巨大的鼓勵。
　　爸爸媽媽高高興興地去美國參加婚禮去了，雨馨一個人在家，夜深人靜，對著眼前大本的劍雅，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這個時候的她，本應該在加州的海灘上曬太陽，或者在舊金山的漁人碼頭吃海鮮，哪怕美美的坐在五星酒店裏喝咖啡發呆，都比現在這樣悲催地熬夜讀書強。
　　雨馨啪地合上書，把梳妝鏡拉過來，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做了個哭臉。
　　姐妹倆是同卵雙胞胎，長得一摸一樣，隻不過妹妹最受寵最優秀，眉眼中多了高冷。
　　姐姐平庸，是個宅女，在家裏侍候爺爺奶奶，可是突然，姐姐嫁人了，姐姐留學了。
　　雨馨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搖搖頭，“你怎麽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你必須出去，必須去斯坦福。”
　　下定了決心，雨馨把書推開，打開電腦，尋找雅思加強班，尋找最好的老師，在北京的。
　　劉醫生沒有孫女蔚倩在身邊侍候，生活突然不輕鬆了，老伴身體不好，心髒病，加上關節炎，整天躺在床上看網文，看騰訊新聞，搞得天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甚至可以去做美國總統歐盟主席。
　　就是家務事什麽都不管，大撒把。以前有孫女跑來跑去，爺爺想要什麽，咳一聲就送到麵前。
　　劉醫生可沒這麽大精力，每天去大賣場買菜買肉，再坐兩站車，回到家已經精疲力盡，老頭子還抱怨餓著了。
　　今天偏偏想吃燉排骨炸醬麵，劉醫生提著沉甸甸的排骨切麵，還有黃瓜萵筍做菜碼，走幾步就放下歇一歇。
　　家裏住的是老房子，二樓，沒電梯。到家門口，在包裏翻找鑰匙，大門呼的一下開了。
　　“倩倩？你怎麽回來了？”
　　“奶奶，我是雨馨。買了什麽？”
　　“哦，是馨馨哪。你怎麽來了？”
　　雨馨接過袋子一看，“排骨？怎麽做？”
　　“燉上，你爺爺想吃炸醬麵，你把萵筍削皮，當個菜碼，黃瓜拍一拍涼拌。”
　　“好，我會做。奶奶，我住倩倩的屋子行嗎？”
　　“行啊，你來北京出差呀？”
　　“學習。我唐山那邊工作辭了，來學英語，考試，出國留學去。”
　　“啊。那好，那好。”劉醫生敲了敲酸痛的腰腿，“我先歇歇，待會把床給你收拾收拾啊。”
　　聽著雨馨在廚房裏砰砰砰的忙活，劉醫生躺在床上琢磨著孫女的話，翻了個身，“老董，怎麽雨馨突然辭職呢？”
　　老董嗯了一聲，繼續看手機。
　　“多好的工作啊，當初多少人都想考進去呢。你說，她爸媽又不在家，馨馨這孩子是不是自作主張？”
　　“我跟你說話呢？”劉醫生拍了一下老伴。
　　“孩子們都大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唄。再說了，你這隔輩的摻和什麽。什麽時候吃飯？”
　　“你這個死老頭子，自己的親孫女不能管管？”
　　“爺爺奶奶，吃飯吧。”雨馨在餐廳喊了一嗓子。
　　“怎麽快？老董，我待會問問她，你得幫腔啊。”
　　“幫什麽？我勸你別管。”
　　餐桌上擺著一盤滾刀塊萵筍，一盤黃瓜片，一大盆麵條，一盤炸排骨。
　　“馨馨，萵筍要切絲，拌在麵裏才好吃。拍黃瓜怎麽切成片了？唉，麵都煮爛了。”
　　劉醫生夾了一塊排骨，咬不動。
　　雨馨見爺爺奶奶都放下筷子不吃了，吐了吐舌頭，“我點外賣吧。”
　　劉醫生歎口氣，“馨馨，你剛才說辭職，就是說說吧？不當真。又跟爸爸生氣啦？”
        “辭了，”雨馨在手機上點菜，“爺爺，炸醬麵裏要蔥嗎？”
        “那麽好的工作幹嘛辭了呢？”
        “正經炸醬麵哪有放蔥的。”爺爺搖了搖頭。
        “老董，我說正經事呢。不是說好幫腔的嗎？”劉醫生打了一下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