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考取駕照

兩人手拉著手，沿著公寓小區的林蔭小道散步，時不常碰上鄰居，低聲打招呼問候。
　　蔚倩偎靠著秦凱，最近難得和他這麽親近，白天的時候，都是陪著姥姥在小道上走兩圈，現在感覺不一樣的。
　　繞著小區走了一圈，經過訪客的停車場，秦凱指著一輛車，“你喜歡這款嗎？”
　　“嗯，寶馬三係，還好吧。”
　　“顏色呢？這種銀灰色。”
　　“喜歡。”
　　兩人走近，秦凱趴著窗戶往裏看，“還是真皮坐椅呢。”
　　蔚倩拉了拉他，“讓人看見多不好意思。”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秦凱說著，竟然試著開門。
　　車門格拉一聲，開了。
　　蔚倩嚇了一跳，“哎呀，別，”
　　秦凱笑著攬住她的腰，左手舉起來，一把車鑰匙掛在指頭上，一晃一晃的。
　　“什麽？”蔚倩看著秦凱的笑臉，“你怎麽有鑰匙？”
　　秦凱拉起蔚倩的手，把鑰匙放在她手心裏，“你的，坐進去感受一下。”
　　“我的？”
　　“雖然是個二手車，保養的還不錯，我覺得劃算就買了。你要工作了，需要車，是不是？”
　　蔚倩張開雙臂，摟住秦凱的脖子，“好老公，你為什麽這麽好。”
　　“噓噓，讓人都看去了，你看那個小女孩在樂你呢。你來開車，開回到咱們自己的停車位去。”
　　坐在皮椅上，秦凱指著座位邊上的一個小扳手，“橫拉是前後，豎拉是高低。你開的話，座位往前調。”
　　蔚倩坐得合適了，調了調後視鏡，摸著座下的皮椅，麵前光滑的方向盤，咧嘴傻笑著，“老公，快坐進來啊，我要開車啦。”
　　她就是開著這輛寶馬來交通局路考的。
　　交通局DMV，這個州政府裏效率最低的一個部門，辦公大廳裏總是熙熙攘攘擠滿辦事的人。
　　交通局負責辦理駕照和身份證，以及車輛，摩托，船和拖車等注冊登記。
　　任何人搬入加州，或者滿十六歲的新手，想要獲取駕照，先要通過筆試。
　　大廳有一麵牆安裝的都是窄窄的格子間，沒有座位，考生通過視力測試後就領到一份考題，站在格子間裏答卷，筆試一共四十幾道題，答對百分之八十以上者，就獲得實習駕照，可以開始學開車。
　　等你自我感覺良好了，就可以申請路考，通過了，才有正式駕照，才能獨立開車。
　　路考需要事先預約，到時不用在大廳裏和別人擠在一起排隊。
　　蔚倩把實習駕照和保險證交給考官驗證後，坐進司機座位，秦凱鼓勵她說，“千萬別緊張，就跟咱們平日練車一樣。考官的問題聽清以後再行動。祝你好運。”
　　考官坐進副駕，蔚倩朝秦凱笑了笑，關上門，係上安全帶，寶馬緩緩地駛出交通局的大門。
　　韓文敏今天也跟著出門，來給蔚倩加油，姥姥關愛外孫心切，看秦凱對蔚倩是全心全意再加全心全意，開始擔心起來。
　　兩人在等候區找到椅子坐下，韓文敏拉著秦凱的手，“小凱，姥姥給你們拉的這個線兒，當然希望你和小倩好，”
　　秦凱笑著攬住姥姥的肩膀，“我當然知道您是為我好。”
　　“知道就好。姥姥再跟你說什麽，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你能聽進去才行哪。”
　　“姥姥，我聽。我聽著哪。”
　　“小倩人漂亮，姥姥知道你喜歡她。”
　　“姥姥，您想說什麽？”
　　“我就是覺得呢，小倩漂亮，膽子大，這麽短時間，什麽都搞定了，不像是個安分過日子的孩子。你還給她買車，這要是哪天開著車跑了，我看你怎麽辦。”
　　秦凱轉了轉眼珠子，“我看不出來呀，小倩喜歡學習不好嗎？她做飯持家，都挺像樣子吧。”
　　韓文敏拍著秦凱的手，“小凱，聽姥姥的話，趕快結婚，娶到手，就踏實了。然後再生兩個孩子，我替你們照看著。”
　　秦凱哈哈笑起來，“姥姥，你是想抱重孫嗎？”
　　“唉，我就你這麽一個孩子，就是盼著你早日成家立業。”
　　“行，結婚以後我馬上生，生他三四個。”
　　韓文敏笑了起來，“你這孩子就是淘氣，生那麽多，哪兒照顧的過來。”
　　“陪太姥姥玩兒啊。對呀，生個兩男兩女，圍著您這老壽星團團轉，多喜慶。”
　　韓文敏打了他手背一下，“越說越離譜。”她抬眼看著外孫，“唉，也是，你長這麽大，身邊沒個兄弟姐妹陪伴，所以現在想要個大家庭。”
　　秦凱沒有回答，搭在姥姥肩膀上的手緊了緊。
　　蔚倩興衝衝地回來了，“我過了！將將過，我犯了兩個小錯誤，可考官算我過了。”
　　“恭喜恭喜。”秦凱差點兒就當眾把她抱起來了，“走，咱們下館子慶祝一下。”
　　大華是灣區最大的華人超市連鎖店，秦家小兩口每個周末都到這裏采購。今天先不急著買食材，停好車，秦凱指著超市兩邊，“那邊是日本拉麵，這邊是越南涼麵，想吃哪一家？”
　　蔚倩攙著韓文敏，“姥姥喜歡吃什麽？”
　　“我都行，你們定吧。”
　　“我隨姥姥，秦凱，你定吧。”
　　三個人在小西貢涼麵館的餐桌上坐下，侍者送上菜單和冰水。
　　越南麵在灣區很受歡迎，製作工藝大同小異，區別好壞都在那湯的味道裏。
　　湯的主料是雞，配料是秘密。麵條其實是米粉，米粉麵很少有餐館自己做，舊金山有兩家工廠專門為各個餐館供應米粉，當天做當天賣，絕不過夜。
　　菜單上列著七八種選項，區別隻在於蓋什麽肉，生牛肉，牛筋，牛百葉，魚丸，大蝦，也可以混搭。
　　湯麵和紫蘇辣椒綠豆芽一起上桌，秦凱還點了炸雞翅和春卷做頭菜，冰咖啡和冰奶茶飲料。
　　“來，”秦凱舉起手裏的冰咖啡，“慶祝你拿到了駕照。”
　　“謝謝。差一點沒通過。”蔚倩拍著胸脯，心有餘悸。
　　“我隻要求你一點，開車時千萬小心，不許打電話，不許發短信，不許找地圖，專心開車。答應我。”
　　“我答應，我保證。”
　　“小凱啊，你們婚禮準備的怎麽樣啦？”韓文敏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外孫的婚姻大事。
　　“姥姥，婚禮定在下下個禮拜六，我爸媽和妹妹這幾天去申請簽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