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二人秘密

秦凱見家長這一關應該是順利通過了，因為第二天蔚倩同意和他去民政局辦理了結婚登記，大紅結婚證捧在了手裏，秦凱樂得合不攏嘴，老婆老婆叫個不停。

　　蔚倩卻沒有那麽激動，如果真像秦凱所說三個月就辦好簽證，她怎麽跟父母交代？

　　結婚這麽個大喜事反而成了兩個人的大秘密。

蔚倩拉著秦凱的袖子，“秦凱，”

　　“叫老公。”秦凱提醒蔚倩。

　　“好，老公，你可千萬別和韓奶奶提起，”

　　“怎麽還叫韓奶奶，應該跟著我叫姥姥。”

　　“姥姥，”蔚倩點點頭，“不習慣，先別忙著改嘴，你先別跟姥姥提起咱們結婚的事，等我想好我們家那邊怎麽辦以後再說。”

“好老婆，還能怎麽辦？你是我的人啦。”

“我說正經的哪！”蔚倩撅起嘴，“你看，你明天就走，咱們連個婚禮都沒有，親戚們知道了，要笑話死。到時候我爸我媽一急，咱倆誰也別想再見到誰。”

“這麽嚴重？”秦凱內心縱有一萬個不相信，現在隻有順著蔚倩，“要不今天晚上辦個婚禮，咱奶奶和咱姥姥？”

“不要不要，”蔚倩跺了跺腳，“你認真點好不好？”

“噓噓，”秦凱摟住蔚倩，“我認真的，我聽你的。”

“你要是聽話就保守秘密。”蔚倩咬著嘴唇，捶了秦凱兩拳。

　　“行，我不提，咱倆要不要開房，”秦凱關心的是這個更重要的事情。

　　“你發誓。”

　　“我發誓。”秦凱鄭重地舉起手，“我保證不跟姥姥說。”

　　蔚倩拉下他的手，“快別，人家看著你笑呢。”

　　秦凱抓住蔚倩柔潤的小手不放，“你看，那邊是費爾蒙酒店，建國飯店也不遠，你想去哪兒？”

 

第二天，蔚倩陪著韓文敏到機場送秦凱回美國。

沉浸在新婚喜悅裏的秦凱笑眯眯地看著蔚倩，韓醫生為外孫相到一個喜歡的女孩，心裏高興，笑眯眯地看著秦凱，而蔚倩一反昨天的焦慮，也是滿臉微笑，看著那祖孫二人。

韓醫生是千叮嚀萬囑咐，注意身體，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熬夜。

蔚倩攙著姥姥說，“韓奶奶，您這麽不放心他，就去美國看著他唄。”

“我不去，太遠啦，”韓醫生搖著手說，“我人生地不熟的，還給他添麻煩。”

“姥姥，您一個人在北京我才不放心呢。”秦凱說的是實話。

蔚倩給秦凱使了個眼色，“韓奶奶，我打聽了，現在辦簽證很容易，找個代理，替您填表，替您交費，替您預約，而且現在美國很歡迎咱們去，咱中國發展這麽快，咱們去旅遊花錢帶活經濟，拒簽的很少了。”

韓醫生半信半疑，“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樣，花錢找罪受。”

蔚倩笑著說，“韓奶奶，您放心，我幫您盯著。”

秦凱一聽，把早準備好的材料掏出來，“有蔚倩幫忙太好啦，我機票都買了，八百多美金呢，不給退款呀。”

韓醫生禁不住這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勸說，已經心動，當然最後那八百美金起了巨大推動力，笑著點頭，“好吧，我豁出這把老骨頭就去看看。”

秦凱凝視著妻子，暗暗慶幸自己運氣好，找到一個溫柔體貼孝順能幹的好老婆。

到達舊金山灣區第一件事就是辦理蔚倩的簽證，大學的律師辦事效率低，秦凱著急，自己找了個移民律師辦理。

一打聽嚇了秦凱一跳，秦凱自己的綠卡正在申請審批中，感謝學校律師的效率。不過他還可以用現在H1-B的身份申請夫妻團聚，一旦拿到了綠卡，再辦家屬，那麽蔚倩的簽證要排隊等三到五年才能拿到。

運氣運氣啊，秦凱拍著桌子趕快給蔚倩發郵件，我們是上天注定的就應該在一起，你看，連辦簽證都掐好了時間。我今天把所有材料DHL給你寄去，抓緊辦喲。

蔚倩馬上回信，“老公，想你了。”

“你還沒睡？“秦凱馬上打電話過去。

“快了，”蔚倩在另一端悄聲地說，“今天把姥姥的申請填好了，預約了下個星期二麵談。”

“你幹嘛這麽小聲？”秦凱自己都開始壓低了嗓門。

“我奶奶感冒了，睡不踏實，我怕她聽見。”

“噢，姥姥這邊辦好了，你自己的也要上心喲。”

“嗯，我想跟爸媽說我是去留學，辦的是留學簽證，咱們在美國舉辦婚禮，隻讓我爸媽參加，親戚們也沒話說。你看行嗎？”

“不用這麽小題大作吧，你管親戚說什麽呐。”秦凱覺得這樣辛苦繞個大圈子，有必要嗎？

“你發誓過的。”蔚倩馬上提醒他。

“好吧，你覺得合適就行，隻要你馬上過來。”

“嘻嘻，那當然。”蔚倩口氣輕鬆了許多，“要是能很快辦好，我和姥姥搭同一趟班機，路上還能照顧老人家呢。”

“那太好了，全靠你了，愛你，老婆。”

“嗯。不早了，我要睡了。”

秦凱對著話筒飛了個響吻，蔚倩咯咯笑著收下了。

晚上秦凱激動得睡不著覺，一想姥姥和蔚倩馬上就要過來，他現在住的這一室一廳的公寓就太小了。三個人住，至少要兩間臥室，浴室呢，和姥姥分開用更方便，老人不會拘謹。
        大學城附近，單身學生多，一室一廳的公寓多，兩室兩廳的公寓是緊俏貨，不是想租就能租到，想到此，秦凱馬上起來在網上開始找房子。
　　伯克利大學位於舊金山灣區的東灣，校園坐落在半山腰上，綠蔭環繞。大學南邊是奧克蘭，是NBA冠軍勇士隊所在地。向西一橋之隔是舊金山，天氣好時，從校園高樓上可以看見金門大橋。
　　這樣好的地方，房租也不便宜，高檔地區一帶，兩房兩浴的公寓一個月兩千塊，還不包括水電煤氣等開銷，像秦凱這樣大學教授的工資還能承擔，不過，秦凱已經感覺到壓力了。
        下星期就開學了，這是秦凱這一生首次終於告別了一個學生的身份，成為一名教授。
        要工作掙錢養家了。家，秦凱點著一張張公寓的圖片，想象著自己和蔚倩和姥姥住在裏麵的情形，漂泊了多年，秦凱要有一個自己溫馨的家了。
        找到了住處，秦凱的心思完全集中到工作上，他需要備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