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元服冠禮耗時很長,不是給你戴頂帽子就完了的。被加冠的人先要祭拜天地祖先,這個就要大半個時辰,劇裏簡化成一個鏡頭,太子在離皇帝很遠的一個高壇上祭拜。這麽長時間足夠吳宮女拿著檄文偷跑到宮牆上了。齊王在去慶典之前還與她私會了一麵,用一塊帶字的絲帛給她擦汗,這些都被張尚服偷偷看在眼裏,然後齊王去參加典禮,吳氏去宮牆邊,找到事先約好的鑰匙,打開丹鳳樓的門上樓。這之前有過幾個鏡頭,守宮牆的衛兵事先清場,檢查門樓上的一圈宮牆,確保沒人後,把通往闕樓的門都鎖住。衛兵們站在樓下挨著牆根守衛。闕樓牆上都不能有衛兵,因為遇有大典,任何持械者都不許站的比皇帝高,否則肯尼迪式的刺殺太容易了。這也是符合古代守衛製度的。而私通宮門守衛裏應外合,曆史上也真實發生過,最著名的就是李世民玄武門政變。這個劇有太多小情節可以在史書上找到原型,看著看著就會心一笑:這不是那誰麽。
太子祭完,登上皇帝所在的高壇,開始加冠。這裏也簡化了。古人要加三個冠的。一加折上巾,二加皮弁冠,三加袞冕。每一次戴上某種帽子,相應要換上某種衣服,眾人詠頌一番,然後摘下,戴另一種帽子,換另一種衣服,眾人詠頌一番…如此反複三回。這裏一上來就加最後一種了。太子在被戴上袞冕之前,突然叫停,說大家都往闕樓那邊看,齊王特別為我準備了賀禮。齊王一怔。這個表情,說明太子的舉動出乎了他的預料,也表明他立即判斷出張氏泄密了。然後眾人舉頭,看到的是張尚服從闕樓上墜了下來,隨身還飄落一塊帶字的絲帛。太子立馬傻眼,齊王是'一切盡在我掌握中'的微笑。
帶字的絲帛被呈上來給眾人看,上麵寫的是"我是先皇後的舊宮人,太子要在冠禮上誣蔑齊王,我知道這個陰謀以後左右為難,作為先皇後的舊宮人我不能對不起她的兒子,所以不該揭發,但看著他迫害兄弟又過不了內心公道這關,所以隻得自殺。"
中書令,也是齊王的嶽父立即上前,不給對手喘息機會:“簡直是駭人聽聞,居然利用先皇後的舊宮人,陷害手足。要不是此人還有一線良知,後果不堪設想。我作為宰相,質疑儲君德行,難堪國本之位。”然後他這一派的大臣就隨聲附和,明顯是要坐實太子陷害手足。
白粥大人真是神助攻。這雙簧假的不能再假了。一看就是提前商量好的。
另一派太子黨的領導盧世瑜反駁,這事不合情理。的確不合情理。太子再蠢也不會在自己好不容易盼來的成人禮上讓人攻訐齊王,自己砸自己的場。這個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可如果皇帝就是偏向大兒子,就是要當兩歲小孩,你還真一點辦法沒有,除非你有證據和證人,證明這一切與我無關,是別人栽贓。所以太子的反應極快,在盧世瑜和中書令打嘴仗的時候,就叫他表哥顧逢恩上宮牆上找,可惜去晚了一步,上麵沒人。在這之前劇裏給出了張尚服是怎麽墜樓的。她一直尾隨著吳,跟著吳上樓後上前阻止她拋檄文,不想對方反手就把她推下去了,吳接著丟下那塊帶字的絲帛。
做完這些,吳拿著卷軸逃離現場,牆根下齊王預先派去接應的人告訴她,齊王讓她趕快把卷軸毀掉。我認為這裏是個小BUG。根據前麵齊王的表情,他判斷出張氏泄密,再根據太子說請大家看闕樓大哥給我準備了一份賀禮,他不傻,馬上進一步推斷出那卷軸已被太子換成一篇賀詞,那麽當務之急是銷贓,不能讓太子的這份出現在世人麵前,否則往上一追蹤,別人就知道他先陷害太子的了。至此劇情也合理。不合理的是,他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銷贓的命令偷偷傳達下去的呢。當時他也站在高壇上,身邊沒有心腹。
不過我看到這裏的時候倒是一下反應過來齊王的真正意圖,他要拋出的根本不是什麽檄文,那就是個引誘張尚服上樓的道具,他要拋的是張這個人,要用她'死諫'的現場攻訐太子。這就解釋了前麵的疑問:張如果就是替齊王保密,這劇該怎麽往下演。看到這裏會知道,不管張怎麽選擇,對齊王來說都是無害的。張說與不說,都在齊王的算計之中。太子不知情,就是傻乎乎地去加冠唄,張一樣地被自殺。因為張聽來的秘謀,是'某個宮女會從牆上拋下對太子不利的檄文',她告訴太子這個,太子最多能做的也隻能是派人趕快攔截某個手裏有卷軸的宮女不讓她上樓,可他都不知道那人是誰,會從哪條路到達,更糟的是通往闕樓的守衛,不是他太子的兵。所以這個引誘張自己到樓上被自殺現場的誘餌,是怎麽都會形成的。太子不會預先想到張被自殺,因為張本人也沒想到。
但是隨即更多的疑問就來了:你怎麽知道張尚服就一定會尾隨著吳宮人上樓呢?如果她不這麽做,齊王的計劃不就落空了麽?於是又一遍'編劇安排情節太刻意了吧,我智商比她高很多的吧'的沾沾自喜。
此時鏡頭給了幾個回閃,是吳宮人和齊王在庫房密謀時,門外掠過張的身影,吳宮人和齊王相對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表明他們早就等著張前來偷聽,再往前腦補,那個拿錯了的金帶,都是吳故意拿錯的,隻為引誘張到庫房來換,讓她聽到他們的密謀。
即使這樣,也不能保證張尚服就一定會一路跟到高樓上吧。
這邊典禮現場,太子沒找著證據無法自證清白,但是假如皇帝信任憐惜他,是可以把這個小插曲忽略不計的,讓司法部調查,冠禮繼續進行就是了。可皇帝沒這麽做,相反下令先取消(沒準心裏還想,又可以拿它做一筆交易了),太子特別失望,又一次在心裏證實'老爹就是不愛我'。通過後麵劇情來看,他對皇帝有看法,並非無理取鬧。皇帝對於太子,一直使用有罪推論--壞事發生了肯定是太子幹的,除非他拿出證明自己無辜的證據。而對齊王,使用無罪推論--壞事發生了肯定是別人誣陷他,除非別人拿出鐵證如山的證據。這個在後邊的幾個事件裏會表現的越來越清楚。
突然衛兵又跑來,說墜樓之人沒死,太子立馬又來了精神,再一次懇求皇帝讓人去調查(因為他有證人了)。皇帝還是不幹。然後眾人離開現場,皇帝把倆兒子叫過來詢問。這一段拍的很精彩,語言上刀光劍影殺氣逼人。父子三人來回機鋒,話裏有話,值得玩味。鏡頭切入點是從皇帝背後拉進的,完整地展示了坐榻背靠的屏風 ,竟然是南宋陳容的《雲龍圖》,真品現藏中國美術館。
太子先發話"在典禮開始前,張尚服就告訴我有個宮人會從闕樓上拋下個卷軸,上麵是攻擊我背母不孝的話。這個卷軸是齊王寫的,目的是攪亂我的冠禮。"
皇帝問:"你為何不事先告訴我?"(你這個當兒子的就這麽不信任你老爹?從後麵情節看,太子不信任他還真是有充足理由。另外這個男主做事的風格也屬於後發型的。沒把握的時候隱忍不動聲色,謀而後動。)
齊王開口:"這都是因為我不去封地的緣故才搞出這麽多事來。爹,你就讓我離京吧。"(給太子上眼藥。我不去封地你就誣陷我,坐實太子誣陷)
太子馬上說:"大哥不要走,留下來,我身上已經背了不少罪名了,不想再背上不友兄弟殘害手足這一條,等找到軸子再說吧"。(識破伎倆,你要走可以,等我找到物證,別想誣陷我)
齊王:"我想走是因為想顧全你我的君臣之義,我如果真的誣陷你,願受天誅"
話音未落,太子懟的極快:"上有君父下有三司,何勞天誅?"
皇帝:"找到東西,該吵再吵,當誅再誅。"(你倆別打嘴炮了,等找到東西再來)
與此同時吳宮女正躲在庫房裏打火石,企圖燒掉她手裏的卷軸。外麵是顧逢恩在砸門。庫房是易燃區平時不準有明火,蠟燭什麽的都是禁止的。所以吳費好大工夫才打著了火,此時女官首領薑尚宮趕到,說聖旨命她來搜,你可以走了。薑尚宮是齊王生母趙貴妃的手下,她沒假傳聖旨,的確是皇帝派她去找證據的。所以很明顯,皇帝是要袒護齊王的。
薑尚宮自然是沒找到證據,回去給皇帝負命,她一進門太子臉色就變了。"爹你明知道薑是對方陣營的人,你卻讓她去!所以我剛才的話,你不會相信了對嗎?"(你這也太偏心了!連掩飾都懶的做了!)
皇帝:你沒有人證物證,憑幾句話就想讓我相信?讓天下人相信?讓三法司何用?(我相信沒用,要天下人相信才行)
太子:你剛問我為什麽事先不告訴你,我就是害怕會變成這樣,如果張氏醒不過來,你會怎麽處置我?(我為什麽要提前告訴你齊王意圖陷害我呢?提前告訴你讓你好有時間配合齊王抹掉對我有利的證據?就象現在這樣。如果張氏真的當場斃命,我百口莫辯,你想怎麽為難我就怎麽為難我。)
皇帝:甩袖子準備走人(心虛了)
太子:就算你不處置我,朝廷也不會放過我,那個時候你會像保全老大一樣保全我嗎?那道討伐的檄文,如果我沒有事先聲明,就當著天下人的麵拋下去,千夫所指,群起攻訐的時候,你還會認為有罪的是我嗎?(兩個孩子起爭執的時候你從來都是犧牲我保全他的。可你這麽做真的不覺得虧心麽?當我被你拋出去當犧牲品被所有人咒罵的時候,你看著那個場麵你就沒有一絲愧疚麽?你就真覺得是我活該麽?)
皇帝:被質問得啞口無言,走人
太子:爹爹,三年前為什麽不給我開門?(我娘都快死了,你居然不讓我見她最後一麵?!這裏插一句,宋明兩代皇帝子女對父親的稱呼與民間相同,就是爹爹。很多文獻裏都有記載。)
皇帝:不敢吱聲
太子:那天晚上應該留在宮裏的,晚上的時候皇後還好好的。我有罪,為了見皇後,讓表哥謊報軍報,夜開宮門,讓你身處險急。在天下人麵前,我不能辯解分毫,(這件事你真是讓我吃啞巴虧有苦說不出。所有人都指責我不孝,可我一點不能為自己辯解。因為那個造成我不孝的人,是皇帝,也是我父親。子不言父過,我要辯解說我沒錯,是我爹故意要陷我於不孝境地,那豈不是自爆家醜讓全天下人看皇家笑話。你就是拿捏準了我不會爆你的料,才心安理得讓我吃啞巴虧的。)
皇帝:太子心裏麵——(心虛,打斷太子)
太子:我就是想問清楚,在你心裏——(在你心裏,你就是不愛我對吧!從這段父子對話很容易看出,太子反複在探他爹的內心,他特別執著地想知道他在他爹的心裏能排老幾。每次探索,每次都失望,下次還習慣性地探,還失望。)
皇帝:明天早朝,自己請罪吧(說一千道一萬,這件事還是得你認輸。你就是哭的這麽傷心,我也不會讓你贏的否則我控製不了你了。)
太子心死。擦幹眼淚站起來反擊。說話的時候臉上發狠:"明天早朝我不會請罪。你剛剛問我,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大哥真寫過攻擊我的軸子讓天下人看到,大哥該怎麽辦。我顧慮過,於公,齊王是我的臣子,臣子犯錯,我有教導他的責任。於私,蕭定棠是我的兄長,在天下人麵前,我不能不保全他。張氏告訴我之後,我就模仿大哥的筆跡,重寫了一幅軸子,讓她替換下來了。薑尚宮不管是燒掉的還是毀掉的,都是我那一幅。原來那一幅,不知道張氏藏哪兒去了。"(我不會認罪的。我還有本事在自證清白的同時,為你和大哥洗清汙名。不是我真在乎你們的名聲,我是不想讓天下人看到皇室成員互掐的醜態。所以我摹仿他的筆跡寫了份賀詞,把他那份換了下來,所以我在典禮上會說大哥給我準備了賀禮。這樣即使那宮女拋下來也是好詞,展現天家兄友弟恭的景象,於公於私我都幫你顧全了大哥的麵子。誰想到大哥的計劃根本就不是拋什麽卷軸,他要拋的是屍體!)
其實他上麵這段話是他的心理活動,可以不演出來,假如這是美劇的話一定不會給你演出來的,但是這是國劇。國劇的特點就是生怕觀眾不知道人物心裏怎麽想的,什麽都讓演員給你說出來,顯得特傻,也是把觀眾當傻子。衝這點也有很多觀眾捧美劇踩國劇。其實這鍋甩不到製作者身上。國劇之所以看著特鬧騰,裏麵的人物情緒全都特外露,表演越來越誇張,台詞都是喊著叫出來的,越來越不注重眼神和微表情,皆因觀眾看電視越來越不用眼睛,而用耳朵。越來越多的媽媽團,是邊做家務邊追劇的,你不把台詞都喊出來,你說你靠表演,誰理你,然後不懂就怪劇不好,都是別人白癡自己哪能是傻子。
太子接著對齊王說:就算張氏醒不過來也沒關係,我表哥依然在尋找被她替換下來的軸子,他一定能找到的。我的話,大哥不相信?(開始下套了)
齊王:嗬,可笑,你表哥就算再精明,我根本沒寫過的東西,他要怎麽幫你去找呢?(泄露關鍵詞了)
太子馬上看著他的眼睛發狠說:那大哥不妨拭目以待,明天早朝,看我能不能拿出你的原件!
齊王聽了這話立即慌神了。上麵這兩句話是重點。齊王透露出了一個實情,就是被張藏起來的卷軸上,他根本沒留下任何字跡。太子卻說你說沒留下就沒留下啊,你沒有我也給你造出一份來!
太子前麵說過,他能摹仿齊王筆跡寫東西,這裏再這麽一強調,給齊王造成一個印象,就是他一定會偽造出一份讓人看不出真偽的討伐檄文,在天下人麵前證明你齊王就是要先罵我然後借此奪嫡的。所以齊王慌了。太子挑明要給你栽贓,而你的難處在於沒法證明那贓物是假的。
慌神的不止他一個。下一個鏡頭,門外侍立兼偷聽的薑尚宮聽到太子那句話'看我能不能拿出你的原件',吃了一驚離去,表明她的智商也不低,馬上反應過來該幹什麽,銷贓要銷徹底,連人帶物都要滅跡。
但這個鏡頭還有一個細節,更容易被忽視掉,我二刷的時候才抓住。就是其實侍立門外的不止是薑尚宮,站在她前麵的還有一個小黃門,由於離鏡頭太近,麵目有點糊,鏡頭完全對準的是薑尚宮,所以這裏是故意讓觀眾忽略畫麵裏其他因素的。但如果你真抓住了那個細節,就知道這個麵目讓人記不住的小太監,也聽到了裏麵全部的對話,由此也掌握了全部的信息。所以如果這個小黃門是太子的人,搶先一步去阻止證人被滅口的話,你看到那裏就不會太吃驚。而這個人一定是太子這夥的,因為下麵導演就用鏡頭告訴觀眾了。顧逢恩還在發動跟班的到處找證物,一個跟班的跑到他麵前著急地稟報,"沒有啊!"仔細看那人,就是這個小黃門。
好多觀眾吐槽這劇反轉太生硬,為了反轉而反轉。實在是因為你自己沒好好看劇。看上去不起眼的路人甲,龍套,好多都是埋著的伏筆。
接著的反轉就是張氏醒了,太子又有希望了可馬上又一個反轉,張氏咬舌了。咬舌的目的是不能再說話,表明她是無論如何不會為太子做證的。但在咬舌前她暗示了太子,她把替換下來的卷軸藏哪裏了。這組情節還可以讓觀眾猜出,她死活不肯說的那個人證吳氏,是她什麽人。
接下來就是正反兩方人馬,都要搶在對方前頭把人證(吳宮人)和物證(被替換下來的齊王寫的那份)找到。太子搶先控製住吳氏不讓她被滅口的意圖很簡單,不多說了;齊王這邊想要搶先的目的,是他要搶先控製住太子,不讓太子有偽造栽贓的機會。所以他帶著老爹去阻截太子,分鏡頭是薑尚宮和一個小黃門在對話,那小黃門手裏是被他勒的快斷氣的吳氏。小黃門說大王讓我告訴你,卷軸找著了也沒事…讓薑尚宮誤以為他是齊王派來協助她滅口的。
吳氏在快斷氣之前反應過來自己就是被齊王利用的棋子,然後問薑尚宮"為什麽選中我?",薑回答"你不會願意知道。"看到這裏已經能判斷出,吳氏是張尚服的私生女,但她自己並不知道,可薑尚宮知道,於是就利用這個和齊王做了這麽一個局。在古代,有人死諫是可以阻止重大決策的,就象有人獻祥瑞,是可以讓某人登基當皇帝的。至於死的那人是誰無所謂,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能造成很大的轟動。史書裏記載過很多,某地的百姓不滿天子的德行在鬧市自殺的,死之前還都得留下幾句話,不然誰知道你幹嘛死。官員在朝堂上死諫的更多,基本上是以頭撞柱子(這就是賈寶玉譏諷的那個文死諫)。當皇帝的隻要不是紂王,全怕死諫,因為這是一定要被人寫進史書裏供後人罵你的。所以齊王的想法是,太子由於太失德了竟然連伺候他的仆人都看不下去了死諫,那一定能阻止他被加冕。這到是真的。可惜沒人恨太子到這個地步,那就隻好找個人'被死諫',是誰無所謂,但關鍵是要發生在皇帝和眾大臣麵前。被自殺要做的容易,做的真,最好是這個人自己送上門來,否則你在一個什麽小角落裏把人殺了再抬到現場,那這動靜就太大了,太容易被發現是假的。所以選中了張尚服這對母女。讓張尚服看著自己的女兒被齊王利用,那她一定會追著阻止,女兒是誘餌,隻不過自己不知道那是她親媽。所以這就解釋了上麵的疑問,為什麽張尚服會追到宮牆上。
接下來太子和表哥根據張氏的暗示找到了那份被她替換下來的卷軸,緊接著就被皇帝和太子截胡了。皇帝這麽著急要攔下,因為他害怕太子找到能夠證明齊王陷害他的證據後會大作文章,那樣他就沒什麽人能拿來製衡太子的了。攔下以後打開卷軸,發現是空白的,鬆了一口氣,(此時插進回閃鏡頭,齊王是沾著水寫的,字跡沒幹的時候讓吳內人念出來,讓門外的張氏聽到)。太子和表哥一副傻眼了模樣,其實是裝出來迷惑齊王的,他們倆早就打開看過了,太子還假裝象鬥敗了一樣,有氣無力地質問齊王,"那個宮女,已經被你弄死了吧…"其實已經在他手裏了,這麽問就是為了麻痹對方。齊王得意洋洋地拍著他肩膀,"你還向張氏承諾,保她一局的宮女?輕諾必定寡信,嗬嗬。"接下來的劇情會發現,這諷刺的是他自己,還有皇帝,當然齊王在說這話時是想不到的。
皇帝臨走前,命人把太子和表哥分別軟禁起來,讓人看著,等過了明天的廷辯再釋放,就是怕他倆有機會造偽證。然後反手就給了齊王一巴掌。表明他心裏門清,就是齊王在使壞,太子是無辜的。可他還是讓親信帶話給太子,叫他第二天朝堂上認罪,他可以從輕發落(這就是皇帝的那個輕諾,所以太子對他寡信,不相信他,是有道理的)。皇帝接著對親信說,在他心裏齊王是兒子(用來承歡膝下享受天倫之樂的),而太子先是臣(後來更發展成為權臣),後是子。這倆人的父子關係排在君臣關係之後,這個是本劇的主要基調。
這場戲皇帝的造型,參考的是成都前蜀皇帝王建墓裏, 王建石雕坐像的服飾。無翅四方襆頭,旁邊掌武職的殿帥李重夔是武職公服,與文職公服相同的展腳襆頭,緋紅袍,不同的是窄袖,腰上加了捍腰,表明是武官。
李重夔手裏拿的那個,叫骨朵,古兵器之一,又叫錘骨朵。宋遼金的各類記載中,骨朵為長杆,作為護衛儀仗之用。
宋代 雙獬豸吞口短杆銅錘骨朵
夜裏皇帝對著太子生母,也就是他元配的畫像,自言自語,"卿卿,太子五歲的時候就不認我做父親了!受了委屈一味喊著舅舅,那時候我在他心裏,就不如舅舅了嗎!"(這個酸!)
顧皇後在書裏是舉世無雙的大美人。皇帝展開卷軸的時候,我特地按下暫停,打算好好驚豔一下,定睛一看…大哥您這美人畫的也太醜了吧!
我絲毫不懷疑,這是劇組美工照著某整容醫院的廣告畫的。這個錐型削骨下巴,還有嘴,80歲沒牙老太太也沒有這麽癟的吧!您拿幅唐伯虎的美人隨便改改也比這強很多呀。姿態倒符合古典仕女圖,就是這臉,一看就是現代人,和這滿屋子的宋代字畫一比,太讓人出戲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殿裏被軟禁的太子。頭上那個,叫折腳襆頭。右邊那副是金墓壁畫。
劇裏好幾位男士戴的,交腳襆頭。左邊是遼國宣化張世卿墓(一號墓)壁畫. 這些花式襆頭,是五代十國直至宋末,男人頭上必備的風景。
不知道劇裏會不會出現這個,浙江博物館藏《吳越國王錢氏祖像軸》,宋代的,朝天襆頭。不知道哪位男演員能HOLD住這個造型。和他對戲的一定笑場。
再加倆,古畫壁畫上的長耳朵襆頭, 都是宋代小淫
蠻有意思的。
比城裏那些寫文章指天罵地,恨不得天下就他一個聰明人的強多了
常言道:寧要討飯的娘,不要做官的爹,這說明一個人有媽媽是多麽的重要。貴為太子,由於沒有媽媽,受盡委屈和磨難。男人的愛是隨著女人走的,女人不在了,愛也就不在了,她的孩子也就不再被愛了。大王受寵,一是因為他是長子,更是因為他有媽媽,哪怕他媽媽隻是個妾,卻能天天與他的父親相親相愛,愛延伸到兒子。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