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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堪回首(六十五)

(2017-06-26 13:27:58) 下一個

赫連卿回到儀鳳殿,將馮季薑叫來問道:"你告發沮渠氏挾婦人媚道厭魅,可有憑據?我剛剛帶人在她閣裏仔細搜查了一番,沒有任何可疑之物。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

馮季薑心下大駭。這怎麽和事先約定的不一樣呢?是不是杜至柔把證據藏的太隱蔽了,皇後沒搜出來?現在怎麽辦?她一陣心慌。如今這個情形,隻能硬著頭皮咬定沮渠氏巫蠱,不然自己豈不成了誣告?她定下神色,從容開口道:"妾雖無確鑿的證據能夠證實沮渠氏整蠱,但妾知道她來大魏之前與曇無讖過往甚密,來了以後仍與他有聯係,她自己說的。也許沮渠氏並未將與曇無讖交往當做是大事。沮渠氏曾說她還是公主時,就與眾多王室貴女一同師從曇無讖,向他學習佛法。當年曇無讖被北涼國君接走前,曾住持平城瞿摩寺,妾拜會過他幾次,還從他那裏抄過《大乘教》的佛經給太後拜壽,沮渠焉枝聽說後便以為妾為同道中人,閑來偶爾與妾說一些關於曇無讖的高超法術。曇無讖自從到了姑臧,被北涼國主尊為國師,號曰聖人,接待甚厚。曇無讖以秘咒術聞名於世,明解咒術,所向皆驗,西域諸國稱他為大咒師。"

赫連卿驚訝道:"所向皆驗?!那他有什麽咒語是靈驗的?"

馮季薑道:"曇無讖善誦神咒,能役使鬼神,以麻油雜胭脂塗於手掌,千裏外事,徹見掌中。又能聽鈴聲而辯吉凶,無不應驗。妾親眼所見,絕無虛言。那年他在瞿摩寺施法,妾與二娘子,三娘子一同前去禮佛,親眼觀看他妙達吉凶,莫不必盡的本領。娘娘詢問兩位妹子便知。曇無讖現在北涼,每每預言他國安危,總能中驗,武威公主前次來信,也提到過的,說北涼國主沮渠牧犍倚之甚重,每以國事諮之。"

赫連卿愈加驚愕:"如此說來,這個曇無讖豈不是我大魏的心腹之患?!他法力如此強大,倘若他一念咒,別國興亡安危豈非盡在他的掌控中!"她忽然直視馮季薑,厲聲詰道:"如此隱患,你既知情,為何不早早稟報於陛下?!"

"陛下不信,還罵了妾一頓。"馮季薑委委屈屈地怨道:"陛下說妾信惑妖邪,還說曇無讖是西戎胡妖,專門愚弄妾這樣的無知婦人。後來陛下更是嚴酷滅佛,妾如何再敢提一個字?"

赫連卿聽後沉默不語。

對於佛法讖緯符命,她雖不象其他女人那樣崇拜相信,內心還是頗有幾分敬畏的。赫連氏亦為草原遊牧的胡族,當初稱雄北方創立胡夏時,也將佛法高僧奉為神明,甚至為了爭搶得道的比丘以助王化,與其它小國兵戎相見。相對中原漢人,異族出身的統治者依然保留著較為原始的巫術崇拜,篤信巫師擁有某種神秘力量,可以左右興衰成敗。拓跋燾實在是個異類。大概是因為拓跋燾自幼所接受的是漢儒正統文教,尤其太傅崔浩對他的影響極大。崔浩當年甚為太宗皇帝倚重,太宗好陰陽風水,而崔浩正是玄學大家,是故朝中無論大小事,乃至軍國大謀皆問計於崔浩,多有應驗,太宗甚為寵密。因此當拓跋燾到了要受啟蒙教育的年紀,太宗很自然便將崔浩指為他的師傅。漢人儒士有自己的一套理論體係,記載於老子和易經,已很成熟,因此對外來的佛教始終相當排斥,這種排斥亦滲透進拓跋燾的意識裏,他更接受中原本土的道教。無論是在宮裏還是上戰場,他的身旁總是伴有風水先生為他明吉凶斷陰陽,此次南巡也不例外,隨身伴駕的方士便是他的新寵公孫質。然而大魏畢竟是遊牧民族鮮卑人為主體的政權,舉目朝廷內外,他找不到幾個知音。回到後宮,亦是一群被他斥為無知婦人的神佛信奉者。宮裏的女人絕大多數崇拜高僧佛法,雖然現在被皇帝嚴厲禁止,但內心的信仰並非一條禁令就可輕易放棄改變的,四大皆空因果輪回的佛學意識,時不時便會流淌出來,在精神極度空虛寂寞的嬪妃之間潤物細無聲地相互侵淫影響。赫連卿本就對佛法抱有敬畏之心,今見眾口一辭讚歎高僧曇無讖神奇無比的法術,頓時有三人成虎的感覺。她仔細想了想,神色凝重對馮季薑道:"不論沮渠氏是否真是與曇無讖有所勾聯以圖巫蠱,單憑曇無讖會咒人,就一定要讓陛下有所警覺。陛下不信,可軍中鮮卑將士對佛法可是深信不移的,即使現在不能公開信奉了。倘若廣大軍士知道有個高僧大咒師曇無讖,人在北涼便可發術數禁咒決斷生死,這仗還怎麽打?敵人什麽都不用做,我們這邊的軍心就已大亂了。"

馮季薑道:"娘娘若想通報陛下,還需親自寫中宮箋表。除了您,無論是我們後宮還是前朝臣工,誰要是言說什麽高僧通靈法力無邊的話,定要惹惱陛下,弄不好還要擔個妖言惑眾的罪名。"

赫連卿想了想道:"那就不提曇無讖的法術,隻對陛下說沮渠氏有和曇無讖厭魅的嫌疑,叫陛下多加小心就是了。"

馮季薑沉默了一會兒,抬頭觀看著赫連卿的臉色,斟酌說道:"妾亦時常為陛下擔憂。自那沮渠氏入宮後,迅速得寵於陛下,這一兩年陛下甚少臨幸其他嬪禦,竟象是真的被那妖媚女子勾住了魂魄。看那情形,若說她果真通曉婦人媚道,隻怕…也有幾分道理。"

赫連卿微微歎了口氣。"既無憑據,還是不要亂猜了。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罪,不可輕易勾陷他人。沮渠氏貌美活潑,風情萬種,陛下迷戀她,並不奇怪。"

馮季薑麵露不屑,憤憤然挑眉道:"這個胭脂飛揚跋扈生性凶殘,還經常傻乎乎的給陛下惹麻煩,丟陛下的臉,頭腦簡單到了愚不可及的地步,倒底有什麽好?陛下竟還幾番回護於她,闖出的禍從來不予深糾。陛下怎會叫這樣的女人給迷住了!"

赫連卿淡淡一笑:"也許陛下喜歡的,就是她的頭腦簡單吧。他一天下來勾心鬥角,回到後宮自然是想放鬆的。簡單一些的女子,給他跳跳舞,說些不經大腦的傻話令他捧腹大笑,緩解一天的疲勞,除了沮渠氏,後宮其他女子都不太擅長逗他開心。也許這是為什麽,她即使闖了禍出了錯,陛下也舍不得重責她。這樣簡單的頭腦,即使製造出一些小麻煩,也不會有什麽意料不到的惡果,就象給豢養的小貓小狗抓了一下,無甚大礙。也許在陛下看來,她的存在是給枯燥平淡的日子增添情趣,所以樂此不疲呢。"

馮季薑忍不住笑出了聲:"增添情趣?還真是增添了不少情趣。自那兩姐妹來到大魏,給宮裏增添的情趣談資笑料,沒有一車也有半筐了。這北涼怎麽出了這樣一對活寶。那妹妹更是狂野放蕩,性情比姐姐還勝一籌,來了這兩年,不知和多少人曖昧不清。可惜了這一眾親貴少年。妾倒真是好奇她將來花落誰手。如此佳名,誰還會要她。"

赫連卿道:"我已做主,同意了她的懇請,將她聘與樂平王為正妃,下月就給他們辦昏禮了。"

馮季薑大吃一驚。沮渠若鞮嫁與拓跋丕?!拓跋丕要是知道了這兩姐妹對他的心上人做了什麽,怕不生吞活剝了這位悍妻。看這情形隻怕皇後對楊氏毀容還一無所知。剛要說出前後原委,轉念一想這事與我何幹?不聲不響地憋著,到時盡情看一場熱鬧無比的好戲,怎一番情趣了地?

赫連卿並未注意馮季薑雙眼亂轉的樣子,獨自對著燈燭繼續感慨:"樂平王受杖已有月餘,至今仍不能行走。等稍微利索點就要打發他去朔方受苦,不知哪年月才能再回來。我想了想,還是趁他未離京時給他納妃吧,現在不辦,以後更不知要等到何時,他也不小了。消息放出去,竟無一人願意當這個樂平王妃,除了沮渠若鞮。當初樂平王受陛下寵愛時,風光無限,來提親的踏破皇宮門檻。如今見他失愛於陛下,還要跟到那荒無人煙的苦寒去處受罪,全體轉身,避之不及。世態竟炎涼至此。難得那沮渠若鞮在他失勢後依然喜愛他,願意跟隨他浪跡天涯,也算是個有情有意的。就算樂平王心裏還有那個楊氏,看在沮渠若鞮這份不離不棄的情誼上,轉變心意從此與沮渠氏和和美美過下去,也未可知。"

馮季薑愣愣說道:"可能性不大。"

赫連卿無奈一笑。片刻後又歎息道:"我要沮渠若鞮出適樂平王,遠遠地離開京城,還有一層打算。沮渠焉枝這幾日苦讀詩書,看起來是有些長進。倘若就此轉了心性還好,不然…早晚落個自做孽不可活的下場。倘若她真的與曇無讖有厭魅舉動,一朝坐實便是滅族。早點將沮渠家的女兒嫁出去免受牽連,早點脫離虎口。"

隻怕她是逃出了此虎口,又跳入了彼虎口。馮季薑心中自語。片刻後她望著赫連卿歎道:"娘娘真是菩薩心腸。"

赫連卿依舊看著樹型宮燈上燃燒的十多盞蠟燭,獨自陷入沉寂。半晌,她澀然笑道:"我也有妹妹。"

翌日清早沮渠若鞮興高采烈地來到姐姐閣中,告訴她自己如願以償將要得配心上人的好消息。剛說完,卻見沮渠焉枝急急將她拉入內室,喝退眾人後低聲對她道:"太好了,我正發愁如何與北涼聯係呢!她們現在盯上我了。我想給阿兄寫信,又怕落在皇後手裏,她前次雖然撲了個空,隻怕不會死心,我與北涼之間的書信往來她一定會截取。可巧天賜良機,你這個北涼公主要出降,阿兄這一兩日定會派遣使者來送賀禮,你命使者回去後替我向阿兄帶句話,千萬不要留字跡,你一定要親口對使者說,讓使者回北涼後,"她又下意識地左右看看,之後把聲量壓的更低,在沮渠若鞮耳邊說道:"轉告阿兄,速將曇無讖滅口。"

沮渠若鞮張口結舌,愣愣看著她。沮渠焉枝皺眉瞪了她一眼,強行定下神,頗為生硬地轉移話題道:"嫁給拓跋丕那種人,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你都親眼看見他與那淫婦通奸,還不死心,人家心裏根本沒有你,你還要嫁他,真是自甘下賤。"

沮渠若鞮不服氣地反駁道:"他以前心裏沒有我,是因為有那狐狸精。如今那狐狸精成了醜八怪,下落不明,隻怕早死了。就算她還活著,還恬不知恥地跑去與拓跋丕鬼混,那張臉,不把拓跋丕嚇死才怪。男人都是色催的,沒一個例外。看你貌美便愛你幾日,不好看了自然丟一旁來尋新的。那狐狸精如今比鬼都醜,真在他府裏更好,往我身邊一站,更能襯托我的美貌舉世無雙。這回拓跋丕的眼睛還不天天跟著我轉?除非瞎了。再說他因為這個差點給板子打死,經此教訓還敢再到處偷腥?他就是再偷也沒關係,我再去告狀,叫陛下多打他幾次,打到他怕了我為止。哼哼,調教男人和馴服牲口一樣,我最擅長了。"

數日後赫連卿的箋表連同其他朝中大臣的章疏送到了遠在鄴城的皇帝手中。

太子尚在稚齡無法監國,朝中一應大小事仍由身處前線的皇帝親自處理。每天由多名專門負責文書驛遞的走使往來於黃河北岸的鄴城與平城之間,保證皇帝和京城諸臣的聯係。接到赫連卿的箋表,拓跋燾十分驚訝,連忙打開仔細閱讀。通常隻有重大事件,皇後才會上正式章疏請求皇帝協助處理。拓跋燾以為家裏出什麽大事了,看完後不免一愣,想不出皇後的意圖。

這並非皇帝首次聽到沮渠氏挾婦人媚道的傳言了。她甫一入宮便獲盛寵,炙手可熱的氣勢甚至超過了當年的馮與杜,拓跋燾夜夜與她纏膩,宮中風言那是妖孽青丘九尾狐下凡來魅惑君王。傳到拓跋燾耳中,拓跋燾以霹靂之勢杖殺數名宮人止住讒譖,此後再無一人敢提,那時沮渠氏剛入宮不久,才隻有十六歲。這女孩侍奉他的技巧的確比任何一個女人都高超,心甘情願為他展示別人或不屑或不敢或不懂的媚姿,骨柔肉軟任他恣意搬弄折疊,花樣百出手段翻新地迎合他最臉紅心跳的要求,心悅誠服地爬在下麵任他駕馭征服,每每撩撥的他欲火焚身欲罷不能,僅此而已。她獻媚承恩的技巧雖然比其他女人都強,仍然是人可以做出來的,絕談不上妖狐鬼怪或是巫術。他愛極了床上這副專擅性欲的細骨輕軀,然而下得床來龍袍穿起,他還是他,還是那個肩負祖宗基業,將萬物蒼生都盡數掌控手中的霸主,挾刑賞之柄駕禦天下,明察善斷政由己出,對女人就是再寵愛,也不會叫她們迷惑了心性勾走魂魄,與史書上沉溺女色以至亡國的昏君為伍。誣譖他的女人厭魅,豈不是在罵他智短,輕易能被女人蠱惑?拓跋燾將赫連卿的折子摔在了案上,憤然在禦幄中走來走去。

徘徊了一會兒,他停下腳步,重又拿起那折子,臉上疑雲越發沉重。赫連卿突然毫無征兆地懷疑沮渠焉枝巫蠱,卻又不提原由,看起來她並無線索證據,隻叮囑他多加小心。沒頭沒腦的給後宮嬪妃扣殺頭滅族的罪名,難道是皇後妒悍容不下沮渠氏了,借個常用的誣陷手段置人於死地?拓跋燾搖搖頭。這不象是赫連卿一貫的為人。何況赫連卿上接天意,她的話…應該仔細考慮考慮。他的目光落在了中間幾行字上。"… 疑巫師曇無讖為沮渠氏祝詛…"曇無讖是誰啊?聽著很耳熟。

帳幄門動,進來的是皇帝近侍大臣,中書博士公孫質,走到背門而立的皇帝麵前躬身道:"陛下,巡營的時間到了。"

拓跋燾轉過身,見來人剛好是方士,便開口問道:"卿可曾聽說過曇無讖這個名字?"

公孫質一愣,點點頭道:"曇無讖是中天竺人,沙門達摩耶舍的弟子,曾到過大魏,現為北涼的國師。"

"國師?"拓跋燾訝然道:"能讓牧犍尊為國師?如此說來他有些法術了,這人名氣很大麽?"

公孫質道:"曇無讖在西北一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人懂咒術,頗靈驗,在西域有大咒師之稱。"

"大咒師?"拓跋燾竟然給逗樂了。"又一名西戎妖孽,虛誕愚人。到北涼愚弄牧犍去吧。他若敢來大魏,朕同樣坑殺。"

公孫質沉吟思索。拓跋燾見狀笑問道:"卿在憂慮什麽?是否那胡妖還有更詭異的妖術,連你也怕他三分?"

公孫質道:"臣憂慮的是,近年來軍中招募甚多胡人,尤以栗特,氐人,丁零人為眾。這些兵士原都居住在河西走廊及西域,他們可是信奉西戎胡教的。"

公孫質的話沒說完,拓跋燾的麵色已陰沉下來。思考片刻,他對公孫質道:"既要巡營,你帶朕去栗特軍團的營地。無需說出我是誰。我要看看,這西戎妖孽在我軍中的影響聲望,倒底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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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抄一段作家侯虹斌對古代巫蠱大案為什麽會驚天動地,每次都是流血漂櫓的解釋:

從字麵上來看,我們現在不太能理解“巫蠱、祠祭、祝詛”意味著什麽了。尤其在後宮,寵妃或皇後,找個借口殺人、殺嬰(皇帝的子嗣),哪怕被發現,後果都不如祝詛之類的嚴重(前者通常是失寵或者自殺,後者則可能被族誅)。當然,後宮的巫祝隻是犖犖大端的一小撮,諸侯大臣、乃至民間的巫祝活動,又何時止歇過!哪一次不是流血漂櫓,屍橫遍野?

直至我重讀學者孔飛力《叫魂》,才明白朝廷對這種祝詛祠祭的恐懼由來。他寫的是大清朝的“叫魂”事件,引用的是《大清律例》,其中的“十惡”之罪中,有我們俗稱“妖術”的子目,包括“采生折割人”,“以邪術造蠱殺人”,“造魘魅符書,祝詛殺人”,等等。寫的是清朝,實則漢朝也有類似東西。如《史記》卷二十裏,就寫道:“將陵侯史子回妻宜君,故成王孫,嫉妒,絞殺侍婢四十餘人,盜斷婦人初產子臂膝以為媚道。”後來,此人被棄市。

在這裏,這種媚道是以“盜斷婦人初產子臂膝”為作法條件的。聞之令人毛骨悚然。這個“媚道”即為妖術。不知道陳皇後用的又是哪一種?

在“祭祀”名目下對妖術定罪的做法傳遞了一種複雜的信息。孔飛力說:“在清廷看來,凡未經授權便與神靈交往便是對於公共秩序的一種威脅。”而十八世紀初的學者沈之奇在《大清律例會通新纂》裏則寫道,“祭祀條款所強調的是煽惑人民這一因素,小民百姓若是受惑於異端邪說,便可能產生思想搖動,從而引致蔓延生亂。”

正因為當時的國家本身通過祭祀等多個途徑建立了與神靈世界的聯係,已視君主人臣及國家的命運與天象休祲相關;那麽,私下與神靈聯係,改變了天命,也就威脅了現實中的君臣之命數。這是絕對不可以的。其實,朝廷的關注核心仍是怕你顛覆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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