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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遷記(上)

(2017-06-21 20:24:13) 下一個
年底回北京休假,剛好趕上我們家在白塔寺附近的老房拆遷.那是我爺爺在60多年前購置的,大約60 平米的臨街房.那一帶其實早在我出國前就聽說要拆了,戶口也已凍結.期間也有一二家地產公司負責人去巡視,但都沒了下文.我們這條胡同對麵的武定胡同和錦南小巷4年前就拆除了,為的是阜成門金融街的擴建.可偏偏路西這幾條胡同沒有動靜.其實居民們並不都盼著拆遷, 房屋確是危房,下大雨少有不漏水的,可地點好啊,真正的黃金地段. 要是遷到什麽五環以外,怎麽上班上學? 到了去年7,8月份,形勢突然有了變化.為迎奧運擴大城市綠地,這幾條胡同一定要在短期內拆掉.先是豐盛街道居委會召開居民大會,傳達上麵的精神,核對每家每戶的戶口本,然後北京市危房改造辦公室金融街小組給每戶發表,叫填實際居住人口情況.過了兩天建委來人帳量每戶的實際站地. 如果是私房,要核對地契;公房核對房管所的記錄.又過了幾天房改辦把從建委處和住戶處搜集的資料,經過核實公布出來, 也就是每家每戶真正的拆遷補償麵積.當然這期間少不了住戶和他們糾纏打架.也有有本事的,上下打點,把私建的小廚房也算了進去.這次拆遷的補償政策又不同於1年前項目的政策,更不同於4年前武定胡同,這此沒有額外補貼,但每平方米的單價有所上調.過了兩天建委又來了,並帶著工程隊,不是來拆房,而是往牆上寫’拆’字.10月份房改辦叫戶主去拿錢,我們這3間房按每平方米一萬算,共得了60萬; 因是我爺爺的遺產,所以他四個子女平分.住戶們領了錢,要趕快搬家,當然您得有地方可搬,如果沒有,就須趕快買.在我12月初到家的時候,那片胡同已經以迅雷之勢,拆的隻剩磚頭瓦片了.

所有這一切,我回家前連個影兒都不知道.我父親每次和我通電話,對這事隻字未提.還是他和我媽在接我回家的路上簡單描述給我的.父親並且告訴我說國家10月份又有新的政策調整,這批拆遷的住戶都可以按每平方米2650RMB的價格,買位於城北20公裏回龍觀正在建的經濟適用房.這個價格隻給拆遷戶. 父親說因為近年來國家拆遷遇到些麻煩,老城多是又小又擠的平房,即使地段再佳,也因為小而得不到什麽補償款,有些拆遷戶得到的錢還不夠在同等地區買個商品房的廁所的.於是出現許多釘子戶,上訪的投訴的,打架的跳樓的,什麽都有,是社會的一個不穩定因素.另外,國家注意到一個現象,給住房困難戶準備的經濟適用房,搬進去的淨是有錢人,國家在批這些土地時讓了利,可這利沒有造福於窮人.國家把這兩方麵因素放在一起,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從此以後經濟適用房隻給拆遷戶了,除非這片小區還有空房,可以考慮那些還在排隊的人.這辦法實在好,可就是苦了那些真正的住房困難戶,他們有的已經排了幾年了,國家一個政策調整,就又要等幾年.

我父親在二十年前單位分了房,就在趙登禹路的一條胡同裏. 趙登禹路也在擴建,我們那條胡同口已經拆了.我因此沒認出家門.我父母的這套房是6層樓房, 我氣喘噓噓的爬進家,人還沒站穩,氣還沒喘勻,父親從他包裏翻出幾張表格,對我說要跑一趟街道辦事處,這是經濟適用房資格審核表,街道辦事處的什麽主任要在上麵審核.前麵說的豐盛街道已經隨著老房一起不見了,這不是剛打聽清楚那片屬金融街街道辦管了.父親說雖然我們不缺房,但國家既出台了這個經濟適用房定向分配政策,似乎不買覺的虧的慌.因我大學畢業後一直在外企打工,工資的增長總也趕不上房價的增長,所以一直是無房一族,所以這次父親填的是我的名.因此就須我也去.

問鄰居借了輛自行車,我和我爸轉眼到了街上.還不是下班時間,可是已經開始堵車.人流和自行車有如過江之鯽.我們迅速加入到此行列中.看著那些不論什麽好車都因為堵車而被我們甩在後麵,心理真是感到無比優越.到了街道辦事處,找到了那位主任,交了審核表和房改辦的拆遷證明,還有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 審核表我爸已經替我填好,隻是有一項’住房麵積’,不知指的什麽.爸說既然是讓到這個街道辦事處辦事,一定指的是拆的房的麵積,所以是60.我把戶口本遞上的時候,竟然發現戶口上還有’工作單位’一項,填的還是我出國前的單位.表上的一切和戶口一致,可實際上與現實不附,我不在那個單位已經好幾年了.但我又必須在表格上填上那個單位,否則先要改戶口,把那項改為無業.那更麻煩.主任又對了身份證上的照片和我的臉,確實是一個人後,在表上簽了字,莊嚴的蓋了公章.

出了街道辦事處,我才發現對麵就是北京八中,周圍已經是高樓環抱了.這幾座類似TRIDEL 風格的”酒店式” CONDO, 總讓我覺得象多倫多YONGE/FINCH 上的樓.其實不論從風格,設施,還是分別在各自城市所處的地理位置交通狀況,它們是可以相提並論的.我不知道它們的價格,我想我爸也不會知道,既不是蓋給老百姓的樓,又何必打聽呢? 雖然不知道這幾座樓的價錢,我可是知道我父母家周圍的’冠英園’小區的價錢.那是15000RMB/平米. 冠英園這個項目是6年前建的,當時價格是12000RMB起,時隔6年當然升值了.剛建成時很漂亮,外表顯的很豪華,可是這次我回來,發現由於雨雪和沙塵的侵蝕,外表變的斑駁,原來的顏色掉的不均勻,象是一個皮膚疏於保養的中年婦人的臉,而每家每戶掛在窗戶下的空調戶外機,好象臉上的麻點,很不好看.眼前這幾座CONDO,既是’酒店式’的,也就是說有中央空調和康樂設施,所以沒有麻點,臉上很光滑.

天色已晚,騎著車回了家,發現大舅一家帶著姥姥,已經在我家恭侯多時了.姥姥這麽大年紀,冒著嚴寒破不及待的來看我,真讓我感動和內疚. 姥姥的眼睛總是看著我,仿佛總也看我不夠.等發現了我比以前瘦了, 姥姥的嘮叨就開始了.”外邊一定不好吧!要不怎麽這麽瘦!有的吃嗎? 穿什麽呀? 身體好不好? 有錢花嗎? 呆在外邊幹什麽? 受罪! 就你現在在北京找個工作,怎麽每月也有七八千,照樣使保姆, 想怎麽穿怎麽穿,還調著樣吃!” 姥姥雖然沒文化,可對生活的見解不比我在多倫多遇到的新移民們差.等到吃過飯,我的眼皮開始打架.連日的舟車勞頓和時差,我很想馬上睡覺. 大舅發現了,提出要走. 姥姥表示不肯走,要留下來多和我說說話. 表妹笑著走過來:”奶奶! 您快得了吧!, 就憑您那個全本連台的嘮叨,誰受的了!” 這正說到我心裏.我需要休息,睡眠,不願傾聽姥姥的嘮叨.

半夜醒來後怎麽也睡不著,看著天發亮, 早早的溜到護國寺,吃了一碟豆兒多,棗兒甜的盆糕,喝了一碗豆汁.那天北京又刮大風.風卷著黃沙呼嘯而來,使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城外的樹已經砍光,變成了聯體別墅,北京成了任憑飛沙走石橫行的場所.我看著瓦房上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的狗尾巴草,聞著空氣中特有的土腥味兒,我才真覺著我是在北京了,真真切切的. 所有這一切都在我心裏,無論北京怎麽變, 我還是覺的它最好. 回到家,媽手裏拿著把炕笤掃迎了上來,從我身上掃下半斤黃土.那土極幹極細,象剛炒熟的黃豆麵.媽簡直不知該給我做什麽吃的好,仿佛我這幾年在國外,天天餓著,現在好不容易回來,應該嘴不閑著才對.我和媽一邊做菜一邊閑聊,媽又斷斷續續的告訴了我更多關於房子拆遷的事.

自從戶口一凍結,總是有各種不同的說法時不時的傳出.終於在1年前,有可靠消息說,我們這幾條胡同是不會拆了,屬於要保護的老房子.住戶們半信半疑,因為我們整條胡同都是臨街房,不是四合院.在其他人都在打聽小道消息時,我爸正在忙於和隔壁的副食店打官司. 隔壁原不是副食店,戶主和我爺爺一樣在解放前是做生意的,在抗日戰爭勝利的45年,從當時北京的回民大漢奸馬良手裏買下這幾間鋪麵房. 馬良急著逃命,以極低的價格出售了他的全部房產. 隔壁這位檢到了便宜,得意了好一陣.然而風雲變幻,世事難料,還沒過幾年就解放了,他和我爺爺都成了’小業主’,成了被改造的對象.房產自然也充了公, 不過大家還是住在原來的房子裏,隻是要向房管所交房租.在文革剛開始的那年夏天,這條胡同又喧鬧起來.紅衛兵知道這些住戶的曆史,他們在解放前大都是些做買賣的,家裏沒準還藏著錢.於是對這些住戶進行挨門逐戶的搜查,上房揭瓦,掘地三尺,連女人的鞋都要拖下來,看看有沒有’浮財’. 到了隔壁,還真從他們家搜出了幾個金元寶,外國銀行的存款單,和這房子的房契的影印件.這家的男人當天就成了紅衛兵皮鞭下的冤魂. 女人和孩子被掃地出門,房子沒收,成了國營菜店.菜店總把菜堆在我們門口,每當他們卸菜,就有幾個圓白菜,或是西紅柿土豆,滾到我家門口裏,成為我們免費的午餐. 菜店逐漸加大了營業範圍,地方就顯著小了.先是擠,後是借,最後是搶,我家的一間房就這麽不見了,成了他們的醬菜房.我們家人經過多年的運動,變的膽小如鼠,況且房子已是公房,何必再爭呢? 就是在後來,文革結束後私房落實政策,我父親也沒想到去要回來,以為能把私房連同房契要回來,就念佛了.可是,當戶口一凍結,這房子有可能永遠消失的時候,他忽然很想把它要回來.於是,找當年的副食店領導,當時的鄰居,也就是目擊者, 房管所,和副食店爭,吵,打官司,終於又要了回來.那張古老的地契啟了大作用.”不容易啊!要是以前,和國營單位打官司,對簿公堂,連想都不敢想.民不與官鬥嗎.現在我們國家在這方麵是進步多了,民間的官司,隻要你證據確鑿,法院還是會秉公受理的” .從我們家這場官司看出來,國家的法製建設還是有一定成效的.對於民間的糾紛,老百姓還是有說理的地方.如果遇到個別法官,”吃了原告吃被告”, 隻要有證據,不斷上訴,還是有可能搬倒的.這一方麵說明國家的法製在發展,另一方麵也說明,國家不希望民間的矛盾激化,影響當前穩定的局勢.這一點,從我們家房子要回來後又發生的故事裏也能看出來.

當官司打完,爸還不消停. 因為大家都對拆遷失去了希望,所以紛紛開始修建,裝飾起老房子來.以前風聞要拆遷時,那些私房房主們就懶的收拾房子,反正是要拆了.有些房子塌了一角,房主一直用碎磚頭墊著,預備著再塌.現在既然沒消息,就又打起房子的主義來.我們的房子是標準的鋪麵房,前麵一間開店,後麵住人.爸又把他裝修了一番,打算把它租給做生意的,或是自己開個小買賣也行.花了幾萬塊,剛完工1個月,建委的拆遷通知就下來了.爸爸真是沮喪極了.生意做不成不說,裝修花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就全都泡湯了.爸爸開始到處打聽,搜集國家任何關於拆遷的補償政策,我們家因此多了一箱的紅頭文件複印件.爸對它們認真研究,結合他剛打完官司的經驗,他認為隻要爭取,建委沒準會考慮這些靠房子作生意的人的利益的.你拆了人家的房子,就等於斷了人家的路.雖然我們家不靠這房子吃飯.他和建委反複交涉,谘詢律師,向剛被拆遷的人打聽,不停奔走,還真讓他算著了,國家有規定,對於以房子作為生意手段的拆遷戶,裝修和生意本身都要折價到補償款裏.規定是有,但建委和房改辦可以不執行.所以就需要上下奔波.建委不願因這些小事影響拆遷的進度,國家也不願看到這些小矛盾激化,於是我們這條胡同的拆遷補償價就被提高了.經過這次拆遷,爸爸成了”房迷”.他對國家的政策是那麽的了如指掌,對建委的門道是那麽的熟悉,甚至對他們的心態都那麽的門兒清,以至於讓我覺得他該開一家”國家就拆遷政策研究谘詢公司”才合算.

可是媽並不這麽認為. “你可不知道這裏邊的貓兒膩呢! 和建委最後一次扯皮, 他們終於不耐煩了,同意給個高價.你爸辦完事,上了趟廁所,嘿,就在這廁所裏,聽到剛才的辦事員和其他人聊什麽經濟適用房的新政策.你爸當時就堵在廁所,非讓他們解釋這個新政策是怎麽回事.原來我家按規定應該有2套指標的.可他們蒙我們不知道新政策,不提這回事.” 可他們的話被我爸聽了個正著,所以才別別扭扭的批了2套.”這是期房,要到2007年中才能入住.”原來老房裏有我爸和我叔叔的戶口,所以另一套就是我叔叔的,他填了我堂哥的名字.”之所以填孩子們的名字,是因為這裏邊又有一個政策,已經享受過國家分房的拆遷戶,隻能再享受10平方米的2650RMB 的價格,超過部分,上調15%.也就是說如果你的房子是100平方米,有90平方米的麵積是2650*1.15.而如果你從沒被分過房,就有70平方米的額度,所以如果你的房子還是100平方米,你隻須有30平方米按2650*1.15.省兩萬多塊錢.但是隻能給孩子,所以要戶口證明你是你爸的孩子.你看這麽多政策,一會出台一個,還沒地兒察,誰有這麽大本事都研究透呢?”正聊著,有電話找我,是我原來單位的同事陳尉. 他現在在一家德國的醫療器械公司做財務總監. 他告訴我說他剛從新馬泰度假回來,和他的太太及小雪一起去的.小雪也是我原單位同事. 八年前,小陳,小雪, 我在同一次招聘會上被招進這家製藥廠.他們在會計部門,我負責公司MRP係統的維護.他和小雪相見狠晚,可雙方都是剛結的婚,隻好無可耐何的維持一種微妙關係.這種關係隨著小陳在公司的地位升高而逐漸明朗化.陳太太和小陳是大學同學.當時是國土管理局的科員.他對老公和小雪的關係早已了如指掌,可她從不聲張,更不大吵大鬧.隻當沒這回事,安安靜靜的做她的閑散科員,等著提升,分房.小雪聰明伶俐,具有把死人說活的能力.她剛進公司時是出納, 幹了一年,小陳提拔她作總帳.剛開始時確實手忙腳亂了一陣子,看不懂係統出的報表.我有一次被她逮住,給她解釋BALANCE SHEET 中庫存,應收帳和應付帳是從那些子係統滾上來的.她現在也是一家跨國公司北京地區的財務經理,這當然是小陳的功勞.具她自己講幹的還不錯,頗得老板的賞識.雖然她隻粗通英文,並且是個不會作帳的財務經理,可這並不妨礙她在環境相當複雜,競爭非常激烈的外企生存下去,不得不佩服她的能說會道和會搞關係.

如今3個人和平相處,這不是小陳剛帶這一妻一妾度假回來. 他邀我到他家作客,並說小雪也會在,咱們大家聚聚,他晚上來接我和小雪.他剛又買了房子,這以是他買的第三套了.第一套實際上是陳太分的,他們象征性的拿點錢.地點在南三環以外.不久他自己又買了一套,30多萬的公寓,在京津唐高速路邊上,是80多平米的兩居室.前幾天又在同一小區買了一套1模1樣的,大蓋是準備出租用.他們這個小區雖然離北京市中心很遠,在五環以外,小陳每天上班單程就要開一個半小時.但是小區臨近亦莊開發區,那兒有許多公司,所以不愁租不出去.車經過幾片菜地後到了他家.陳太正一邊看韓劇,一邊等著保姆作飯.她還是那末年輕漂亮,皮膚保養的相當好.可不知怎麽我總覺得她不象這家的主人,到更象是家裏一道精致的擺設.不是嗎?家務不用她,掙錢不用她,連老公都很少用她,她的工作又是那麽悠閑,平常的消遣,就是看韓劇,與劇中的人物同喜同悲,和在周末組織麻將台.

我帶了一瓶02年的PINOR NOIR,但似乎不符合他們的口味. 小陳因此評論起國外的生活來.他因為是跨國公司的中層,每年無數次的到歐洲開會. 具他講,德國人懶散的很,每天懶懶的去上班,下班後就回家陪太太小孩,周末即使出去玩,也是以家庭為單位.”我也去過北美,感覺比歐洲還保守.這種日子,給我多少錢我都不去!回來吧! 國外有什麽呆頭?走在街上,鬼都不見一個,你呆這不煩?”. 他總結了人生的重要意義在於享樂.”要說享受,還得是在中國. 吃喝玩樂,樣樣國外都比不上!” .他鼓勵我回國,到並不是擔心我的感情寂寞,而是他認為國外的生活水準實在已經落後於中國.”,中國現在發展的非常快,機會很多,何必在外麵受洋罪,看洋人臉色呢?你看我,2套房子已經付清,剛買了第三套,所有家務活保姆全包.我們的空閑時間就是玩,隻可惜我的空閑時間太少.”對比他的生活,他總覺得我似乎應該是生活在地獄裏才對.不過,他可也不得不承認中國雖然發展的快,”可是財富越來越集中在少數人手裏了.” 不過,這隻是一個社會轉型的必然階段,不必大驚小怪. “所謂歐美的發達國家,哪個不是經曆了這些呢?”.發達國家都經曆過這些不假,可這命題到過來未必成立.不過他認定了即使不成立,他也永遠不會是人下人那一等,所以不必杞人憂天. 我和他談到了老房拆遷的事,當他聽說我可以以低價買回龍觀的房子時,眼睛一亮.”這等好事,你千萬別猶豫.你看我這套房,5年前買是2800一平米,現在升到4400.回龍觀距離北京市中心比我這近,又通城鐵,那一大片已成了氣候,是國家重點建設項目. 還有啊, 那兒離上地近,你就是不自住,租給中關村打工的,還能虧了?” 聽他這麽一分析,我仿佛看見了天山掉著的餡餅,摩拳擦掌的準備一口吃掉這套房子了.

(20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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