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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堪回首(二十一)

(2016-08-23 10:28:42) 下一個

狂暴如雨的鞭子劈麵而下,尖利的破空聲伴隨赫連璦猙獰的慘叫聲直逼耳膜,在場的人無不驚顫失魂,發根倒豎,冷汗倍出。赫連璦掙紮在地上打著滾,徒勞躲避這平生首次嚐到的尖銳疼痛。身上夜行衣早已破爛,皇帝每一鞭都結結實實咬入她的肉中,殘忍而凶悍,令她痛不欲生。十鞭下去,她嘶啞絕望的叫聲漸漸低弱,氣若遊絲癱軟在地上,喉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皇帝充血的雙眼也漸漸失去了燃燒的怒火,喘著粗氣居高臨下盯著腳下戰栗的黑影,揚聲對外命道:“叫她姐姐進來!”

赫連卿早在妹妹被抓時便得到了消息,驚恐萬狀從夢中醒來,頭發都來不及梳理,心急如焚趕到杜美人寢殿外,卻被皇帝下令擋於門外不得晉見。妹妹的慘叫聲自殿內傳來,令她肝腸寸斷。終於獲準見到赫連璦,她尚未來得及驚呼哭泣,已聽皇帝嚴厲的申斥,在頭頂上響起:“你赫連家養出的好女兒!朕感念你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故而善待你兄弟姐妹,從不曾為難過你們,卻不想反被你們咬噬!你那寶貝哥哥,處心積慮地造我的反,你這寶貝妹妹,機關算盡地害我子嗣!帶你這妹妹回去!告訴她以後老實在院子裏呆著!再敢出來惹事生非,朕滅你的族!”

赫連卿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皇帝,直視他的雙眼中跳動著熊熊火焰。皇帝與她對視片刻,臉上呈現出冷淡笑容,低下身子靠近她,字字清晰對她說道:“你記住了。璦璦的性命,你們赫連一族的性命,在朕的眼裏,不過螻蟻。”

赫連卿堅毅的雙眸緊緊盯著皇帝。良久,麵上的光華像夜空中開到極至的煙花,猛烈綻放後虛弱無力地墜落飄散,轉瞬之間化做輕煙,歸於沉寂,陡剩哀傷。她低下頭沉默片刻,再抬頭時,目光落在了遠處的杜美人臉上。她看著杜至柔的眼裏既無怨恨,也無憂傷,隻有一片茫然不解,卻令杜至柔羞愧難當,無地自容,不由自主悟住了漲紅的雙頰。待慢慢平靜下來,赫連卿已攜妹妹離去,她呆呆望著赫連璦跗爬過的地麵,耳邊是皇帝對一眾侍者嚴厲的警告:“誰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閣中終於歸於沉寂。杜至柔心裏並沒有預期的滿足,隻有漫無邊際的悲涼。皇帝也終於熄了雷霆,偃旗息鼓坐在禦案後麵,一言不發生著悶氣。半晌,杜至柔上前,輕聲道:“陛下,還是再睡一會兒罷。”

拓跋燾沒有理會,片刻後長歎了口氣,抬起眼仔細端詳著杜美人柔順的臉,慢慢問道:“璦璦找你要香料,要過不止一次了,你都不給。卻隻有這一次,竟然慷慨到將全後宮的香料都搬到她房裏去了。”他的唇邊露出一個輕淡的笑,眼神掃過美人臉上每一塊肌膚:“你幾時轉了性情,變的如此大方了?嗯?這可一點不象朕那個錙銖必較的刁美人。”

杜美人被皇帝看的心慌意亂,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汗珠。

皇帝的笑意更深,看著她的眼神裏卻透出陣陣冷意。停了片刻,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更加冷淡的笑道:“狩獵那日璦璦隻稍微捉弄了你一句,你便伶牙利齒咄咄逼人回敬了她數十句。連帶著把朕都給罵了。太後壽辰時她那樣陷害你,你到毫不計較,聖母一般大度雍榮。是你太能裝,還是朕的眼太花?好端端地忽然變了一個人,你是想騙你自己,還是想誑朕?”

皇帝把話說到這裏,便是腳下有膠也站不住了。杜至柔放棄了一切掙紮,深吸一口氣,緩緩跪在了皇帝麵前。

閣中寂靜無聲,窗外春寒料峭。二人一坐一跪相對無言,一任時光冰冷而淡漠地隨著更漏水滴一寸寸流走。皇帝的手指輕輕敲在憑幾扶手上,一下一下的韻律恍若如歌行板,與滴水聲遙相呼應。美人靜如雕像,淡若秋水的臉上無怨無傷。半晌,皇帝看著窗外明月,輕聲問道: “那日醫官說要配藥給季薑,你從旁提議也應賜與赫連氏。那時你便開始計劃這場陰謀了吧!”

“是。”杜至柔輕聲一個字,如古玉墜入平靜湖水。

停了一會兒,她接著說道:“ 聽聞季薑有孕需要吃藥,我便想到如果赫連大娘子有同樣的藥,我先將那藥做了手腳,再想法借赫連璦之手將兩盒藥對調,便可達到目的。直接給季薑下藥太過顯眼,我與她走動最勤,她若出事,難免懷疑到我頭上。”

皇帝輕笑道:“說你記仇一點不冤枉你。隻因璦璦之前與你有過幾句口角,你殺人便要拿她當借來的刀。”

杜至柔搖頭道:“並非如此。我並非感情用事之人。行轅夜宴那晚赫連璦與妾爭鬥,妾並未放在心上,可也由此知曉了她的秉性。萬事不甘人後,一定要占有最好的。妾與她明說了麝香的害處,她竟不信。由此可見她意氣用事,狂妄自大。那時妾便想到,也許以後可以借她的手把麝香送與我想要送的人。她又剛好是大娘子的妹妹。若能編造個謠言,令宮人傳言馮氏那藥比大娘子的效果更佳,以赫連璦處處拿尖的秉性,見兩盒藥外觀一模一樣,一定會拿去調換。隻是沒想到,她竟有這等高超的調換本領。”

說到這裏杜至柔的臉上出現一個蒼涼的笑。

“我在這裏借她的手,她卻也在絞盡腦汁借我的手。我這裏尚未有任何舉動,她卻先擺了我一道。不過這也提醒了我,萬不可輕敵。”

皇帝點頭譏諷笑道:“ 愛妃果然是可塑之材。可惜長歪了。” 停了一下,皇帝的笑中更多了幾分嘲諷之色。“璦璦來找你要香料,你心裏一定是樂開了花了吧!”

杜至柔冷笑:“她那個脾氣,不來要那是妾遇見鬼了。”

皇帝收了笑容,淡淡問道:“你並未將這間閣裏全部的香料退回內庫,是不是?”

“是。妾藏了一些麝香。”

“你是如何在赫連卿的藥中加入麝香的?是不是收買了她的侍者?”

杜至柔搖搖頭:“ 妾從不收買任何人。能為了利益投靠我,也能為了更大的利益背叛我。我寧願耐心等機會。很快機會就來了。大娘子嫌藥苦,我以給藥刷蜜糖為由將藥得到手,夜裏無人時用針尖挑入大量麝香紮進去,再在外麵抹好蜜糖,送回去就可以了。”

“下一步,便是放出馮氏求得換胎藥的風聲了。”皇帝微笑著:“朕猜的對不對?”

杜至柔不語。片刻又聽皇帝問道: “你謀劃時已知季薑要去求藥了麽?”

“不知。妾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荒唐的法術。謀劃時是想傳播馮氏的保胎藥療效更佳的謠言。妾不相信除了季薑還會有第二個人迷信這個。可很快就聽說,赫連璦不僅信,而且十分懊惱沒有得到。如此甚好。她更要來偷了。”

皇帝點點頭,接著問道:“這一次又是借誰的口傳播出去的?”

“妾身邊的侍女小羅。生性活潑,多嘴多舌。越是不許她說的秘密,越是強調一定要守住的秘密,她越守不住。並非她存心,她生來便是口無遮攔之人。妾便有意將馮氏得到神藥的消息,還有一月一丸不可間斷的用法說與小羅聽,然後故意冤屈她,再故意把他安置在閑言碎語集散地療傷。以小羅這個年紀,這個性情,平時無事尚且多言,受了冤屈責打更要到處訴苦,妾不用去聽,便知她一定邊哭訴邊將挨打的前因後果全部倒了出來。果不其然,第二日我便聽到了我想要聽的流言。” 杜至柔的唇邊凝結起一個淒涼的笑,怔然失神片刻,低頭自語道:“人就是這樣。心中不平時,才知身旁有人聽你傾訴是多麽的好。哪怕陌生人…也好。”

“好謀略。竟連自己的丫頭都算計了進去。你是她主子,想要她傳播消息,直接命她去做好了。何必廢這個周折?”

杜至柔苦澀一笑:“萬一事情敗露,陛下追查流言來源,怕是不必用刑小羅便要指證我為主使了。讓她蒙在鼓裏,既是對她的保護,也是對我的保護。”

皇帝默默看著她,皎潔月光給她清麗的臉部輪廓鑲了一層銀邊,她長長的睫毛掛著晶瑩露珠,投射在光潔如玉的麵頰上,如兩彎新月,呈現出優美的弧度。

外麵巡夜敲了四更,皇帝長歎口氣,接著問道:

“你怎知我昨日回京?連這個你也能算出來麽?”

“妾不知陛下何時回來。可又想讓陛下親眼見到三娘子的惡行,親自審理這個案子,所以她第一次潛伏換藥前,我隻擺出了一丸換胎藥,將其它七丸藏好。她用大娘子的一丸加了麝香的藥,換走了一丸換胎藥。她已知道這藥必須每月連續服用才得見效,所以一定會再次前來,而我每次隻擺出一丸。果然第二個月她又換了一丸。在這之前我趁季薑午睡時,已偷偷將她那味苦的安胎藥加好麝香,故而她與赫連卿每日都吃下大量的麝香。第三個月,也就是陛下回來那天,那安胎藥已所剩無幾。以季薑現在這個樣子,陛下定要仔細過問。藥裏藏香的事便會敗露…”

“好,好心機!好籌劃!好算計!”皇帝怒極反笑,望著她蒼茫大歎道:“你一個人竟將我們所有人都算計了去!連我見了那最後一丸藥會有什麽反應都知道!”

杜至柔的臉上依然淡若雲煙。皇帝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看了很久,眼中的驚怒漸漸轉為傷感,問她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妾不想要季薑生皇子。也不想要赫連卿生皇子。”

“你妒嫉心怎這麽強?!”皇帝怒道。

杜至柔驚訝抬頭,看了皇帝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忽然轉為刻薄,雙眉直立,尖聲叫道:“對!我就是個妒嫉成性的女人!我就是個拈酸吃醋的女人!陛下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皇帝驚訝無比。杜美人才剛吐出的幾個字,擲地有聲,字字震耳。“隻能屬於我一個人!”這麽多年,這麽多女人,她是頭一個敢於將心中強烈的占有欲不加掩飾地說出來的,也是頭一個敢於對他提要求的。杜至柔以前忌恨吃醋的可愛模樣一幕幕在眼前閃過。他平靜下來,心中湧起一絲甜蜜。若不是對他用情至深,又怎會如此?

皇帝的臉色轉為柔和,看著美人,隻覺又可氣又可笑。過了一會兒歎聲道:“隻是你出手也太狠毒了些。赫連卿對你也算有恩。太後那案子她若果真將你置於死地,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品性高潔不肯冤屈了你,你反過來這樣對她!還有赫連璦,你都知道她頭腦簡單無甚心機城府,你竟設這麽狠的一個局去坑她。她來的時候隻有十歲,我見她可憐,常與她騎馬遊樂戲耍,也算是一同長大,不過是當妹妹養罷了,這你也容不得麽?”

杜至柔忽地眼波一橫,犀利目光直射皇帝,恨聲怒道:“是我容不得她麽?!陛下怎麽不去看看她是如何算計我的?!頭腦簡單?沒有心機?沒有心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做出這麽漂亮的局,一招便要取我的命?!那三名女官一個當場鞭死,另兩個終生殘疾。她們也是人!活該落此下場麽?她們因我而下了地獄,我就是不在乎赫連璦怎麽對我,也要給她們報仇!”

“報仇,報仇!為何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呢?須知心存仇恨會損害一個人的心智。心裏有恨,便會總想著設計陷害別人,一招不慎便是滿盤皆輸!即便暫時不輸也早晚露出馬腳,就像今日。何必將自己整日置於如此驚險的境地裏?”

聽到這話,杜至柔眼中的憤恨漸漸逝去,低下頭沉默片刻,臉上露出悲憤的笑。皇帝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裏,長歎一聲道:“你可知你哪裏出了紕漏了麽?”

杜至柔用手指緊緊攪動裙上綬環,想了片刻,又氣又不甘心地搖頭。

“你煞費苦心布了如此一個天衣無縫的局。可知這世上從不存在天衣無縫的事。”皇帝淡淡說道:“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同一人的時候,也很可能就是你要中反間計的時候。當所有人都異口同聲指證同一人時,你就要想想,怎會如此巧合。赫連璦閣中突然匯集了全後宮所有的香料,她的侍女全部承認她毫無顧忌地使用麝香,她到處炫耀她得到這麽多名貴香料,還有,其實朕在探望她姐姐的時候,她也在的。她帶著身上刺鼻的香氣到處走動,而她姐姐絲毫不以為然。所有這些,隻說明一個事實。她與赫連卿,的確都不知道麝香的危害。你把所有不利證據一古腦都堆積在璦璦身上,便如村婦乍見珠寶,不管不顧悉數穿戴上,反凸顯出破綻。這就叫過猶不及。”

杜至柔漸漸睜大雙眼,驚訝無比看著皇帝,喃聲道:“這麽說…這麽說…陛下早就知道,她是被利用了…陛下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侍衛展示從她身上搜出那丸藥時,我便知道,她著了你的道了。那藥一定帶了麝香。”

杜至柔眼中凝出兩滴淚水,顫抖著聲音問道:“那陛下…陛下還要…”

拓跋燾看著她,眼中充滿了憐惜和溫存,淡淡笑道:“若不配合你將這戲演下去,如何令眾人相信你無辜呢?”他的唇邊露出一個訕笑:“璦璦蠢到這個地步,活該她讓你拿來當劍使。何況她的確謀害過他人。我抽她這頓鞭子,一點不冤。皇嗣都敢下手,這樣的罪行要是都能輕易饒恕,日後朕豈不要斷子絕孫了。”

杜至柔隻覺周身寒冷無比,睜著驚恐大眼,喃聲道:“ 妾謀害皇嗣…更多,那陛下要如何…懲治我…”

拓跋燾啞然失笑。“真是笨啊。我已經處置了罪魁禍首,再來處置你。這戲豈不白演了!”

杜至柔呆呆看著皇帝,心中好似被各種滋味依次熨燙過一樣,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皇帝也默默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低頭訕笑道:“這兩晚我都在你這裏過夜,也許,早在璦璦被抓住之前,我心裏就已知道是你了,隻是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布下了網,卻又實在不想看到獵物入彀,最好的辦法,隻能是陪著她,不讓她有自投羅網的機會。”

杜至柔將皇帝這兩日的話語表情行動在腦中回放了一遍,認命般頹喪泄氣,閉上眼睛長歎道:“陛下英明神武。妾自愧弗如,佩服之至。”

拓跋燾從鼻中哼出一聲道:“戰場上什麽樣的計謀沒見過,你這點小伎倆便想蒙蔽住朕的心智麽?”

閣外傳來一眾絲履拂地的腳步聲,如和風吹散荷塘,微微漾動,越傳越近。片刻止於門旁。閣門被輕叩了一下,隨後是宗愛陰柔的聲音:“啟奏萬歲,常雩時辰到了。請陛下更衣。”

拓跋燾這才發現已是五更時分,黎明將至了。這一天是常雩日,不管天下有沒有旱情,皇帝都要去南郊雩祭。大魏已是靠天吃飯的農耕國,各種大小祭祀數不勝數,天地日月山川河流,各路神仙每個都要供奉到,才得老天眷顧,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天子萬民之主,亦為萬民表率,各類祭祀上唯一的主持。隻是這些祭祀實在無趣的緊,繁瑣沉悶,勞體勞心。沐浴齋戒,空著肚子走到南郊,對天祈禱對地感恩,跪拜無數,一天下來頭暈目眩。而這一夜自己剛好沒睡覺。想到這裏,拓跋燾一陣無名煩躁。一眾侍女手捧毳冕跪於麵前,拓跋燾懶懶地站起,眼前竟起了一陣黑。忽然瞥見杜美人依舊僵直跪著,不由惱火罵道:“還杵在那裏做什麽?還不過來伺候我更衣!”又想起自己塞外出生入死艱苦作戰的情景,愈加委屈地怨道:“我在外麵拚死拚活保衛你們這些女人,一回來就讓我麵對這些爛事!”

杜至柔慌忙站起,剛一動身就癱在地上,渾身酥軟,雙腿早已麻木使不上半分力,眼中滾下晶瑩淚珠。拓跋燾見狀心中的委屈惱恨霎那消失,隻剩下滿滿的的心疼。他很想過去抱住她安慰一番,可也知道現在沒這個時間。內侍層層將他包裹起來,蔽膝綬佩一樣不少。穿好後皇帝異常嫻熟地拖著寬大的袍子向門外走去,長長的袖子優美地甩動。走到門邊,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她,溫言寬慰道:“好好睡個覺,我晚上過來看你。”

回過頭去剛要邁步往前走,見兩名尚宮向他飛奔而來。甫一眨眼已到麵前。

“陛下!左昭儀馮氏,剛剛小產了!”

皇帝尚未回過神色,已聽另外一個尚宮的聲音,自天外飛來。

“陛下!右昭儀,也,也,小產了!”

皇帝猛地回頭,望著地上呆若木雞的美人,良久,臉上出現一個蒼涼的笑。慢慢踱回美人身旁,在她耳邊輕聲耳語道: “恭喜你。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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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晚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sadmissllel' 的評論 : 剛回來。謝謝惦記。大腦還沒完全切換過來。孩子開學一大堆事,還沒法忘我地投入到古人的風花雪夜裏。嘿嘿。
sadmissllel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晚妝' 的評論 : 等呀等呀, MM還沒有回來呀? 寫的這麽好的文,都沒有看的了。
忘憂草 回複 悄悄話 實在是意想不到
晚妝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梅馨' 的評論 : 謝謝捧場。猜對了。是有深仇大恨。明天休假了。九月中旬回來接著寫。謝謝各位。
梅馨 回複 悄悄話 這一章著實寫得好,畫麵感太強了。

之前就奇怪杜至柔一麵嫌小羅嘴碎,一麵又將季薑求藥之事說與她聽,卻原來是在布這麽大個局。

她若真的對皇帝用情至深,何以又不願為他生養子嗣?難道是背負了深仇大恨,要他斷子絕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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