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崔曉園臉色發綠,打著哈欠迎接早班護士來接班。終於可以休一天了。
"老了,"崔曉園心裏黯然失神,"才幾天啊就不行了。"交完班洗完澡,崔曉園穿著自己的衣服回宿舍睡覺。走到醫院大廳聽見身後慌亂腳步聲,一回頭是他們科早班一位護士,從後麵追了上來。
"姐!27床病人不見了!"
"啊?"崔曉園很吃驚:"交接班時還在呢!"崔曉園跟著她往回走:"快找吧!"
以前這裏發生過一次,心內科的一病人忽然不見了,被發現時是倒在廁所裏,猝死多時了。值班護士立即被開除了。這位27床男病人才20歲,無心髒病史無其它病史,右上腹疼痛反複發作兩年,入院B超檢查提示膽囊結石,醫生決定實行開腹膽囊切除術。病人還不知道呢。早班醫生去病房要通知他擇期手術,發現人不見了。
護士們找了幾圈沒有,留的手機不接,早班的都急哭了,"他這幾天還欠著帳呢..."崔曉園慶幸這病人不是她當班時消失的,責任追不到她頭上,但也很著急。這病人要是趁黑天溜走,現在哭的就是她了。
"別急,這病人很年輕,不會象上次那老先生那樣的,"崔曉園安慰著。又找了一遍,實在困的不行,先回去睡覺了。
晚上去91號,這是倒數第二次。崔曉園自從知道這裏是虐戀會所後,眼睛總不住的四下亂噱麽,是不是潛意識裏渴望偷窺到他們是怎麽玩的,她不知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很八卦,好奇害死貓。
休息時想上廁所,崔曉園走到門口發現廁所壞了,服務生往後一指,"隻能去那邊上。"
崔曉園來這這麽長時間,還不知道茶樓後麵還有一院子,裏麵一個不起眼的二層樓,外表土的跟個老幹部招待所似的,進來一看直咋舌頭,一典型的夜總會,非常豪華,可她無暇細看,急著走入大廳裏的洗手間。
上完後衝水,還沒等出小門,就聽到兩個女孩在旁邊隔段裏的說話聲:"那小孩你熟麽?"
"上次在老六那兒見過一次。剛進圈還是個雛,臉皮特薄,第一次整整就好了,別真把人家傷了。"
"嘻嘻,你那麽疼他幹脆讓給你得了,本姑娘不缺奴隸。"
崔曉園出來洗手,從鏡子裏看到那說話的兩個女孩子從隔段小門裏出來,其中一個手裏拿著個玻璃杯,杯中一半淡淡香檳色的液體。崔曉園猛的轉身,死死盯住了那兩女孩。
二女並未察覺到她的異樣,仍然旁若無人的說笑:"你舍得?那可是個鮮兒,現在這樣的可不好找了..."
說話的女子穿一條單薄的黑色緊身褲,短皮衣短皮裙,超長黑皮靴,另一個裝扮也差不多,假睫毛塗成酒紅色,忽閃著象兩條蟲,邊笑邊走了出去。
兩人走出了大門來到院子裏,崔曉園跟在她們身後。兩人往樓後黑黝黝的一片樹林裏走去,崔曉園隱約看到那裏還有兩三個人,她停在了一株灌木後,看見那手裏拿杯子的女孩,向一個瘦瘦的男孩子走去,走到他麵前,一把將杯子遞到他麵前,聽到那女孩又冷又粗的聲音:"新來的,便宜你了,本公主新鮮的聖水哦!賞你的,趕快喝掉!”"
男孩子後退了幾步,聲音發顫地說:"我不要...我不玩聖水的..."
然後是一群女孩嘈雜的聲音:"有沒有搞錯!Dom賞的東西竟然敢拒絕!"
"是不是圈裏的?!快喝,小賤狗!"
"趁熱慢慢品哦!哈哈涼了就不好喝了哦..."
崔曉園不是不知道SM是什麽。以前閑的沒事時上過各種網站,那些穿著皮衣皮褲手執皮鞭的,或者人捆成棕子一樣的照片看過不少,各種虐待故事也看過不少,除了把她的電腦染上病毒害的她重裝好幾次係統以外,什麽都沒留下。她看了這些刺激似乎沒什麽反應,和看一幅山水圖沒太大區別。她知道SM玩的東西裏有很多種,有的喜歡玩捆綁,有的隻玩鞭打,有的把人當狗玩,隻有極少極少的一部分人,玩排泄物。今天竟然就讓她見識了。這比她以前讀文字帶給她的視覺衝擊大多了。她簡直不能呼吸,麵紅耳赤傻站在樹後,連逃走的念頭都忘了。
那邊那個女孩已經逼進了獵物,化著濃裝的臉快要帖到那男孩的鼻尖,尖尖的犬牙月光下發著冷光:"乖,喝掉,別給臉不要臉,賤狗!本公主賞的東西還沒有一個奴隸敢嫌棄的!"
男孩的臉慘白,那水杯離他越來越近,男孩的腦袋使勁往後仰著,貼到了身後的樹上,退無可退。女孩們緊逼不止:
"一隻賤狗而已,不喝就給他灌進去..."
"狗都當不好你還能幹什麽..."
一聲聲的諷刺逼的那男孩渾身亂抖,在這麽多生人麵前被逼迫著要喝掉聖水的羞辱感,讓他再也堅持不住,頭拚命來回亂搖,眼中畜滿的恐懼淚水奪目而出。
在他來回掙紮的時候,崔曉園看清了他的容貌。是那個走丟的病人。崔曉園感覺到體內一股出離的憤怒從胸中湧上了咽喉,腦子裏已沒有任何東西,唯一的念頭就是捉住那男孩暴揍一頓。她鑽出了樹叢,朝那群人直奔過去。
那邊手持杯子的女孩忽然笑了:"要不咱來一次聖水浴吧,洗完了就滾!"
眼看水杯馬上就要傾斜下去,其中一女孩忽然伸出手攔住了她:"差不多就行了,別鬧了!逗逗就算了還玩真的。"
那男孩聽到這話,頓時崩潰,渾身癱做一團向救星軟了下去,大顆淚珠滾滿了臉龐。
"就知道你心疼他...領回去吧好好調教..."
話音還沒落崔曉園的身影已衝到了他們麵前,一把將那男孩從地上拽起,凶狠對他喊道:"跟我走!"
眾女沒想到忽然殺出個程咬金,等回過神來立即追上他們攔了下來:"你誰呀!"
"幹什麽的?"
"本女王的新寵不外借啊,要玩自己找去!"
那男孩也反應過來了,大概看出了崔曉園是誰,連忙掙脫開她的手跑掉。
崔曉園在後麵緊追。剛邁開腿差點被自己身上的旗袍拌一跟頭,她索性解開了側口的排扣,又扒下兩隻高跟鞋,撒開腿邊追邊叫:"哎你跑什麽呀你,跟我回去!"
那男孩不停,崔曉園喘著氣衝他叫:"先生!我不是來跟你要錢的,你那結果..."
還沒說完被那自稱女王的女孩一把推了一個趔蹶:"幹什麽的啊你!要賣別處賣去,找錯門了!"
崔曉園猛一巴掌扇到她腦門上,扯開嗓門大罵:"你們丫的有完沒完?!他是我病人你知道不知道!"她插著腰斜眼看著這群女魔頭:"就你們丫的這麽糟賤,他特麽不得病才怪!"
那群女孩估計是沒想到這穿旗袍的程咬金這麽凶,有點發愣,那女王上下打量著她:"你倒底幹什麽的?!"
崔曉園象看一段朽木一樣看著她,歪著頭吊著眼,譏笑道:"女王大人!您的小奴隸有病您知道嗎?!他得的是膽囊結石需要手術您知道嗎?!您別說您養個假狗,您就是養條真狗您不是也得上點兒心保養麽?象您這麽隻顧自己玩的嗨多少條狗都不夠您玩的!"
那男孩離她幾步遠,懦懦開口:"我,我沒病,我不想看了...沒錢..."
"不想看回去撤診去!你就是死在醫院門口我都不管!你這麽跑出來算怎麽回事啊?我們這麽多醫生護士為你忙活你涮我們呐!你那護士都急哭了你知道麽?!傻B!"
那男孩哭了,張開嘴想說什麽,立即被崔曉園指著鼻子罵道:"跟我回去聽到了沒有?找抽呢你!"
男孩不由自主跟在崔曉園身後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崔曉園忽然轉身,昂起頭揚手一指,神情倨傲對那男孩命令道:"去,把我的鞋撿回來!"
"你要幹嗎?"
"明兒我接她去,不瞞你說,哥們兒垂涎她很久了。"徐波閉上眼,仿佛看到了穿著護士製服的崔曉園,手拿皮鞭腳蹬七寸高跟長筒皮靴,冷豔如冰山矗立在他麵前,而他葡匐在高貴的女王腳下,俯首貼耳。"護士,多好,護士!偶剛好是製服控。"
"想都別想。"李鴻雙手插在褲兜裏,身子歪靠在牆上,幹脆利落地回絕:"這丫頭,我收了。"
徐波的美夢被打斷,不情願地從意淫中收回神來,吃驚看著他笑:"別逗了。您不是一向隻當主麽?什麽時候改當被動了?"
"沒改。這丫頭隻能是Sub。"
徐波笑著:"整個一女漢子哪有小被的樣兒啊?你要了她可夠你調教的。"
李鴻哼了一聲,揚起一側眉毛:"你什麽時候見我失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