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晚妝 (熱門博主)
  • 博客訪問:
正文

上陽白發人 (鴛帳)

(2015-07-08 07:22:26) 下一個

天到三更,我被閣外呼嘯的北風驚起。發現自己睫毛盡濕,卻是一直在他的懷裏,而他一直半臥在榻上不曾入睡。我尷尬坐好,紅著臉低聲道:"三郎還未歇息麽?"

 微弱月光透入窗格,灑在他身上。他的麵色有些蒼白。勉強對我一笑道:"我的頭有點痛。近來不知為何,常常頭痛。"

 我吃了一驚,忙問道:"多久了?三郎的...父親,還有兄弟姐妹,也有麽?"

 他麵色一凜,低頭沉思道:"沒聽說。你...想說什麽?你是說,家族流傳的病?阿翁的風疾?果真如此,我也沒什麽辦法。"他撫摸著我的手,笑道:"唯一的辦法,大概就是麻煩娘子為我按一按。那年在先太子家裏,我一直記得那種感覺。那時做夢也不會想到,這雙溫柔靈巧的妙手,連同它的主人,有一天會莫名來到我身旁。更不會想到,這雙手不僅能緩解我的疼痛,還能耍弄我的心。"

 他低下頭,雙目飽含著風露,唇邊帶著淒涼的笑容,柔聲看著我道:"第一次,我認真捧起我的心,小心來到一個人麵前。那人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我將他的頭攬入懷中,快速拔下青玉簪,解開他的發髻,借此掩蓋即將奪目而出的淚水。我在他頭上仔細按摩著,他在我的手指下舒服地閉上了眼睛,半含著酸楚笑意,他喃喃道:"你心中那個人,真的這麽好麽?你為了他,再不看別人一眼。值得麽?"他慢慢睜看雙眼,轉頭看著我,淒涼笑道:"他已經死了很久了。"

 我低下頭,半晌沉默。抬起頭,勉強笑道:"三郎又何必與死人爭女人。"

 他看著我的目光漸漸冷卻,雙頰上卻升起了一片熾熱霞紅,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撫摸著我臉龐的手微微顫抖:"你願意用你一生的感情為他殉葬,是你的事。我願意同他爭奪你的感情,因為贏者隻會是我。他已經死了,成王敗寇,他已經輸了。"

 我長聲歎息,淡淡道:"成王敗寇是現象,不是真理。在這樣的環境裏,誰都知道贏者之所以成王,不是他比輸者更仁義更高尚,而是恰恰相反,是他們用多少奸詐多少權謀多少人無辜的鮮血堆積而成的。不管這世上有多少人信奉成王敗寇,去為最終勝者唱讚歌,能打動我心的依然是始終堅持仁慈和正義之人,哪怕他輸的再慘。"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我,象是在研究一塊頑石。半晌他緩緩開口道:"這些不過是你在為自己感情落空而找的借口。你可以不愛我,但我需要知道真正的理由。我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人愛上弱者和敗者,尤其是女人。"他停了一會兒,麵上浮現出無奈蒼茫的自嘲之笑:"你不相信我能保護你,對不對?你覺得我隻是個宗室子弟連自己的性命都在別人手裏,對不對?你不愛我,因為你覺得我是弱者。你那時愛上了李重潤,因為他曾經是皇儲,以後是至尊,對不對?"他的笑容越發惆悵,歎息搖頭道:"許多人都對我說過,人不能和命爭。托生在誰的肚皮裏,已經決定了你這一生的命運。可我不信這個邪。你否定我,因為你還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是什麽人。"

 "我不僅知道你現在是什麽人,我還知道你將來會是什麽人。"我淡淡笑著,笑中帶著蒼涼的淚。

 "可惜我沒有崇拜強人的癮。你就是成為了至高無尚的人,擁有對所有人包括我的生殺大權,我依然不會去依附你。羊之所以自願愛上狼,因為隻有這樣做,他才能覺得安全。既然命運太苦,而自己又對此無能為力,那麽何妨愛上苦難甚至製造苦難的人,這樣就不覺得自己有多苦了。換句話說,攻擊你敢於攻擊的,崇拜你不敢攻擊的。當年先太子被則天逼婚,曾說過一段話,擁有強權的人可以讓你上天堂也可以讓你下地獄,在毫無出路的情況下人們會自覺地對強權發出由衷的頂禮膜拜。可惜人們不明白的是,羊就是羊,無論你怎麽愛狼,你都是不安全的。唯一能讓羊真正安全的,是杜絕狼的存在,而不是象你這樣,想方設法把自己變成狼。我愛上先太子,因為他始終堅持著他的信念,對弱者,他始終懷有仁慈之心。"

 "仁慈?"他挑起單眉詰道:"李重潤就是被他的仁慈害死的。他已經什麽都沒有,而我有的是時間與你相處,我會讓你知道,我比他強。他除了空有一腔仁慈,什麽都沒有。"

 我看著他,微微笑道:"他還有悲憫,他的眼中能看到別人的痛苦。三郎的頭很疼是麽?很痛苦是麽?這麽一點痛苦都能令你忍無可忍,向我一個弱女子求救,你想過你加諸於他人身上的痛苦,他人是如何忍受過去的麽?不是隻有你會疼的,別人也會疼。也會傷心。哪怕隻是個卑微的奴婢,被你傷害也會心存不甘。這次風波,是妾一時疏忽,不該當著魚承恩的麵,透露出阿耶與太子的關係。也是郎君的錯誤,素日不該如此苛責侍從奴婢,需知得饒人處且饒人。仁慈之心,不是做出來給誰看的,更不駕馭他人的工具,那是發自內心,由愛而生的。你心中沒有愛,所以你會以為恐懼比仁慈更可靠,因為你不知道長久維係人與人之間的,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為你付出的,是愛是情感,不是威脅和暴力。"

 他愣了半晌,愧疚低下頭去,緋紅雙頰靠在我胸口上,羞澀笑道:"娘子的教誨,在下銘記在心。"他摟住我腰枝的手漸漸下滑,寬厚的手掌扶到了我臀上,輕輕揉動著。我的臉騰地紅透了耳根,忙伸出手臂阻止他無禮的舉動。他的笑容越發溫柔,緊摟住我的身子,在我耳邊低聲道:"還疼麽?讓我看看。"

 我邊躲避他的騷擾,邊慌亂搖頭道:"不讓。你不許看。"

 話一出口我悲哀的發現,我的逃避在他眼裏成功的映射成為欲擒故縱。他溫熱的手指已攀上了我高腰襦裙的帶子,隻輕輕一動,長長絲裙如水般滑落了下來。我顫栗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郎君的頭不痛了麽?!"我憤然怒視他道。

"還很痛。不過我想,你這裏有更好的解藥。"他眸中明滅著璀燦光采,柔軟濕潤的唇已如小雞啄米一樣,點點吻了上來。他的吻旖旎纏綿,千回百轉,仿佛我的唇是清晨水邊帶蜜的花瓣,令他迷離,也令他難以自持。他點點滴滴吸著我,聲音顫抖著喃聲低語:"好甜...你的唇,好軟..."他吸了片刻,戀戀不舍放開我的唇,他的頰緊貼在我頰上,低笑道:"姑母為了治我的頭痛,找了一種叫赤箭粉的藥,吃了兩次也不見好轉。哼哼,有了你,我哪裏還需她的藥。"

我慌亂無比,用力推開他,麵向他嚴肅說道:"三郎不要胡鬧。那赤箭粉一旦吃上了就需長期服用。"又想了想,道:"三郎服用多久了?誰服侍三郎用的?"

 他愣了一下神,隨口笑道:"不過就是宅中的婢子,長的都差不多,我哪裏記得是誰?"

 我看了他好久,手指又慢慢撫上了他的頭,邊揉邊說道:"日後若有元姓宮人服侍你進赤箭粉,無論她有多美,三郎切不可親近她。"

 他聞言輕抬起我下顎,眸波輪流在我雙目間婉轉,巧笑一聲道:"娘子還敢說你心中沒有我麽?"趁著我怔忡之際,他悄然無息,解開我最後一層單衣。我緊抱住胸口,徒勞躲避他微微探入的手指。他的手指輕柔溫和,指尖恰到好處地傳遞著內心的衝動和深情。他甘甜的唇蓋在了我的頸上,順著我裸露的肩一路輕輕柔柔漂泊而下,在我淒然無助忙於躲避地慌亂中,輕輕含住了我一側的乳,象鳥兒見到清晨枝葉上的凝露一樣,肆無忌憚地吸吮著。

 我顫抖不住的身體霎那間染成一片粉紅,如清晨霞光織成的一件透明羽衣,披在了我桃花般胭玉色的身上。他輕輕拂掉我伸出的想要保護自己身體的手,在長長吸吻過一邊後,帶著滿意的笑容,閉目移到了另一邊,一隻手攏住了剛剛被他釋放的乳房,溫潤的手掌輕輕摩索擠壓著。感覺到我不能自持地顫栗,似乎是要懲罰我多次的逃避,他換掉了柔和的手掌,取而代之的是微涼的尖指,用他精心修好的指甲,挑動環繞,肆意把玩著我可憐的乳。

 我嬌羞無比看著自己的雙乳陡然間紅暈立起,雙手無力捂住酡如酒醉的臉,想要逃避這從未嚐過的羞赧和絕望。他的唇已靠近了我下腹,我用盡力氣,卻酥軟無比,抖動的一隻手蓋住了自己最後未曾淪陷的私密上:"你說過的,你會等我的..."我氣若遊絲,淚珠漣漣,灑在枕上。

 他微抬起了頭,慵懶而迷人的笑容覆蓋在我臉上,低啞婉轉的咽喉輕吐出戲謔笑語:"男人激情時說的話,你最好別信。"

 我恨恨支起身體,他隻輕輕一按便粉碎了我的逃脫,濃烈如火的狂吻劈麵而下,無休無止地向我索來。他赤裸的身體隨即發燙,紅漲的麵頰在我雪堆一樣乳峰間來回蹭著,象是一輪即將沒入白浪的殘日,不甘心不安分地抖動著。為了報複我的拒絕和冷淡,他忽然狠狠吻住了我,顫動的舌尖和牙齒夾住我的下唇,用力咬去。我混身一顫,用盡全力掙脫他暴虐霸道的侵占,一隻手纂起,向他的腰間揮去。

 他扔咬著我不放,輕舉手掌握住我揮動的拳頭,將我的手反按在我身後。我毫無選擇地與他唇齒間旖旎繾綣,直到他滿足地平息了怒火,將得意與任性堆在了眼梢。我的雙手被他困在了臀下,他按住我腕的手輕輕挪動,滕出的手指輕挑搓揉我的雪玉臀丘。

 我羞的把頭擰到一旁,雙目緊閉,喉間嗚咽發出呻吟。他的手指觸到了我的傷痕,我又羞又痛,禁不住口中嗚嗚發出聲響:"不要,別這樣,疼!"。他不放鬆鉗製我的手,勾唇低笑道:"傷早好了... 還敢喊疼..."

 他光滑的手指挑開了我兩側臀瓣,由淺至深漸漸探入蕊中,五指輕輕在那裏搓動輪轉,仿佛我是昆侖玉雕琢而成的琵琶。他愜意撥弄我芳蕊製成的心弦,我卻無意為他增色放歌。恐懼和羞怯占滿了全身,分不出一絲多餘的心思去體會品嚐傳說中的快感。他完美的挑逗無懈可擊,風月情場中他是經驗老道漸迷人眼的采花少年。他用遍春色撩人的前戲,我回報的隻有始終幹澀僵直的身體。

 他的怒意滿滿寫在了眉頭上。我痛苦不堪又絕望無比,眼看著他熟練自如地分開我雙腿,向我最敏感最純潔的地帶攻去。伴隨著他愜意自在的抖動,一陣尖如針刺的猛烈疼痛瞬間襲來,我隻覺身體已被他撕碎成兩半,火辣灼熱的下身似乎是被他放在油鍋裏炸過一樣,眼淚肆意洶湧而下,仰麵向天呼道:"不要!疼...疼!"

 他的雙眼早已充血,身體中燃燒的激情令他凶猛無比,暢快淋漓,眸中的兩簇火焰燒的他如饑餓的野獸,他心頭的火越燒越烈,口中無法遏止的吟出嗚噥細語,伴隨著他強有力地起伏,陣陣如潮般湧入我體內。我與他的汗滾到了一起,自他的頸滴入我口裏。我已沒了神智,更沒了力氣,眼中隻有淚珠不斷滾落,他每一下抽動都如鈍刀,割裂著我細膩敏感的肉體。我大口喘著氣,痛入骨髓的強烈感觸使我丟掉了自尊丟掉了一切,哭喊求叫著:"疼,求你,放了我,疼極了..."

 他不依不饒,喉中的低吟越來越緊迫,越來越高亢。難掩的興奮令他顫動不已,連指尖都在抖動。他伸出灼熱顫動的手指,猛塞入我口中,我痛苦的求救聲立即變成了沙啞的哽咽。他的腰不知疲倦地擺動著,猛烈地象要將我完全吞入他體內。發燙的胸狠狠覆蓋在我身上,壓的我喘不過氣。在我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際,耳邊猛聽得他發自胸膛的一聲沉悶吼叫,他停止了一切抖動,滾燙的烈唇突然堵住我的口,全身酥軟無力覆蓋在我身上。

 我和他一動不動,就這麽纏綿無力地糾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他虛弱晃動了一下身體,期期艾艾自我身上移開,懶洋洋坐起,眯著雙眸,斜看我月光下橫陳的玉體。發覺到我頰上零亂的啼痕,他蹙起了眉,溫暖的手掌輕輕拂過我雙頰,疑惑笑道:"我真的...弄疼你了麽?"

 他的手掌自我的頰邊滑下,滑到了我臀上,他勾起一指,攏住我的小臀,隻輕輕一掀,我的身體就翩然翻了過去。他細細察看我臀上的痕跡,手指順著我脊柱滑到了我柔軟的臀瓣間,在那裏繚繞揉搓,口中嗚噥低笑著:"以後不打你屁股了,省的你找借口,不好好伺侯我..."

 他忽然停了口,手呆呆停在了我臀上,我側目偷看他的麵容,卻見他一動不動,怔然看著我剛剛躺過的地方,看了一會,他拍手叫來侍立門邊的婢女,淡淡吩咐道:"掌燈。"

 他接過婢女手中的蓮花燈,仔細照亮那一方床榻,察看半晌後抬頭,驚愕無比地喃喃道:"你還是,你竟然..."

 我猛一翻身坐起,不顧榻前服侍的婢女,冷冷瞥著他道:"對。我還是處子身。"我的淚順流而下,凝結在唇邊,燈下閃著清冷的光:"說明什麽?什麽也說明不了。我的心早就給了別人,我的肉體不過一個空殼,我在你的床上想著別的男人,我從來就不是什麽貞潔烈女。你,放了我吧。"

 *************************************

 文中女主的話是斯德哥爾摩症狀的心理成因。

 史料中記載的唐玄宗:

諡號“至道大聖大明孝皇帝”,故亦稱為唐明皇。這個人物太為人所知,家譽戶曉。這個不僅是因為他個人經曆豐富多采,開創了中國最繁榮昌盛的時代,也是因為這個人實在太罕見,非常有才華,幾乎是要什麽才有什麽才。樣樣精通,樣樣是頂尖高手。的確是人中龍鳳。他的罕見還在於性情,這是個十分浪漫多情又十分務實的性格很複雜的人。

他前期性格中有比較暴虐的一麵。接皇帝位時二十七歲,朝氣蓬勃雄心萬丈,發誓要掃清武周以來頹廢不堪的朝局。所以那時他對大臣親友外戚的管束極嚴。他親自下令杖斃的臣子就有十幾個,其中親友外戚占一半,其中王皇後的妹夫長孫昕,他的連襟是眾目睽睽下當廷杖死,開了廷杖先河。

明萬曆年間的首輔大臣朱國禎,在他的筆記裏寫道:"廷杖始於唐玄宗時。"這個說法不準,但說明了他用的有多頻繁。皇帝杖責大臣每個朝代都有,形成製度是在明朝。杖責本是個非常普遍的刑罰。曆代的法律都明文規定的懲處方式。普通的杖責也有很多是涉及高級官員的,隻要你犯了某條罪,比如我文中出現的行賄受賄罪,文中李重潤按律要杖責犯法的官員。唐代還有很多奇怪的規定,官員如果違反了都會挨打。比如無故不來上班,缺一天打二十板子;更變態的,官員被派到某地上任巡視救災等等,走的速度也有規定,一天至少要走六十裏,慢於這個速度一天打二十板。本來就慢,打完屁股豈不是更慢。還有更可歎的,大明宮主殿建那麽高,身體不夠強壯的老臣延著斜坡往上爬,其間不許停不許扶在欄杆上歇息,等你費了牛勁走到皇帝麵前下拜時,體力終於不支倒在地上,好不容易醒來後迎接你的就是一頓板子。古代的官真不是好做的。

廷杖與它們的區別在於它是皇帝拋開律法,動用皇權直接下達的懲罰手段。所以它代表的是皇帝個人的凶殘程度。被廷杖的官員大部分沒有觸犯法律,而是觸犯了皇帝本人。比如李隆基杖責進諫的禦史(明代被廷杖的大部分都是禦史)。還有的更糟糕,沒有觸犯誰,隻是李隆基要殺雞儆猴。長孫昕就是如此。還有他五弟李隆業的大舅子,一次無意中將他生病的消息透露給了外人,被他杖斃。

這點他比起武則天來有過之。武則天這麽殘暴,也隻杖責過零星幾個大臣,王慶之,薛紹,李重潤(貌似)。王慶之其實不是大臣而是平民,武承嗣找來所謂"民願"的化身。整天在武則天耳邊嘮叨應順從民意,立武承嗣為太子。武則天有一天終於煩了,不想老有人提醒她你快死了,就叫來時任鳳閣侍郎的李昭德,叫他杖責王慶之一頓。結果李昭德二話不說就把人給杖死了,回來對武則天做個鬼臉:"此人太不禁打。"武則天幹瞪眼沒轍。我文中出現的文盲禦史侯思止,也是被李昭德杖殺的。當時李昭德任監察禦史,找了個由頭說侯思止穿了不該穿的綢緞,直接將其杖殺。

唐代本身是杖殺十分流行的朝代,基本上用杖殺代替砍頭。李隆基從小被囚禁丟棄在深宮裏,整天看到的就是哪位被杖死了,崇拜上暴力也不奇怪。他用同樣手段對待不聽話的人很自然。我文中就是按這個推斷描寫的他青年時期的形象。唐隆政變誅殺韋氏時他二十五歲,下的命令是凡韋氏族人身高超過馬鞭者一律殺掉。太平公主被他鴆殺於家中,公主四男四女,男的除了次子薛崇簡外一律殺掉,女的除了萬泉縣主薛氏外,不管嫁給誰了,一律逼迫出家為尼。太平公主臨死前不知道會不會後悔,當初沒有和來俊臣聯手置李旦於死地。感情是政治家的天敵,是為真理。李隆基對付政敵的手段比較殘忍。大概也是耳聞目染和來自武則天的基因。

以開元二十四年(736年)底張九齡罷相為分水嶺,前期這個皇帝是個實打實的明君,後期是個實打實的昏君。所有昏君所具備的特點他占全了。前後變化之大,不似同一人。伏爾泰名言:"國家的繁榮昌盛僅僅係於一個人的性格,這就是君主國的命運。"前期他性格中光明的一麵在起作用,象個太陽一樣活力四射,精明強幹,眼光判斷力奇準,用人獨到。大唐在他的治理下名臣輩出,他用的每個宰相都是德才兼備的政治家。他這種性格屬於越挫越勇的,越是危機時他表現越出色。青年時期接二連三的政變,這位簡直就是神人,什麽時候該出手,怎麽出手,沒有一次失敗過。剛即位時大唐衰退的厲害,半個多世紀的女人政治,搞的亂七八糟民怨沸騰。才十幾年就被他完全扭轉並且國家政治清明財力富庶到了登峰造及的地步,很不可思意。他是中國最有錢的皇帝,所以他後期奢華之及。也是中國嬪妃數量最多的皇帝。還是擁有宮女數量最多的皇帝。天寶年間僅長安的大明宮就有四萬宮女。每年她們最基本的脂粉錢要幾百萬。

逆流勇進,越是危機越興奮越出色的性格,到了平穩時期就不靈了。沒了刺激就不甘心於平淡,總要找點什麽出來刺激一下。他這個性格很象武則天。所以他和武則天一樣,奪了天下坐穩後,很快就怠政了。武則天怠政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沒有繼承人,既然她的武周無法生存下去,那她再努力也沒用。所以她晚年相當荒唐。找的刺激一個比一個無聊。捐無數錢給寺廟,養無數和尚尼姑,為了修鑄銅鼎搞麵子工程連百姓用的農具都征上來了。民間餓死好多人不管。找一大堆男寵花天酒地開party。讓她的寶貝張昌宗坐在會動的木鶴上到處表演,找一群文人吹捧。李隆基找的刺激就是聲色歌舞。這時候他善音律,愛作曲,喜好當演員唱戲的非凡藝術細胞就成了大的缺陷了。音樂本身就具有消磨意誌的作用,很容易讓人沉淪,這位更是沉淪,因為有條件。要什麽歌舞樂曲一個眼神就來,想不沉溺都難。他獨寵楊貴妃是很自然的事。這兩人精神上可以說是絕配。楊貴妃能夠給予李隆基的心靈慰貼決不是表麵上的琴瑟和鳴,吹拉彈唱。晚年的李隆基完全墮入了"做個才人真絕代,可憐薄命做君王。"的老路裏。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