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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聽一聲銅盆落地的巨響,我快步走到門口。
臨淄王一臉薄怒立在院中,圓領襴衫盡濕,下擺滴出水珠,顯然那盆水悉數潑在了他身上。我快步走到他身邊,施了一禮道:"臣幫大王換件..."
"不必了。"他緊盯著惶惑不堪的隱月,看也不看我道:"婉侍出去!"
他聲音中的冷肅逼的我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半個時辰後,我找到玩的正歡的阿芸,好聲哄她回宮。她大哭著不願離去。壽春王妃見狀,笑著勸我再留一會。我無事可做,不由自主又溜到邵王休憩的小院。院內依然清靜,閣門已開。我忍不住往裏投了一目。這一看就停住了腳步。邵王發髻零亂, 幾縷長絲掠過額頭垂到肩上,正坐在榻上發呆,閣中除了他再無一人。我想了想,抬腳走進了暖閣。
他看我進來,蹙眉向我抱怨道:"隱月這丫頭不知跑哪裏去了。可算是出回門,到處瘋玩,把我一人扔這裏不管。"
我抿口一笑,忙拿起妝台上篦梳,匆匆給他理好發髻。此時臨淄王欣然進來,對邵王笑道:"哥哥休息的好!還在等你擊鞠呢。"
邵王搖頭笑道:"你們玩吧。我頭還是很暈,要先行告退了。"又低頭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不好意思對臨淄王笑道:"等隱月回來給我換個衣服,我就走了。"
臨淄王麵上浮起一絲冷笑,淡淡看他道:"隱月怕是不能回來伺候你了。"他唇邊現出的冷色越暈越深,夾雜著隨意和不屑的眼神漫不經心望向我們:"那丫頭才剛衝撞了我,我已將她杖斃了。"
我手上的梳子應聲落地,碎成兩半。閣中好一陣靜寂,半天無人說話。
過了好久,才聽邵王顫抖的聲音發問道:"為什麽?她做了什麽錯事你要這樣對她?!"
臨淄王淡笑著敷衍道:"不過一個丫頭, 不值過問。哥哥還是快點起身隨我們打球去,你們隊缺人手呢。"
邵王終於鎮靜下來,帶著冷冷慍色麵向臨淄王道:"隱月是我的丫環,不管她做了什麽,你處置前是不是該告訴我一聲?!"
卻見臨淄王哼了一聲笑道:"哥哥難道忘了麽?隱月是小弟送給你使喚的,她的賣身契約還在我這裏。她名義上是我宅中的奴婢。"他輕輕笑著:"隻怪小弟沒把她調教好。小弟先替哥哥除了這個禍害,再來給哥哥賠罪。"說完淺淺一揖。
氣的邵王手都在抖。我靠著床屏打了半天寒顫,淚水象斷線的串珠滑過臉頰,掛在下顎,又落在地上。我泣不成聲,喃喃叫道:"她不是一般的奴婢啊!她是,她已經是,她已經..."
臨淄王猛揚起眉,一個淩厲無比的眼神丟了過來:"所以才更留不得!"一轉眼,他又換回剛才玩笑模樣,對邵王道:"哥哥要是中意她那樣的,小弟這裏有的是!等下送你一車。"
邵王忍住怒氣,直視他道:"不必了。我想知道,她倒底做了什麽?她一個小丫頭,她能做什麽?她若真做了什麽錯事,你杖責她一頓也就是了,何必要她的命?!"
臨淄王噗嗤一笑,略帶誇張的神情打量他道:"真想不到!大王對那丫頭用情竟如此之深!不過一個平頭奴子!小弟再送哥哥幾個絕色的,算我給哥哥賠罪。"說完轉身,竟是要自顧離去。
他輕佻的語氣原封不動地傳遞著他內心的殘忍。一刻前還活潑鮮豔的十六歲生命,也許,還帶著一個孩子,轉瞬間已滿身血汙黃土蓋麵。我再忍不住,渾身無力跌到在地,不顧一切爬到臨淄王腳邊,拉住他袍裾一角泣道:"大王...大王是不是,聽到了隱月和臣閑談的..."
不待我訴完,他猛伸出右手狠狠捏住我下頜,疼的我頭皮發麻渾身直顫。他扳起我的臉迫我對上他陰鶩可怕的眸子,一字一頓咬牙低喝道:"我看你還敢往下說一個字!你也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別忘了,這是我的宅第,"他慢慢勾起一側唇,給了我一個魂飛魄散的魅惑微笑:"杖子現在就在外麵,我不介意再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