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沿岸自古以來商業繁忙。人來人往,所見多是陌生人。商人重利,爾虞我詐是本能。
相互又要做生意。怎麽辦?
隻好訂合同。
先把醜化說前頭,把能想到的,可能會出問題的地方列清楚。甲方和乙方,無論雙方是什麽樣的小人,但是為了順利把生意做下去,他們隻需要在一件事上做君子就行了:遵守合同。
甲方如果第一次吃了虧,下一次就精明一點,合同訂得再詳細一點,保護自己的利益再明確一點。
於是這個合同訂得越來越清晰,生意也做得越來越順當。
中華大地,自秦一統以來,大部分老百姓,也就是農民,被禁錮在土地上。各個村落的鄉民,一輩子住在一個地方,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所謂的鄉親是也。
然後各自種田,各自收獲,既不必要做生意,也不被鼓勵。
加上罷黜百家獨尊儒家,道德高地是君子。
於是,萬一張三李四王五麻子要做生意,三個開始商量:這個事我們一起做,做成之後大家有福共享。我們都是鄰裏相親,我也不能賺你便宜是不,所以也沒必要先把帳算得那麽清楚,那個太難看了。
於是就,哈哈哈哈,握握手,這個生意就算談成了。
然後呢?就有利益糾紛了。又沒有白紙黑字,說不清楚,要麽反目成仇,要麽心裏種下很深的疙瘩,張三認為李四和王五麻子都是小人,反之亦然。
於是,再有做生意的機會,大家覺得還是有白紙黑字的必要性。但大家一定還是謙謙君子,絕對不能先說醜話。所以這個合約就是:
“念劉備、關羽、張飛,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後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所以,中國想和美國簽訂的合約,其實就是一句話“中國和美國是戰略性夥伴關係”。
而美國想和中國簽訂的合約,卻是幾百頁上千條細則。
的確很難談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