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強東：從帶76個雞蛋進京的小鎮青年到電商之王

當地時間2014年5月22日，美國紐約，京東集團正式在納斯達克掛牌，京東董事局主席劉強東敲響上市鍾，發行價19美元，按此計算，京東市值為260億美元，成為僅次於騰訊、百度的中國第三大互聯網上市公司。 （CFP/圖）

原標題：從小鎮青年到電商之王 多麵劉強東

從一個帶著76個熟雞蛋到北京念書的蘇北小鎮青年，到今天去紐約敲鍾上市、身家百億的電商之王，過去20年裏劉強東是如何走過的？京東內部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管培生”被劉強東親自“調教”後，成為京東各個部門的管理者。他們工資比普通員工高，可以直接向劉強東寫信匯報他們所見所聞所感。京東一位內部員工告訴南方周末記者，這些人在公司內部被稱為“錦衣衛”。

在京東，收回扣和行賄是天條，誰觸犯了，輕則開除、重則被公司送進牢房。采購下去買貨，被供應商拉去吃飯，需要得到直接領導和再上一級領導的兩級領導批準才能赴宴，同時還必須向公司的合規部報備，否則將以貪汙開除。

2014年5月22日，40歲的劉強東創辦的京東商城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按照19美元發行價進行計算，劉強東持有京東18.8%的股份，身家約為48億美元（約合人民幣300億元）。

當劉強東在美國接受納斯達克總裁贈送的金色牛雕塑時，在他的老家江蘇宿遷市的京東科技園裏，市政府的主要領導和京東的一些員工通過網絡視頻直播見證了這一過程。

《宿遷日報》報道說，政府肯定了京東對當地做出的貢獻。劉強東把京東的客服、科技園和雲計算基地都放在了宿遷，給當地帶來了不少就業。

五十多年來，這是老劉家第二次成為政府眼中的紅人。

一位要求匿名的京東前中層管理者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劉強東的祖上是湖南跑船世家，一直靠著京杭大運河往返南北運貨。直到1950年代，因為公私合營，老劉家船隻都收歸政府，為社會主義改造做出了貢獻，為政府看重。1980年代，政府允許私營經濟發展後，劉強東的父母買了一艘小船，繼續跑船。

在電商圈，劉強東的財富故事被熱烈討論，甚至其額頭上那一小簇天生的白色頭發，及其老家“來龍鎮”裏的“來龍”二字，都被圈內調侃成是一種“福運”。

劉強東的成功確實有很大的幸運成分。他踩準了電商行業行進的鼓點，搶占了行業爆發增長的台風口。在過去十多年裏，京東每一次轉型，都是劉強東獨裁獨斷強力推行的結果，所幸沒有犯過大錯。他在一片質疑聲中堅持轉型做電商，堅持自建物流，“賭”成了今天的京東。

從1996年走出中國人民大學校園，劉強東用了近20年，打造出了一個中國最大的自營B2C電商，成為僅次於阿裏巴巴的中國最大電子商務公司。

京東路演階段提供給投資者的數據是，京東是中國第二大B2C網站，占23.3%的份額；第一是天貓，占比50.6%。截至2013年12月31日，京東在自營式B2C占據46.5%的市場份額，活躍用戶數達到4740萬，2013年交易額達到1255億，相當於阿裏巴巴平台的十分之一。

但劉強東也承認，京東最大的瓶頸就是他個人的成長一旦跟不上公司的發展要求，公司就會有風險。一位京東前員工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小米公司創始人雷軍曾問劉強東，京東的最大風險在哪裏？劉強東說是他自己。

從這點看，劉強東自我進化的速度和方向，決定了京東的未來。劉強東曾自稱“蘇北阿甘”，他從一個帶著76個熟雞蛋到北京念書的蘇北小鎮青年，蛻變為紐約敲鍾上市的電商之王。過去20年，劉強東確實完成了一次跨越式的“進化”。

小鎮青年進京

京東此後的許多重要時刻，都巧合地跟劉強東的戀情相關。

宿遷市來龍鎮距離京杭大運河很近。小時候劉強東經常在運河裏釣魚，號稱一手拿著衣服一手拿著書包不用手就能遊過運河。他的遊泳和釣魚的習慣保持至今，每次遊泳都是50個來回。

1992年，劉強東考入人大。一位京東離職中層透露，劉當時是背著76個煮熟的雞蛋去報到的。入學一星期從沒進過食堂，吃的都是雞蛋，以至於後來看到白水煮雞蛋就沒有胃口。

劉強東在接受中國人民大學官網采訪時說，自己本來物理很好，想考理工科學校，但高中老師希望自己的學生都是善良正直的好官，造福百姓。於是最後他進入人大社會學係。

在大二的時候，劉強東擔任過係裏的學生會副主席。但他身上的經商天賦更明顯。大一時，劉強東為了掌握一門能唬住女生的技能，自學當時很時髦的計算機編程。後來有人邀請他加入一些信息化項目，劉從中賺到了十多萬元。

大四時，劉強東用這些錢在人大附近盤下了一個盈利的餐館。

這個餐館的買菜和收銀原本都是老板親自管，服務員每月才賺200元，大廚800元，住的是地下室，隻能吃剩下的菜。劉強東先給員工漲了一倍工資，然後給他們租好些的房子住，讓他們自己炒菜吃、自己買菜和收銀。當時劉強東還在念大四，每周隻能去一次餐館。半年下來發現餐館虧損了24萬元。原來員工們頓頓大魚大肉，喝好酒，采購和收銀紛紛貪汙。餐館倒閉，算下來劉強東還欠幾萬元外債。

上述京東離職中層給南方周末記者提供了一個細節，1996年的大年初一,劉強東在北京過年，當時窮得身上隻剩1.4元。為了省錢，劉強東冒雪步行八公裏去朋友那蹭飯。

也許是因為開過餐館，劉強東很喜歡做飯。回老家的時候，他會邀請高中同學來聚餐，自己砍柴燒火用大灶做大鍋飯。去美國上市，劉強東也親自下廚給大家做西餐。他最拿手的是一道叫做腐乳雞的蘇北家常菜。除了做飯，劉強東還是個“吃貨”，最愛吃的是川菜裏的麻辣魚。

1996年大學畢業，劉強東進入一家日本外企工作了兩年。該外企實行輪崗製，劉強東幾乎把每個職位幹了個遍。這兩年裏，他把大學期間開餐館欠的錢還完，還存了一萬多元。拿著這些錢，他騎自行車到中關村海龍大廈對麵的海開市場（現已拆遷）租了一個櫃台，開始賣刻錄機、壓縮卡和刻錄光盤等在當時附加值較高的IT產品。

1998年6月18日，京東公司成立。值得一提的是，京東此後的許多重要時刻，都巧合地跟劉強東的戀情相關。

京東成立時，劉強東跟校友龔曉京熱戀。其中東字取自劉強東，京則取自初戀女友龔曉京的名字。

上述京東離職中層透露，龔曉京家三代從政，很難接受劉強東剛創業時每天在中關村發促銷單和在電線杆上貼小廣告的狀態。最終兩人分手。

劉在接受人大官網采訪時說：“她非常看不起我，那時候她在讀研究生，有時候下課會跑到我那，看著我說難道你一輩子就要這麽生活下去？”

有媒體報道說，龔曉京目前是國務院機關事務管理局的一位幹部。南方周末記者致電該部門，對方稱龔不在單位，當被問到是否跟劉強東有關時，對方嗬嗬一笑，然後掛掉了電話。

2012年7月，京東小家電采銷總監莊佳和劉強東幾乎同一時間發布一張陽台上西紅柿的照片，讓兩人戀情曝光。劉強東承認跟莊佳相戀三年。

當時正好京東上線生鮮頻道，於是有人說劉強東是借機炒作。但一位離開京東的市場公關員工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劉強東對公關部要求過控製他個人隱私信息的傳播，因此估計不會拿自己隱私去炒作，最多是事後劉“順勢而為”，替京東生鮮頻道上線做了下推廣。

京東一位內部人士告訴南方周末記者，目前莊佳依然在公司上班，為人低調，人緣很好。莊負責的小家電部門，在需要其他部門配合的時候，大家都會優先提供資源支持。

劉強東的最新戀情，則在上市前夕爆出，並被炒得沸沸揚揚。

西紅柿事件一年後，劉強東去美國念書半年，認識了同在該國留學的網絡紅人奶茶妹妹。奶茶妹妹真名章澤天，劉強東在微博承認戀情時評價說：“小天是我見過最單純善良的人。”

一位跟劉強東比較接近的消息人士對南方周末記者表示，劉強東跟奶茶妹妹在一起之後，整個人變得比較放鬆。

劉強東曾在微博上透露，自己最高體重80公斤，目標是減肥到76公斤，但減了很長時間離目標還有3公斤。可自從認識奶茶妹妹之後，一下子減掉了18公斤，甚至穿著打扮、微博語言都開始年輕化。

2012年7月10日，劉強東在中國人民大學逸夫會議中心，分享“我與京東的故事”。 （CFP/圖）

獨裁者、“錦衣衛”與五類員工

在京東，員工麵試時要進行測試，被分為五類：廢鐵、鐵、鋼、金子和鐵鏽。

創業之後，京東的數次轉型都依賴劉強東強硬的個性。

2001年，創業三年後的劉強東賺到了第一桶金——1000萬元。從這一年開始，劉強東啟動了京東第一次轉型，從代理向零售轉型，改賣一些高端的電腦配件。當時京東的目標是做IT領域的國美電器，在全國開IT連鎖賣場。當時內部反對聲很大，但劉強東堅持。

到2003年，京東已經在全國開了12家連鎖店。沒想到SARS來了。劉強東前往中國人民大學西門的城鄉超市買了兩輛金杯車的方便麵、火腿腸和礦泉水發給員工，讓大家呆在屋裏，自己在陽台上給大家做飯。

SARS結束後，京東開始在線上和線下同時賣貨。2004年1月，京東多媒體網電子商務網站上線，正式推出電商業務。

京東2004年的6000萬元銷售額中，來自線下和線上的量分別為5000萬元和1000萬元。當時京東的線上業務基本不賺錢，利潤90%以上來自線下連鎖。但是線上增長很快。

基於這些判斷，2005年上半年，劉強東在一片反對聲中關掉了全國12個門店，全麵擁抱互聯網。這在當時是需要勇氣的——彼時線下連鎖模式正達巔峰，劉的學習對象——黃光裕因國美上市而成為中國首富。

2007年6月，京東日訂單處理量突破3000個，物流配送成為巨大壓力。很快資本找上門，今日資本投資京東1000萬美元。直到上市前，京東總共融資二十多億美元。

劉強東很喜歡《撒切爾夫人傳》、《丘吉爾傳》、《羅斯福傳》等強勢政治家的傳記。他持有的京東股票是有超級投票權的，他曾在內部表示，自己隻要持有的股份不低於7%，就能完全控製京東。

一位京東離職員工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在京東，並非人人都能持有期權或者股票。就算持有，也隻有老員工以及總監以上的人知道自己拿到的到底是多少股份。而且京東的員工股份，是由劉強東代為持有的。

“我入職的時候，被告知會有期權，但什麽時候給，給多少，不知道，也不能問，問了也不會告訴你。業務領導告訴我，隻需要記住一句話：老劉是不會虧待你的，隻要你好好幹。”上述京東離職員工說。

為避免行賄受賄，京東采取采、銷分離的模式來監督采購環節。采購和銷售分別有單獨的考核指標，采購價格高了，銷售就有意見。

一位京東內部員工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在京東，收回扣和行賄是天條，誰觸犯了，輕則開除重則被公司送進牢房。采購下去買貨，被供應商拉去吃飯，需要得到直接領導和再上一級領導的兩級領導批準才能赴宴；同時還必須向公司的合規部報備，否則將以貪汙開除。

京東也不鼓勵員工請供應商吃飯。由於京東給的提成比較高，所以員工偷偷用自己的錢請供應商吃飯，以便拿到更低的采購價格。這樣的行為京東也以開除處理。劉強東的解釋是，這些行為沒有貪汙也沒有損害公司利益，但不符合京東的價值觀。

當年開餐館的失敗經曆，讓劉強東創辦京東後特別重視公司管理和文化。他每年都從應屆大學生中招聘100個管理培訓生（簡稱管培生）。這些人大都是工人和農民家庭出生。劉認為這些人一張白紙，沒有被其他工作經曆所汙染。

這些管培生被劉強東親自“調教”後，成為京東各個部門的管理者。他們工資比普通員工高，可以直接向劉強東寫信匯報他們所見所聞所感。京東一位內部員工告訴南方周末記者，這些人在公司內部被稱為“錦衣衛”。

在京東，確定有期權和股份的群體是京東的管培生。這些管培生年薪起步就是10萬元，流失率非常低，辭退必須經過劉強東。但劉強東有時也會主動開掉他們：有次某管培生給劉強東寫周報時，反映自己一個朋友買了京東的貨退貨了，試圖說明京東的售後服務應該改善。劉強東最後以事情太小，沒有找到真問題為由，把對方辭退了。

管培生大多被安排在采銷等核心崗位，或者是倉儲配送等雖辛苦但很重要的部門，每個人經手的銷售額都在10億元以上。

對於管培生，劉強東稱他們是“親愛的”。即便自己在美國學習期間，他也堅持給管培生寫信。南方周末記者看到一封劉寫給第七屆京東管培生的信。劉像朋友一樣，敘述自己在哥倫比亞大學的各種瑣事。

劉強東心情不好的時候愛聽《心太軟》。但對於高管，他則顯得很冷酷。曾經有個高管讓助理打卡，被劉強東直接開除。他也喜歡有個性的高管，甚至是敢於頂撞他的高管。

“在京東，像徐雷這樣的高管，很有個性，說話直接。一度離開了京東，後來又被劉強東請了回來。”上述京東離職的中層對南方周末記者說。

在2014年3月舉辦的“中關村100”企業家俱樂部企業做強做大閉門研討會之京東專場上，劉強東說，在京東，員工麵試時要進行測試，被麵試的員工分成五大類。一是廢鐵，能力不行，價值觀不行，這類人過不了；二是鐵，價值觀很匹配，但能力不太行，這類人京東會對他們進行輪崗和培訓，還是不行就辭退；三是鋼，能力和價值觀都沒問題，這些人占京東員工總數的80%，是京東的地基；四是金子，能力和價值觀得分都很高，占京東員工總數的20%，是京東的核心；五是鐵鏽，比如一些銷售，能力很強，但價值觀不匹配。鐵鏽員工被劉強東稱為“希特勒”，一旦發現會堅決清除。

很長一段時期內，京東的文化是“價值觀沒有問題就不能開除”。但從2013年4月份開始，劉強東發內部郵件說，這樣的文化要結束。即便是老員工，公司也有權把你的股份買回來。高管也不再是鐵飯碗，管培生也將不是終身製，每年要進行評議，不合格就降為普通員工。

同時，京東發放的所有股票，每年行權的時候都要二次評議，隻有拿到股票期權同時在行權時候通過評議才能兌現股票。而以前是隻要發了一次，以後好幾年在公司混著照樣可以行權。對於拒絕加班或者變相拒絕加班的人零容忍。以身體不好為由不加班的人，要求主動辭職，否則開除。

低調的“憤青”

有一次劉強東去參加一次論壇，講企業家的重要性。他張口就說：企業家比政治家要重要。這讓京東的公關很緊張，他們告訴劉強東以後不能這麽說話。

今日資本投資人徐新在京東上市後對劉強東的評價是“成熟了很多”。

不過，劉強東其實依然是個典型的“老憤青”。

當他在微博上看到兩張圖片——一張是奧巴馬淋雨，一張是中國官員打傘看小學生冒雨表演，劉強東說：畜生不如；談到官車泛濫，他說每部車都是一個貪汙的故事；香港保釣人士在釣魚島登陸受阻事件時，劉強東說應該立即派出軍艦營救；中國被扣船員說五星紅旗被朝鮮兵當抹布，他在微博上說自己感到震怒，然後加上三個感歎號。

劉強東在微博上轉發評論了很多關於生育權的微博。看到“寧可血流成河，不要超生一個”的計劃生育標語，他說希望國家明令禁止這種毫無人性、漠視生命的宣傳標語；看到孕婦在的士車上即將臨產，交警跑步為其出租車開道的消息，劉強東評論說，向這個交警致敬。

“馬雲從來不會去轉這些東西。更不會做一些跟政治相關的評論。所以我們看到馬雲喜歡太極拳，劉強東醉心於沙漠越野車。”一位京東員工對南方周末記者評價說。

南方周末記者多次專訪過劉強東，對其最深刻印象是除了家人隱私話題，幾乎有問必答。你問任何問題，他都很直率地回答。但他深諳公關和傳播之道，回答完敏感問題後，會要求你一定不要報道出去。如果記者含糊其辭不想承諾，他會緊追不舍問：“你能答應我嗎？”

劉強東有很多記者朋友，發布會剛開場的時候，他會主動在開場白的第一句話問某某記者來了沒有。發布會冷場的時候，他會主動點名讓某個熟悉的記者提問。

有時候，他脾氣很大甚至是孩子氣。投資人閻焱說了一句中國企業家假的東西太多，劉強東就替創業者打抱不平，出來揭閻焱的短，跟他對罵。他說很多投資家自詡為中國VC的教父，其實就是個騙子。

有時跟人吵架，逼急了，他會說“塞把芥末到嘴裏”。跟人吵完架之後，他曾經一氣之下把自己微博上所有信息全部刪除，然後沒過幾天，又偷偷開了一個叫做“劉小號啊”的微博，理由是為了跟朋友們保持聯絡。

上述京東離職中層告訴南方周末記者，有一次劉強東去參加一個論壇，講企業家的重要性。他張口就說：企業家比政治家要重要。這讓京東的公關很緊張，他們告訴劉強東以後不能這麽說話，會容易產生誤解。這之後，劉強東真的把自己新浪微博上的簽名改成了：低調，低調，再低調。

“奔跑中的阿甘”

劉強東其實也很孤獨，他隻有越野車圈子和中歐商學院這兩個小圈子。

在公司內部，劉強東曾自我評價為“奔跑中的阿甘”。

上述京東離職中層告訴南方周末記者，劉強東其實也很孤獨，他隻有越野車圈子和中歐商學院這兩個小圈子。

南方周末記者注意到，劉強東的新浪微博隻關注了58個人，大部分是媒體高管、經濟學者和中歐商學院的同學，以及京東負責公關和市場的員工。

互聯網圈內的企業家劉強東隻關注了小米創始人雷軍和YY創始人李學淩。最新關注的人是自己的小女朋友章澤天。

劉強東生活節儉，自稱除了越野車和辦公室稍微大點外很“屌絲”。有幾年，他在路上遇到紙箱子，都會停車去撿。有一次碰到一對新婚夫妻搬家剩下一堆紙箱子扔路邊，劉強東趕緊停車去撿，被新娘子看到，對新郎官說：你看人家現在撿破爛的都開上車了。

但劉強東還是很重視自己的個人形象。《創業家》雜誌在封麵上刊登了他的照片，他覺得像挖煤的，調侃說雜誌上版之前應該PS一下。他還專門拍了一張照片發在微博上，說隨便拍一張都比雜誌的封麵圖片要好。

劉平時不戴眼鏡，但在重要場合，比如國務院副總理來了，以及去參加高層的經濟座談會時會戴上眼鏡。

他又是一個特別較真的人。有一次，他接過一名企業家遞過來的名片，特地數了數對方的頭銜——16個。

作為工作狂，劉強東堅持每天早上8點和全國數百個經理級別的人參加電話早會。很多剛來京東的人十分不適應，甚至有人因此選擇離職。

他特別愛跟底層員工待在一起。尤其愛跟配送員聚在一起，大冬天吃果凍，吃完果凍用果凍杯喝白酒。有時候喝多了，在路上看到有街頭藝人演唱，他會搶過話筒高歌一曲，彈奏一下吉他。

有一次劉強東在微博上感慨說，以後的孩子們都不知道什麽是兄弟姐妹這些詞匯了，這是人間悲劇。劉強東很喜歡孩子和家庭生活，他在成都、玉樹等地領養了10個孩子，並承諾說，他將負責提供這些孩子們的婚房。他說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流落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