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8-4
在盧森堡時,盧森堡的同學告訴我她這些年因為過於拚博,現在身體已經很差,前年視網膜脫落,今年還是因為眼睛問題已有二個月不能工作。不光身體問題,家庭爭吵也讓她身心俱損。
她又說:別人都羨慕歐洲人的生活,假期很多,好象天天都在渡假,實際上,工作的艱辛遠大於國內的人。她是40歲才開始學法語的,走到今天,在歐洲立下腳,真不容易。現在,身體的病,工作上的累,生活中的吵,讓她覺得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在受罪。
十年不見,她的這番話讓我心酸;當年的我們,研究生同學,那是多麽的青春煥發。
幾天後到荷蘭畫家朋友家時,當晚上跳完肚皮舞,她告訴我:她一會兒要睡覺,因為她的精力已全用完了。今天上班,工作很忙,做到絕望。還告訴我:去年她半年因病不能上班,不能畫畫,什麽都做不了,整個人垮了。現在,醫生證明她已恢複,盡管還要看心理醫生;因為身體原因,單位想辭掉她,她正和單位打官司。
聽後,嚇了一大跳。
Susan是荷蘭本地人,畫家,一個星期在報社工作三天,其餘時間在自己的畫室畫畫,有的時候到期去歐洲其它地方辦畫展。
在中國時,我就發現她很特別,因為她每分鍾都在工作,一件事忙完後,五分鍾後就開始忙下麵的工作,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以前以為荷蘭人都這樣,後麵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麽回事。
她告訴我:她以前工作過度了,每天都覺得有很多事要做,精神也蹦得緊緊的;現在,她跟自己說:susan,你需要休息,你的病是因為你工作過度。
她又告訴我,今天在單位,同事都找她做事,而她又不懂拒絕,所以,忙得精疲力竭,真的沒有一點多餘的力氣給我了;她要睡覺了,我把她的家當自己的家,象主人一樣生活,就象在中國時她在我家一樣。
Susan真是個不懂拒絕的人,她說的是真的,我親有體會。但短短的半個月內,歐洲兩個好朋友-一個中國人,一個荷蘭人,同時向我訴說她們的艱辛,這一定不是出於偶然。
Susan作為本地人生活困難,那是因為她是畫家,畫有價無市!她一樣的為租金發愁。
其實自己不也艱辛嗎?很艱辛。別人都覺得自己很能幹,有的時候還爬得高高的,實際上,很艱辛。象今天一天(周六),就在辦公室度過。
如果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問題的話,一個外國人在國外生活,不艱辛是不可能的:語言問題,生存問題,都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問題,尤其語言,真是終身的問題。圈外人過度放大度假,這哪是生活的全部。
盡管在歐洲見到我的朋友和同學很開心,盡管她們有著跟我一樣的擔憂,但還是認為,跟她們在一起的日子是在歐洲最開心的時候,因為我們可以用心交流,象跟在比利時跟同學開車一整天穿行上百個村莊時,我們有說不完的話,如同穿行在雲端;象在Den Boash時,我和Susan在雨夜的酒吧外,麵對著St. John’s Cathedral,哭不完的眼淚,如雨夜不斷的雨線。那氛圍,是我在歐洲最動心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