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塵

寒流裏 願同往 關心愛心似是陽光
正文

野戀情歌(6)

(2015-06-23 12:39:00) 下一個

翠芳羞澀的說:媽媽,你說什麽哪!他們都是十幾歲的小屁孩,像小家雀兒一樣,黃嘴牙子還沒退淨哪,你看看,誰嘴邊有胡子。故意把臉湊到邵冰臉旁問:你有胡子嗎?

翠芳反守為攻,巧妙地利用“嘴上無毛”的問題來反問邵冰,達到了反唇相譏的目的。譏笑起邵冰他們來了,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困窘。大家喝了些茶水,嘻嘻哈哈地閑侃了一會兒。起身向翠芳爸爸.媽媽致謝和告別,回了知青點。
邵冰他們在中學就喜歡踢足球.打籃球,在這兒沒有場地踢足球,所以打籃球成了他們晚飯後主要業餘運動。在附近住的礦工和礦辦公室幹部,有很多人經常來知青點和邵冰他們一起打籃球。

煤礦辦公室主任老羅,三十多歲,一米八五的個頭,喜歡打籃球。倆口子沒有孩子,在家也沒有多少事可做。是知青點的常客,和邵冰他們成了好朋友。
翠芳家和老羅是鄰居,她和老羅的媳婦是好姐妹。這天,翠芳和嫂子來到邵冰房間,嫂子性格是單純,活潑,開朗樂觀,直率,孩子氣,大大咧咧的,用阿剛的話說是“有點二”。嫂子一進來張嘴就喊:邵冰,嫂子來找你們幫你大哥上山砍樹來了。行不行?

邵冰笑著答道:行.行!你說話有個標點符號,慢慢說。什麽時候,需要幾個人?

嫂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明天,你們“三劍客”,你大哥還找了倆礦工。

冬季每家每戶都要去煤礦指定的山上,砍一車柞樹,作為取暖·做飯用的引柴。第二天早晨,邵冰和阿剛.阿樂來到了老羅家,老羅和兩個礦工正等著邵冰他們哪,老羅見邵冰來了,起身背起了半自動步槍出了門。邵冰見狀就調侃老羅說:不是讓你遊山玩水,你是給你自己幹活,你帶什麽槍呀!知道的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押著幾個勞改犯去幹活呢。

老羅笑答:萬一碰個野豬.麅子什麽的,咱們晚上不就能加個菜了嗎!

六人扛把大板斧進山了,來到了一片密林中,剛要砍樹。卻看見三隻麅子站在離大家三十米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大家。邵冰是第一次,在野外看見活的麅子,一公.一母,還有一隻小麅子,應該是一家三口吧。邵冰癡迷地看著,眼前的景色是那麽溫情。耳邊一聲槍響,眼看公麅子倒在了地上,隻見母麅子和小麅子渾身一震,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眾人跑上前去,公麅子已氣絕身亡。邵冰在想:麅子為什麽那麽傻,見人來了也不跑,還傻看什麽,不是等著挨槍子嗎?
砍樹這幾個人都是好手,一般來說,在柞樹的迎坡麵,正手砍兩.三斧子,反手砍兩.三斧子,這時已砍進樹杆的三分之二的深度了,再掉過斧背,給樹杆的背麵狠狠一擊,樹就順山而倒。把砍下來的樹去掉枝杈,扛到公路邊堆好,等車來拉。不用人看,從來就沒有聽說誰家砍的樹丟過。

大家走下山回到了老羅家,是翠芳給開的門,邵冰問道:你怎麽來了?嫂子說她忙不過來,讓我幫忙。

當著嫂子的麵,邵冰隻好囑咐道:幫嫂子多幹點活,我們酒足飯飽時,趕緊倒熱茶。

翠芳心領神會答道:耽誤不了你們喝茶水。
老羅進屋,趕緊把麅子大腿卸了下來,肉片炒青蔥,端上來兩大盤子,八仙桌上擺滿了菜。桌中間放著一個大海碗,桌邊放著一大桶散裝白酒。八仙桌左邊坐著三個礦工,右邊坐著三個知青,兩頭坐著嫂子和翠芳。

若是不想被灌醉,就不要空腹飲酒,因為空腹時酒精吸收快,人容易喝醉。在喝酒之前,最好是食用油質食物,利用食物中脂肪不易消化的特性來保護胃部,以防止酒精滲透胃壁。這是邵冰喝酒的訣竅。因為這樣可使乙醇在體內吸收時間延長。

邵冰一上桌就說:大哥,這麽新鮮的麅子肉,讓我們先吃幾口,解解饞吧。

老羅答道:你們吃,你們吃。

阿剛和阿樂都明白,立刻心領神會地吃起肉來。
邵冰抹了一下油嘴說:今天怎麽喝?

老羅說道:按礦工老規矩打擂台,一個碗大家輪流喝。老羅往大海碗裏倒滿白酒,三個礦工把它喝了。再倒滿白酒,三個知青把它喝了,循環交替。

酒過幾巡後,人均五.六兩白酒下肚了,邵冰要比阿剛和阿樂多喝不少,明顯微醉的他就像個孩童一樣,霸道依舊,大聲嚷著:喝!翠芳見狀,及時站起來打圓場說:你們三個大老爺們,欺負三個半大孩子,不公平不公平,這酒不喝了,我倒茶去。

老羅聞聽此言,也就不好意思了,說道:不喝了,不喝了。

翠芳給每人都倒了杯熱茶,眾人都喝興奮了,口裏嘻嘻哈哈呼嘯的怪腔調,好滑稽。話無邊際地南講天、北講地,說古道今的侃大道。大家又聊了半天,就散了。
嫂子說:天太晚了,翠芳我送你回家。

翠芳心疼地看著邵冰答道:他們喝成這樣,嫂子咱倆還是先送他們吧。

邵冰出了老羅家。迎麵看到皓月當空,像銀盤一樣掛在半空,厚厚的白雪像棉絮一樣鋪在大地上。
邵冰對翠芳說:這雪真柔軟,像腳踩棉花套子一樣。

翠芳攙扶著邵冰說:你真是喝多了,是你的腿真柔軟。

邵冰如此靠近翠芳,她那芳香氣息如深蘭幽蘭,煞是好嗅,不免讓冰冰心慌意亂。他們踩著“棉花套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了知青點。

春節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年味兒漸漸濃起來,家家戶戶洋溢著過年的氣氛,但各種物資極度匱乏,百姓隻不過窮歡樂罷了。糧、油、布、肉都是憑票供應,大到自行車、小到針線也都要憑購物票購買。要過年了,大人愁的是沒錢給孩子買新衣服,更沒有剩餘的錢置辦年貨;小孩盼過年,是因為隻有在過年時才能飽餐幾頓肉,才能穿新衣戴新帽,才能得到奢望已久的一兩角錢買鞭炮。

邵冰現在算個“小暴發戶”了吧,短短的七個月攢了八十元錢。春節放了十天假,邵冰回家洗了洗,換套幹淨的衣服去了冰傑家。看到冰傑臉都曬黑了,人也消瘦了幾圈。

冰傑告訴邵冰:一個工10分,生產隊的女勞力一天能掙7.5分。我們剛下鄉的知青還得比一般社員少掙一分。所以我們女知青一天辛辛苦苦幹下來隻能掙到6.5分。到年底分紅時一個工兩毛五分錢。我半年苦幹下來,掙的工分還不夠分到明年的口糧,連一分現錢都分不到。分糧時還欠生產隊裏錢,隻得向生產隊裏交家裏補貼的現金去買口糧。

邵冰憐憫地看著冰潔說:我們上街去吧,把這煩惱的事兒扔在腦後,去開開心地玩一天。

邵冰用自行車馱著冰傑上了街,百貨商店櫥窗裏的東西都是陳列品,都是非賣品,售貨員靠聊天打發日子。邵冰左挑右選的才給冰傑買了一條耦合色羊毛圍脖,又買了一雙女式輕便.保暖棉鞋。

冰傑開心的不得了,撒嬌地對邵冰說:我想吃馬迭爾的酸奶。
好,咱們這就去馬迭爾。邵冰答道,用自行車馱著冰傑上了路,冰傑從後麵抱住他的腰身,臉就貼上他的後背。
進了馬迭爾,買了四小碗俄羅斯風味的固體酸奶,馬迭爾的酸奶與眾不同,酸度很高,必須配以滿滿一勺粗砂糖才可以充分感受它那酸甜並蓄、互不相讓的滋味。上麵撒了一層粗砂糖,底下的酸奶冰冰的酸酸的。冰傑一勺酸奶,再來一點糖,混著一起吃的好開心。
出了馬迭爾,邵冰又買了兩根糖葫蘆說:我們看電影去吧。

冰傑深情地看著邵冰答道:我們下鄉還能像上學那樣在一起,該有多好!

從電影院出來,邵冰送冰傑回家。走到冰傑的家門口,邵冰從兜裏掏出五十元錢,塞進冰傑的手裏。對冰傑說:這錢給你留著花,在鄉下要善待自己。

冰傑輕輕抬起頭來,在邵冰的臉頰上深情地吻了一下,滿臉緋紅地扭頭跑回了家。這是冰傑的初吻,心裏說不清是激動是興奮還是緊張,總之跳得厲害,好像有兩隻兔子在裏麵亂蹦亂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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