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們一路走來：（一）別樣的假期（11）》

第七章 巧合

 

馮坤凡的傷勢大有好轉，不過醫院要求還得待上幾天。這天是馮坤凡的爸爸過來照看兒子，爺倆兒吃完飯，馮坤凡怎麽也睡不著，於是父子二人慢慢地聊起來。

“爸爸，今天我感到有些奇怪，想睡睡不著，而且左眼皮總跳，您聽過沒有，‘左眼跳跳，好事就來到’是哇？”

 父親瞪著兒子說道：“鬼都不相信你說的這番話！我問你，快一個星期了，警察還沒有捉獲肇事逃逸的人嗎？”

“呦！爸，我忘了告訴你了，案子破了，肇事逃逸的人被繩之以法了，幾天後將宣判。”

“是嗎？我再問你，那個開麵包車的人為什麽要對你下手？”

馮坤凡多了一個心眼，暫時不敢告訴父親，因為父親常年患有心肌梗塞，假如實話實說把真相說出來，馮坤凡擔心父親接受不了事實，更不能接受自己在過年期間“出租”自己冒充女孩的男朋友從中賺取外快之事。想了想，說；

”爸，是這樣。那個肇事者當晚喝酒，行至在和平路十字路口時，在酒精作用下，麵包車偏離馬路，衝向人行道。我那時恰好在人行道人走著，突然聽到一聲緊急刹車，我扭回頭想看個究竟，殊不知麵包車繼續朝人行道衝撞，我想躲也躲不及。經過警方調查，肇事者是剛剛上路的新手，過年在朋友家喝了一斤白酒。警方還說了，肇事者不僅僅要受到法律製裁，而且麵臨終身禁駕呢！”

父親邊聽邊喝著茶水，聽完兒子的講述，老頭說道：“你小子要敢騙我，以後出什麽事我可不饒你！過年這幾天，你幾乎都在外麵吃吃喝喝，我不知道你真的在幹什麽，年前說要帶回一個對象讓我們看看，到頭來對象還是沒有著落，你倒好啊，自己反而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兒子，咱們馮家2016年開年不順啊？”

馮坤凡笑笑說：“爸，您常說自己是個堅定的共產黨員，唯物主義者，無神論者，年紀越大，思想怎麽越來越往農村老年人靠攏啊？這隻是一場意外罷了，2016年我們馮家會興旺起來的。”

突然聽見病房門有響動，父子倆同時扭頭望去。推開門的正是米雪薇，老頭子摘下老花鏡，見一個氣質不俗的女子，兩隻手提著大大小小的食品和補品，麵帶微笑走近病房。馮坤凡見到米雪薇後，瞪大眼睛，不知道說什麽。米雪薇身後，還是米雪薇的爸爸、媽媽也來看自己來了。

米雪薇走到馮坤凡的床前，知道對麵的老年人一定是馮坤凡的家屬。米雪薇主動開口道：“您是小馮的爸爸吧？”

馮坤凡的爸爸點點頭，米雪薇說：“叔叔您好！我是小馮的朋友，來看看小馮。”

當米雪薇走進房間時，米顧俊和馮坤凡的爸爸對視的一刹那，兩人足足有半分鍾，似乎兩人似曾相識。馮坤凡、米雪薇覺察後，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肯定是認識的。穀蘇生看著馮坤凡身旁的人，覺得對方似乎在什麽地方曾經見過，可能是時間久遠的吧，一時想不起來。

馮坤凡一看此情景，第一想到的是，莫非他們是同學？同事？還是發小？正在馮坤凡納悶之際，馮爸爸首先認出對方，上前一把抓住米顧俊，激動地說：

“你是老米，米顧俊吧？是502機械營的米顧俊吧？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老排長馮棲梧啊！”

米顧俊恍然大悟地看了看馮棲梧，激動萬分地緊緊地握著對方的手，激動得不知說什麽，米顧俊的眼淚激動地流下了淚。米顧俊身後的穀蘇生激動地走到馮棲梧的身邊，說：“這莫非是502機械營的馮排長嗎？”

看著老戰友米顧俊，看著戰友的妻子穀蘇生，馮棲梧激動地說：“30年後的今天，我們三個竟然在醫院病房相見了！太不可思議啊！不，這…這完全是天意啊！”

米顧俊握著馮棲梧的雙手，說：“老排長，你一退役後，一點兒消息都沒有，仿佛人間蒸發似的，我找了很多戰友問及您的情況，都杳無音信。您後來複原去哪裏了？”

原來，馮棲梧、米顧俊是502機械營的戰友。馮棲梧是一排排長，馮棲梧當年是部隊裏的技術骨幹，不僅業務能力突出，還會慧眼識珠、發掘人才。米顧俊是後來的新兵，恰好分配到馮棲梧的一排裏。不到半年的時間裏，馮棲梧發現，米顧俊頭腦聰明，勤快好學，馮棲梧決定把米顧俊培養成機械連的尖子。接觸之後馮棲梧與米顧俊私人關係很鐵，親如兄弟，無話不談。

一次馮棲梧和老鄉聚會期間，馮棲梧得知一名文藝女兵想找個對象，馮棲梧突然想到了米顧俊，經多方聯係，米顧俊和穀蘇生正式確立戀人關係。兩年後，馮棲梧轉業地方，結束軍旅生涯。從此馮棲梧和米顧俊兩人正式“分手”。

後來馮棲梧分配到一家工廠當了一名車間副主任，一幹就是30年。但米顧俊與馮棲梧不同的是，米顧俊不僅是技術拔尖的人才，而且具有創新能力，是部隊急需的人才。幾年後米顧俊也轉業了，那時處於改革開放初期，社會經濟開始活躍，管理人才、技術人才成了各行各業的搶手貨。米顧俊看準時機，工作之餘自學了經濟經貿方麵的專業，退伍前夕，米顧俊考上大學生同等的學曆，轉業期間被某地方的商務局看中，順利成了本地商務局正式公務員。由最初的科員到科長，再到處長，最終成了到商務局的一把手，一幹也是30多年。

馮棲梧、米顧俊分別講述自己的陳年往事後，兩人悲喜交加，熱淚盈眶。穀蘇生也在不停地摸著眼淚。馮坤凡和米雪薇大感意外，馮坤凡心說，這也太巧了吧？父親從來沒提及他年輕的那段往事。自己也不敢隨便問，今天倒好，米雪薇的出現，進而讓自己了解了到父親不為人知的故事。

可是，馮坤凡擔心的事又來了。因為自己在過年期間所發生的各種事兒，父親一直蒙在鼓裏。更沒有想到的是，米雪薇的爸爸米顧俊原來是父親30多年前最要好的戰友。自己和米雪薇想隱瞞是不行了，米家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父親關於我與米雪薇是什麽關係。剛才自己和父親談及自己的婚戀問題，自己還誇下海口說2016年一定能成家立業。父親的脾氣馮坤凡非常清楚，一旦在父親麵前說了謊話，父親肯定會火冒三丈，大發雷霆，無論馮坤凡年紀有多大，隻要騙了父親，父親都要親手收拾兒子，哪怕兒子成家，有了孩子，老爺子都絕不留情麵，照打不誤。馮坤凡知道自己惹了大禍，自己肯定逃不過去父親的“製裁”！

馮棲梧接著問道：“老兄弟，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相遇？哦，你們是看病人了吧？莫非是專程看我兒子馮坤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