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炮、安利、器大活好

約炮、安利、器大活好
微信公眾號“媒記”上，前天刊發了作者“丁藝”的一篇文章“姑娘在電視台實習，深夜老師打來電話…媒體實習那些事兒”。我想要談論的不是文章的內容，光看標題大概都能猜到說的是什麽。有趣的是文章裏對一些詞匯的引申含義，反映了“新新人類”在使用中文時的突破和創新。據作者說，這篇“狗血”文章是一位曾經的電視台實習生的真實故事，故事中的主角化名“七七”，以下是原文實錄，並無刪減、改動。
在天朝C字頭頻道實習，遭遇五旬實習老師深夜約P電話
我叫七七（化名），那時我是普通高校的大三的學生 因為老師的關係，有幸進入天朝某C字頭頻道實習。記得初出茅廬那叫一個激動…滿懷信心，而又戰戰兢兢的開始了自己的實習生活。
本來想做一隻默默的小螞蟻，不料負責人發現了我的存在。於是我就成為節目負責人的助理。當時欄目組裏也有很多實習生，但是我當時比較奇怪的是來的實習生都是女生，不過當時也沒多想。
最初我對他印象還可以，負責人五十幾歲了，看起來是那種有文化又特別粗糙的人。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來毀我三觀了。那天在台裏剪完片子已經是淩晨兩三點了。
負責人突然打電話給我。（以下是對話實錄~未成年甚入！）
負責人： “七七，你年紀挺小的，90後性生活應該都挺開放的，你願不願意陪我上床？”
我：“老師，你是不是喝醉了？”（我了個大擦擦，我特麽年紀小就性生活開放啊！什麽邏輯啊！真是想氣得吐他一身血槽，不過鑒於他還是我的直接領導，不好撕破臉皮，我就給了他一個台階下，然後他下麵的回應又把我三觀碎一地……）
負責人：“沒有啊，我很清醒，你看咱們組裏另一個女生不也跟製片人上床了……而且我器大活好啊，技術好啊……”（聽到器大活好四個字，妹子我已經徹底淩亂在風中，不知怎麽去麵對一個自稱器大活好還要邀我約炮的年過五旬的中老年大叔……orz）
接著中老年約炮男子不顧被嚇壞了的沉默的我，繼續給我安利，講起他第一次見我的感受……
負責人：七七啊，我第一次見你，你穿了一個短裙，當時我就覺得你身材真好，那長腿啊……
聽到這裏，妹子已經快吐了，果斷拒絕了老男人的約炮要求，並且掛了他的電話。好在也是實習後期了。當時已經橫下心做好最壞的打算，明天直接不去台裏上班了。但他也沒再打電話來。
第二天，我回到台裏，製片人告訴我，讓我不要再給負責人做助理了，去做其他工作。原因講得很曖昧。大意是因為組裏另一個某名牌大學的女研究生給負責人“吹了枕頭風”。
妹子雖然是初來乍到，但是也明白是什麽意思了。於是也沒有多問。再後來，製片人跟負責人之間發生了分歧，兩邊鬧著“分家搶人”，給我開出了挺優厚的條件，有一方甚至承諾能去一檔c字頭頻道裏一檔主流節目做編導，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遠離。
對於“七七”所講的這個故事，“媒記君”有如下的評論：隻想對那位年過五旬還自稱“活兒好器大”的節目負責人說，叔叔，您這老年癡呆提前了的虧空都補到腎上了嗎？
我的關注點不在“節目負責人”的道德操守或者身體狀況，卻在本文題目中所提到的三個詞：約炮、安利、器大活好。
“約炮”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估計許多人都明白，考慮到部分朋友也許對這個詞沒有什麽了解，我根據自己的理解嚐試做如下的解釋：約炮 - 非婚戀關係人士之間不涉金錢的性行為邀約。（注：不涉金錢，未必不涉及其他利益輸送。）
我傾向於認為，“約炮”這個詞是“約架”的變體。“約架”是相約打一架的意思，此前網絡上曾經發生過幾起網友之間的惡辯導致約架的事件，造成一時的轟動，相信經常遨遊網絡的朋友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約架”有點像起源於中世紀歐洲的“決鬥”，但是沒有太明晰的規則，有時僅僅是雙方的一種姿態。廣州人把“約架”這種行動稱之為“摎打”，近似於話本小說中的“搦戰”。“摎打”可以是單挑也可能是群毆，到了“社團”的“開片”就一律是打群架，而且不講究人數對等，隻在時間、地點上有共識。“約炮”一詞的起源甚不可考，大致是經由網絡時代催生流行，如果對網絡論壇有較多的了解，想必會聽說過“約炮神器”這個詞，這一點從側麵證實了“約炮”與網絡之間的關係。關於“約炮”，並非當下才有，隻不過從前的說法不同而已。記得香港人曾經流行“打番場友誼波”這樣的說法。廣州話的詞匯和北方話多有不同，譬如北方話說打球，廣州話就叫“打波”，“友誼球賽”就是“友誼波”。不過，前麵提到的“打番場友誼波”卻不是真的要進行什麽球賽，卻是如今“約炮”的隱語。
“神器”這個詞古已有之，既用來作神物的指稱，也代表了皇權或者政權，還泛指兵器。“器大活好”這個詞我倒是第一次接觸，如果沒有前文後理，未必能夠準確領會它的意思。由於那位“節目負責人”先前的話題所及，要理解這個詞就不難了。鑒於對這個詞毫無印象，我想對它的來曆作一番探究，翻查了幾本辭書都找不到這個詞，隻好借助網絡的搜索功能，也還是查不到這個詞的出處。唯一的收獲是知道這個詞的出現不會遲於 2010 年 8 月 14 日，因為我在“搜狗問問”那天的網頁上看到有網友用這四個字來做他的“用戶名”。
“七七”的故事裏，作者把“安利”這個詞使用得有獨到之處，且讓我們再讀一遍那一小段。她說“接著中老年約炮男子不顧被嚇壞了的沉默的我，繼續給我安利......”相信大家都知道，“安利”並不是一個固有的中文詞語，它是一家美國多層次直銷公司 Amway，全稱 American way 的中文譯名，也有些地區把它譯作“安麗”。如此說來，“安利”是一個代名詞，可是在這段文字中，它是被用作動詞，這是為什麽呢？根據我的個人經驗，這類直銷公司的營銷方針就是不斷擴充它的用戶。他們常用的一種手法就是通過現有的會員向外人反複強調公司產品的效能和各種優惠，吸引新客戶，而所有的新客戶就自動成為介紹人的“下線”。找到了“下線”，以後凡是“下線”購買公司產品，介紹人都能獲取提成獎勵，因此他們的會員一個個在不知不覺間練就了一張雄辯滔滔的“鐵嘴”。“七七”在這裏使用“安利”這個詞，對“節目負責人”和“安利”都作了調侃 。不止這樣，“負責人五十幾歲了，看起來是那種有文化又特別粗糙的人。”這一句也很有趣。雖然我實在想像不出“有文化又特別粗糙”應該是怎樣的外在形態，不過還是很佩服這位 90 後大膽創新的敘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