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官場小說《毒城》第一百零八章 牛魔王

十多天以後，珍海特區湯君倍桂生物保健品有限公司總經理鄭可尚，聽說白心潔榮升了一附院消化內科副主任，特地在坐落在老江口最繁華的朝陽步行街的，養心齋國學藥膳調和體驗館擺了一個飯局，表示祝賀。

小輩們快活，老一輩都沒有來，隻有立誌要做印中流親兒子的省衛建委副主任石在建到了。話說回來，隻要有白心潔到場的地方，要想讓石副主任不來，那是有一定難度的。印中流自己沒來，派了外甥，天實貿易公司總經理李偉代陪。

作陪的不是印中流的兒子印喜鬆，而是外甥李偉，不用說，這個飯局是有正事要談。這不，鄭可尚領來了一位陌生人。白心潔剛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還以為鄭可尚帶來了一位外國友人。隻見這個男子三十七八歲年紀，生的身材高大，高鼻深目，下巴上濃密的胡須刮得鐵青，上唇留著一抹在中原地帶非常少見的一字濃須。

“這位先生，請問您中餐吃的還習慣嗎？”酒過三巡，白心潔很有禮貌的問道。本來她想用E語搭話，可是她的GRE詞匯雖然曾經背到了30000以上，但是口語實在是拿不出手。

“尊敬的天使一樣美麗的小姐，很遺憾，我不得不指出您的一個小小的錯誤。”一字須男子站起身，向著白心潔躬身行禮，一邊雙手遞過來一張名片，一邊說，“我是從假包換的C國公民，我和我爸爸還有我爸爸的爸爸都是。我非常熱愛我們的偉大祖國，她是一個多民族的大家庭。”

這個人的普通話很流利，但是有著一種怪怪的味道。白心潔接過名片來一看，上麵印著：深川特區萬事得醫療儀器總公司董事副總經理牛宏偉。

其實這個牛宏偉跟白心潔的便宜老公印喜鬆很熟，隻是沒見過白心潔。他感覺白心潔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身份，又解釋說：“我是來自西疆省的韋沃族，帝都大學物理係畢業的。我的名字是阿卜杜勒·買買提·克裏姆，漢字名字叫牛宏偉。我自己起的，意思是很大的一隻牛，我和我爸爸還有我爸爸的爸爸都喜歡牛……”

白心潔聽了這話，忽然覺得這人傻的有幾分可愛，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她這一笑不打緊，好似一朵芙蓉瞬間綻放，連包間裏大水晶吊燈的燈光都感覺忽然暗了一下子，讓人懷疑剛才是不是停了一下電。對麵的牛宏偉，看著她的笑妍，呆呆愣住了。

白心潔今天穿了一身鴨蛋青的湖絲半袖旗袍，上麵是工筆重彩的大朵出水芙蓉，帶露吐菲。祖母綠的胸針和耳墜，更加襯托的她肌膚白似千年雪，雙眸亮如天上星。

旁邊坐著的鄭可尚，伸手拉了牛宏偉一把，掩嘴笑道：“唉吆，白姐姐別見外，這個天山來的牛魔王是我的好哥哥，從來都是自己人呢。”說著話拿眼剜了“牛魔王”一下，牛宏偉這才訕訕的坐下。說起來，剛才鄭可尚這一剜一笑，個中風情雖然不及白心潔，放到世間女子堆裏，那也算是魅力側漏，少有人敵的了。

石在建副主任方才坐的角度有些問題，並沒有親眼目睹白心潔嫣然一笑的巨大殺傷力，隻是心裏對牛宏偉盯著白心潔看不是很受用，連帶瞅著鄭可尚也有些不順眼，心裏說：“哼，你鄭可尚有這麽一個‘牛魔王’作‘好哥哥’，汪副書記，啊呸，汪省長知不知道呢？”

不過石副主任的不快，很快就被李偉的話一下衝到九霄雲外去了。幾杯12年的習酒下肚，李偉看看祝賀也祝賀完了，氣氛也差不多了，就開口道：“今天恭賀我弟妹白小姐榮升副主任，來的都不是外人。我舅舅說了，大家有話不妨打開窗戶明著說。黑白超這一塊呢，白主任這邊至少是20，30 台，我舅舅醫院差不多80台往上，先從白主任這裏開始用起來。至於咱們石主任這邊，他可是管著一百多家醫院，隻算三甲醫院，就有17所。用好了市場有多大，牛總你們自己算。今天我冒昧說一句，可尚賢弟，你們是不是也得拿出點誠意來。”

鄭可尚笑道：“呸，李偉你這個人可真壞，誰是你賢弟啊？”伸手在桌子底下握住牛宏偉一隻毛手，又說：“牛哥哥，你給大家夥兒說說吧？”

“牛魔王”，啊不，牛宏偉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們萬事得醫療儀器總公司呢，前身是軍工部門的特種壓電陶瓷研究所，上世紀80年代轉產民品以後，一直是國內超聲儀器行業的龍頭老大。革新開放以來，我們黨的曆任領導核心都曾經來到過我們公司，關懷指導工作。這一次準備進軍臨江市場呢，也是得到了軍區孔司令，和省府汪省長的特別關心和支持。”

說到這裏，牛宏偉抬起頭看了一圈，見包括石在建在內都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說：“我們公司雖然現在主打彩色多普勒和伽瑪刀，但是黑白超的老本行並沒有丟下。我們的產品最大的好處就是用著放心，雖然比國際大品牌在精度上實話實說，還是稍有一點點差距，但是明顯好於所有同類國內產品。我們的價格，可是比西門子和佳能Healthcare要便宜多了。”

“你們能給什麽價？”李偉盯著問道。

牛宏偉看了一眼鄭可尚，鄭可尚微微點了點頭，就直接開口道：“都是自家兄弟，啊，姐妹，我就實話實說。這一批黑白超我們就沒打算掙錢，第一次合作，交個朋友比什麽都重要。這樣，我們一台Voluson P109，成本價28萬，報給你們158萬。中間130萬，今天在座的，一人一份兒。”

“那不行，石主任這裏哪兒說哪兒了了。我跟白主任這兒都還有人要打點。兩成絕對不夠。”李偉想了想說，“這樣吧，你們28萬是實價我知道，報給這邊按188萬。多出來30萬，我和白主任一人一半。石主任，您看這樣行嗎？”

“我，這個，白主任，印校長也是這個意思嗎？”石在建眼巴巴看著白心潔道。

“李哥說是，那還有假？”白心潔對著李偉眨了一下大眼睛，又笑眯眯看著石在建，嘟起了小嘴兒。

“是，是是。”石在建看著白心潔嘟起的紅唇，心頭一陣恍惚，想在桌子底下伸手過去摸白心潔的小手，伸到中間又怕唐突了美人，變成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牛宏偉和鄭可尚交頭接耳嘀咕了一會兒，鄭可尚說：“李總，基本就這樣吧，大家交個朋友。下一步有彩超，石主任別忘了照顧我牛哥哥就好。嗯，我這邊方處那邊也得稍微意思意思，多出來這30萬，也算我一份兒吧？”

李偉點頭，白心潔同意，石在建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這酒終於喝到了皆大歡喜的最佳氛圍。推杯換盞之間，還有意外的驚喜。在座的諸位，有一個算一個，竟然都是國粹京劇愛好者。

有白心潔在場，石副主任半瓶習酒落肚，有意賣弄一把。起身推開椅子，解開外衣扣子，一手叉腰，一手捋了捋頂門的長發，拿起架來，上了一段《武家坡》。

“一馬啊……離了西涼哦界……”麒派老生還真是叫他唱的蒼涼悠遠，票友裏絕對是一把好嗓兒。

“好！”李偉帶頭鼓掌，鄭可尚是拍著桌子叫好。

眾人裏邊，白心潔的梅派青衣剛學不久，唱的一般。不過就她這模樣要是扮上，估計貴妃還沒開始喝酒，底下的這觀眾就得醉倒一半兒了。西疆人牛宏偉，居然也能來兩口兒《鍘美案》。唱的最好的，還得說是鄭可尚。他的程派青衣從唱腔到念白、身段、眼神，已入化境，不輸專業的京劇演員了。

大家夥兒開心，酒喝的不少。李偉平時深藏不露的酒量，今天算是遇上了牛宏偉這個對手，兩人最後哈哈大笑，直接對瓶吹。然後互相攙扶著，去找廁所了。鄭可尚摟著白心潔的一條胳膊，直叫姐姐；白心潔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終於習慣了喊他“妹妹”。把小鄭可尚給高興壞了，又幹了幾杯，終於倒下。石副主任在建，早已出溜在桌子下麵，睡著了。

今兒這一場酒，白副主任心潔，妥妥搞定1000萬還掛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