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警察下了車,開口問後邊跟著的一個年紀挺大的警察:“你看清楚了,高速路監控上拍到的是這輛車嗎?”
“沒錯,曲科長,沙州的車牌,那兩個學生仔在休息區上的這輛車。”那個年長警察答道。這時候,從兩輛車上陸續下來六七個警察、輔警。兩邊的宿舍樓上都有燈光亮起,有人從樓上的窗戶裏探出頭來張望。
其中一個穿著輔警製服,手裏提著一根膠皮警棍的漢子上前,一把揪住出租司機的脖領子,吼到:“娘買比的,你拉的那兩個殺人犯呢?你把他娘給藏到哪裏去了?”
出租司機一聽“殺人犯”三個字,“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帶著哭腔喊道:“不是啊,俺沒藏,俺不知道啊,不是俺做下的……”說著話磕頭如搗蒜。
這名輔警反手一個嘴巴子抽過去,將出租司機打翻在地,嘴裏罵著:“娘賣比的,還敢抵賴,人要是跑了拿你去頂!”一邊說,一邊揚起手裏警棍,劈頭蓋臉就往下打。正打著,夏正陽像一頭野豬一樣從樓道裏衝了出來,張開兩手攔在輔警麵前。
輔警往後退了兩步,手裏警棍指著夏正陽喊道:“就是這個殺人犯,兄弟一起上啊!”三四個人圍攏上來,警棍、皮鞋往夏正陽身上招呼。夏正陽蹲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任怎麽打,就是不吭聲。輔警吆喝著:“娘賣比的,小子你挺有種啊!”手裏警棍更加舞的“呼呼”帶響,“啪啪”在夏正陽身上亂抽。
印中流放下已經轉醒過來的白心潔,像個怒目金剛一樣出現在樓門口,大聲喝止:“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憑什麽毆打我的學生?”
“老家夥,少管閑事!再羅嗦連你一起拷上。”輔警對著印中流叫嚷。
“好啊,你來拷吧。”印中流腳下不丁不八站立,坦然伸出雙手。
輔警被印中流的軟釘子給頂了一下,有點下不來台,回頭看看去科長正抱著胳膊,冷冰冰的表情看著自己。輔警回身“嘩啦”一聲亮出手銬,走過來真就把印中流給拷了起來。正想把印中流給拉走,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冷不丁從背後衝過來,幾乎把輔警給撞了個跟頭。
眾人吃了一驚,齊刷刷的目光盯向這輛奧迪車,隻見車頂上亮著一盞小警燈,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又高又胖,一張大白臉生的麵團團的,穿一件淺綠色襯衫,敞著懷,沒帶帽子。下車先掃了一眼先前來的兩輛警車上“臨N”的車牌,慢條斯理的開口道:“這是哪裏來的野狗,敢到老子的地盤兒上來撒野?”
輔警一聽這話,再加上剛才被這輛奧迪車碰的一條腿生疼,火撞腦門,輪著警棍過來,想要往胖大男子身上招呼。
“停下!胡老四你個芍貨,還嫌捅的簍子不夠啊。”刀疤臉警察攔住那名輔警,走過來上下打量著胖大男子,狐疑的問:“老鄉,請問你是……”
“誰他媽是你老鄉。老子是臨江市公安局,警務督察支隊支隊長王大民,你們他媽是哪個單位的?警銜,警號!”胖大男子一瞪眼,喝問道。
打人眾人這回被鎮住了,扭頭看向刀疤臉。刀疤臉臉上還在陰晴不定,又是兩輛防爆車開了過來,“騰騰騰”從車上跳下十幾個荷槍實彈的警察,亮出手裏的微型衝鋒槍,把先前來的一夥人團團圍在當中。
“王支隊長,誤會,誤會啊。我們是水洞縣公安局的,來這裏也是執行公務啊!時間緊急,還沒來得及……”刀疤臉這回慌了手腳,一連聲解釋。
“什麽貓洞狗洞的,我現在懷疑你們假冒人民警察,無故毆打人民群眾。都給我帶走,協助調查!”王大民下了命令。剛才還在打人的一夥人這下全都慫了,乖乖的被下了手裏的家夥,押到防爆車裏去。
“還不快把這位老師的手銬打開!”刀疤臉盯著先前那個輔警低聲說。那眼神,恨不得把那家夥千刀萬剮。
輔警點頭哈腰走過去,掏出鑰匙,要給印中流開手銬。印中流微微笑道:“不必麻煩了,我就這樣挺好,咱們去政法委評評理。”刀疤臉一聽這話,眼前一黑,差點兒背過氣去。
王大民把刀疤臉一幫人全部抓走,把出租司機也帶上,又帶著夏正陽去驗傷,開著五六輛車回市局。印中流穿著睡袍,帶著明晃晃一副手銬子,也跟著去了。屋裏的白心潔趴在窗口,看的清清楚楚,以為印中流、夏正陽都被抓走了,心裏又急又痛,眼淚禁不住又掉了下來。
哭了好一會兒,她又抓過手機,給遠在香江的呂一鳴打電話。就跟在路上打了多次的情況一樣,對方電話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