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衛建委主任傅莊棟是個不苟言笑的老頭。他本來是搞體育出身,帶的女子田徑隊出了成績,屢屢打破世界紀錄,還拿了不少傲運會金牌。論功行賞,他一直作到了國家體委副主任。後來田徑隊被查出服用興奮劑,很多金牌被取消。但是傅莊棟早已高升,那些就跟他沒關係了。他在副主任位置上,一待就是是十多年,論年資早就應該升正部級,可是狼多肉少,沒地方安排。後來上麵領導可能覺得他搞興奮劑有一手,也算是會下藥,那就去衛建委吧!這麽著,他當了衛建委主任。
關於他還有一個段子。據說他因為副主任當的太久,好不容易熬成正主任了,還是被人叫做“傅”主任,所以特別痛恨這個“副”字。看文件時,隻要看到,一律劃掉。有一次下麵藥廠報上來一種新藥,他看到一個“副”字,大筆一揮,給劃掉了。結果新藥上市,大家一看說明書,上麵寫著:“本藥無任何作用”。
當然,這都是段子,作不得真。
調查組組長雖然是個外行,但是副組長鄭皋福院士,可是正牌兒的牛津大學生化博士,海龜科學家,不好糊弄。所以汪副書記還是打起精神,小心應對。
本來中午宴會的時候,汪副書記早就打聽到這個傅莊棟主任十分好酒,而且海量。他從省委接待處。調來了兩箱30年的茅台,還有F國紅酒。又特意安排了副省長馬小花,和衛建委的單佳茵,這兩個模樣挺養眼的女幹部作陪。心想隻要把傅主任給喝好了,下午的會就問題不大了。結果等他至完歡迎辭,傅主任已經攤開兩手,就等著端酒杯了,馬小花和單佳茵這兩個娘們兒,別扭著臉遲遲不肯起身敬酒。更討厭的是宣傳部長餘紹峰,他一口一個“傅主任”的叫著。要知道,大家都稱呼傅主任“主任”,特意省掉這個“副”的音,以免犯傅主任的忌諱。這個餘紹峰,不是故意搗亂嗎?
這還不算,傅主任等了半天,不見有人上酒,開口道:“嗬嗬,早就聽說你們臨江物產豐富,誰來介紹一下,都有什麽特產啊?”
汪副書記馬上心領神會,敢情這位傅主任,是喜歡喝稻花香、黃鶴樓啊?這好辦,一揮手就讓把這兩種酒端上來。這時候餘紹峰來了一句:“傅主任,您真是見聞廣博。哈哈,不瞞您說。我們臨江出拖拉機啊!嘉陵牌拖拉機,農民兄弟們都很喜歡,哈哈。”回頭看看女服務員端著的酒瓶子,又說:“傅主任,下午的會議很重要,中午咱們就不上酒了吧?”
說起宣傳部長餘紹峰,他並不是沙州人,甚至不是臨江本省人。當年他從臨大經管學院畢業後,留校當了老師。跟醫學院的印中流年紀相若,很談得來,成為了莫逆之交。後來餘紹峰因為幾篇文章寫得好,受到當時還是臨江市委書記的王東輝賞識,被調到市委政策研究室。餘紹峰學術功底紮實,文采出眾,而且政策理論水平和政治嗅覺都有獨到之處。多年執筆王東輝的大文件,寫的既高屋建瓴,又深入細致,稱得上“敢上九天攬月,能下五洋捉鱉”。為王東輝官至省委書記,立下汗馬功勞。自己也從省委政研室主任,一路做到了宣傳部副部長。就連後來的省長張振東,也曾經私下感慨說,如果不是東輝書記實在離不開餘紹峰這支筆杆子,不肯放他下地市一級鍛煉,這個省長他張振東都不一定有份兒。
後來餘紹峰因為亂睡人家小姑娘,被他老婆捉奸在床,惹惱了王東輝。但是家醜不可外揚,王東輝將他踢出省委大院,去做《臨江日報》總編輯。但是此人確有真材實料,參與新聞體製改革,組建琅江傳媒集團,一直幹到董事長。把臨江的幾家報紙、電視台,尤其是網絡新媒體這一塊,搞的有聲有色,在全國都掛了號。後來一次省委換屆,經過張振東力薦,餘紹峰出任省委常委、宣傳部長。餘紹峰當然投桃報李,在常委中,一直與張振東共進退。
餘紹峰不僅學富五車,講黃段子也是一流好手,從《瓶金梅》到莫裏斯帕爾敦,說起來都是繪聲繪色。今天中午宴會,傅主任因為沒喝上稻花香,心情欠佳,吃了沒多少就推說累了,拂袖而去。同來的鄭皋福院士和幾個司長,倒是不以為意,聽餘紹峰抖開了話匣子,段子滿天飛,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連一貫老成持重的省政法委書記黃家強,也是忍俊不止。隻是將汪副書記一人,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但是玩笑歸玩笑,餘紹峰還是從鄭皋福口裏,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帝都也出現了幹性霍亂疫情,今上龍顏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