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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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官場小說《毒城》第四十三章 爆屍

(2020-04-08 17:47:41) 下一個

高能預警:本章基於人體解刨真實記錄。女士慎入。

 

臨江大學醫學院解剖試驗樓,位於學院後山的一個山坳裏,遠離其他的建築。平時人跡罕至,環境十分幽僻。

四個人順著小路,穿過茂密的鬆林,來到一棟灰白色的小樓麵前。這棟小樓是七十年前,J國占領時期所建。樓高隻有兩層,地下室卻有四層,最下層原來是一間間,帶鐵欄杆的水牢。J國占領軍曾經在這裏,將數以百計的囚犯,用於人體試驗,研發痰阻、鼠疫等細菌武器,還進行過活人人體解刨。據說,有人聽見過,每到暗淡無星的夜晚,地下室深處,就會傳出來隱隱約約的呻吟聲和歎息聲。

今夜殘月高掛,寂寥無星。

解剖樓早已人去樓空,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一座座圓形的窗戶,就像是某種怪獸張睜開的眼睛,黑洞洞的。整棟樓裏沒有燈光,隻有門前一盞路燈,散射出昏黃的光暈。燈下的鬆枝在風中搖擺,留下一道黑影,忽大忽小,就像一隻伸向樓門的巨手,一探一探的。

幾個人走到樓門前,呂一鳴掏出鑰匙,開鎖,推門,忽然聽到一陣淒厲的狗吠,嚎了兩聲,又戛然而止。就好象被什麽東西,一下子扼住了喉嚨。呂一鳴他們知道,這棟樓的地下三和地下四,經常關著一些解刨用的動物,有狗並不奇怪。

呂一鳴先走進去,按動電門,走廊裏的燈亮了。他們坐電梯,下到地下室。冷庫和屍體解剖室,都位於地下二層。

按照衛建委的通知,今天送到的這句屍體,因為需要馬上檢驗,並沒有送入冷庫,而是直接推進了解刨室。這裏實際沒有致病細菌實驗室裏的生物安全艙條件好,但是細菌實驗室沒有解刨人體的安全許可證,所以屍體解剖必須在這裏進行。

一直沒有人說話,大家默默的進入準備室,換好防護服,帶上黑色的老式的防毒呼吸麵罩,笨重的護目鏡,經過消毒程序,走向樓道最頂端的屍體解剖室。

頭頂的日光燈忽然不亮了,走廊裏一下子變得很黑,隻聽到幾個人“咚咚”的腳步聲。白心潔伸手抓住了呂一鳴的一隻手,幾乎同時,宋睿睿也抓住了呂一鳴的另外一隻手。幾個人進入了解剖室,武曉蕾打開了裏麵的無影燈。

這座解剖室呈圓形,地上刷著墨綠色的油漆。地麵靠邊上有一大塊深色的印記,從某個角度看,有點像一個人躺在那裏。據說從早年就一直這樣,怎麽刷也刷不掉。屋頂上白色的牆灰,有的地方已經開始剝落,中間懸掛著一輪巨大的無影燈。

無影燈下,一座冷冰冰的鐵製解剖台,上麵蓋著一塊白布。白布在燈光下,白的有些刺眼,底下凸顯出一個人型。這就是今天需要解刨的屍體了。半小時後,所有器械、容器、藥物準備完畢,解刨開始。

責無旁貸,呂一鳴主刀。白心潔擔任他的副手,宋睿睿切片,製作樣本,武曉蕾負責拍照、記錄。開顱鋸和截肢鋸這些電動設備,在學校時都是由夏正陽負責使用。現在,也隻能是呂一鳴全包了。他站到解剖台前,回過頭來對著幾個人點了一下頭,看到大家都點頭,伸手拉開了白色的屍布。

這是一具年輕的男屍,全裸,中等身材,頭發長亂,皮下脂肪很少,肌肉結實,手腳關節粗大。看起來,像是常年勞作的樣子。無影燈下,男屍的麵色灰暗,雙眼緊閉,眼窩內凹,兩腮縮下去很深,口鼻處有黃色液體滲出。四肢皮膚色深,軀幹部分顏色較淺,全身遍布大麵積黑色屍斑。腹部隆起,陰囊鼓漲呈黑色,陰莖呈深灰色卷曲狀。

武曉蕾翻動屍體,拿著尺子測量各部分尺寸,呂一鳴說話的聲音透過呼吸麵罩傳出來,聽著有點怪:“中度腐敗,屍僵消解,初步估計死亡二十四到四十八小時。”宋睿睿作著記錄。

呂一鳴伸出手在屍體腹部輕按,測試屍斑變色程度。這時候,出現了一件怪事。屍體的陰莖竟然自己慢慢伸直了,然後緩緩抬起頂部,就像一條從草叢裏立起來的眼鏡蛇,正對著白心潔站立的方向,嚇得她後退了半步。然後這條蛇旋轉了半圈,開始迅速脹大、伸長,直至十七八厘米長,頂部包皮外翻,露出裏麵已經腐爛成糜狀的龜頭。武曉蕾幾個人不由得呆住了。

呂一鳴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是屍體肛門括約肌閉鎖,腹腔內腐敗氣體過多,腹壓過高造成的,是正常情況。等會兒切開腹膜時,要注意體內氣體、液體外泄。”

其實,呂一鳴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隻是在資料裏看到過腐敗屍體受到擠壓,可能出現陰莖勃起。聽到呂一鳴說是正常情況,幾個人重新鎮定下來,繼續手裏的工作。

呂一鳴接過白心潔手裏的解剖刀,刺入屍體右側耳後,深入至骨骼,然後刀尖轉向下方,切至頸部,沿肩線向外,自腋窩處再向下,刀鋒向左側稍傾斜,至肋骨下緣,轉彎橫著切開腹部,再從另一側耳後開始,同樣切開。然後從胸腹部切口向上,剝離胸部皮膚及肌肉組織,再到頜下及頸部皮膚,將皮瓣上翻。屍體變成了臉上蓋著一大片自己翻過來的胸部組織的樣子,胸腔正麵的肋骨、肋間肌以及頸前器官全部暴露在眾人麵前。

呂一鳴刀法嫻熟,動作幹淨,這個過程隻用了十幾分鍾就完成了。武曉蕾忙著拍照,閃光燈一亮一亮。宋睿睿說:“鳴哥,印老師說了,這次不需要進行外觀整理。”她的意思是說,一般醫生在解剖打開胸腹腔時,基本是采用直上直下從中間劈開的“一字型切開法”。好處是簡單省事,壞處是事後妝殮遺容的時候,刀口不好掩飾。這具屍體目前無主,而且被懷疑死於烈性傳染病,解剖後很可能就直接高溫焚毀了,不需要顧及最後的遺容好壞。所以,不必要采用對技巧要求更高的“Y型切開法”。

“是不是傳染病,目前尚未確定。死者的親屬,可能還在到處尋找自己的親人。我們這樣做,也是對死者的一種尊重。”呂一鳴解釋說。宋睿睿聽了,點了點頭。

等呂一鳴剝離完胸壁軟組織和肌層,白心潔上前,用鑷子將腹膜提起一點,準備讓呂一鳴用刀將提起的腹膜切開。進行這種操作的時候,需要小心翼翼,以免切割損傷到腹腔的髒器。

意外突然發生了。就在呂一鳴的刀尖剛剛碰觸到腹膜,就聽見“嘭”的一巨聲,屍體的腹腔猛然裂開,騰起一陣紫黑色的霧狀物。黑霧中間,一股粉紅色的液體騰空而起,竄起來一米多高,在空中崩裂,四散飛射,濺的幾個人滿頭滿臉都是,視線一下子就模糊了。

呂一鳴覺察到傍邊有人向著他猛撲過來,他本能的將手裏的解刨刀刀尖後轉,才沒有刺中來人。來人死死摟住了他的身體,胳膊卡住了他的呼吸麵罩進氣管,他感覺到一陣窒息。解剖室內藍光閃爍,揚聲器裏一個機械的女聲響起:“有毒氣體泄漏,馬上撤離。有毒氣體泄漏,馬上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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