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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從召喚,我才成為我——《中國好歌曲》李夏觀察

(2015-01-25 06:11:29) 下一個

《境界》獨立出品#人物#《中國好歌曲》


文/範學德

編者按:3月21日,《中國好歌曲》落幕,很快上了微博熱搜詞頭條,長達3個月的選拔中,劉歡組學員李夏是很特別的一個。不僅因為搖滾樂,更因為他的歌聲中對出路的追尋,對靈魂的關照。

     

召喚的鍾聲一次一次從遠處傳來/那個聲音在催促我趕上這趟列車/ 灑脫的自由讓我不顧一切的奔跑/從此對我身後這片廢墟視而不見。

    

音樂背後,他年輕的生命也因為聽從上麵來的召喚,從想自殺的巨大黑暗中掙紮而出,逃離了真實人生的廢墟,有了值得紀念的時光。 


奔騰的《午夜快車》

    

李夏的《午夜快車》中,有三個關鍵詞:“我”,“在”和“選擇”,當他從心底唱出“我沒有選擇”後,大喊了一聲“耶!”

    

我選擇,故我在。

    

我的存在是一個不斷選擇的過程,我選擇了什麽,我就會成為什麽,或者說,我就是一個怎樣的“在。”

    

歌中,“午夜的星光已不再閃耀”,夜空幽暗而深邃,前方不知道會有什麽等待著我,旅途會發生什麽,“我”選擇了“我沒有選擇!”,去那“一個我從未去過也不知名的地方。”義無反顧,無所畏懼,絕不回頭。

    

李夏的歌唱出了生命的勇氣和冒險。

    

大哲學家蒂利希在《存在的勇氣》中說:“所謂勇氣,就是不顧非存在這一事實而對存在進行自我肯定。”因此,“勇氣總是包含著一種風險,它總是被非存在所威脅。”

    

“說到底,有限的存在就是非存在。”

    

“在我們時代,對懷疑與無意義的焦慮壓倒了一切。”而存在的勇氣,就是把絕望與無意義接受下來。

     

不顧“未知”,“幽暗”這一切“非存在”的存在,不顧在隧道的另一邊會有什麽等著我,把這一切都接受下來,納入到我的生命中,在其中竭力地保持“我”,豐富“我”,成就“我”,成為“我”之所是。這就是“在”的勇氣,選擇的勇氣。

    

《午夜快車》是勇者之歌,麵對著幽暗而行,帶著破碎而生活。

    

當李夏最後一唱三疊地唱著“寶貝我不在乎,讓我告訴你 ,踏上這旅途 ,我再也回不去 !”全場都被震翻了,劉歡激動地起來鼓掌,一片沸揚,我也是這樣。

     

這就是生命,這就是我,什麽黑暗,什麽險阻,什麽失敗,“我不在乎!”因為這是我的路,走在這一條路上,我才能成為我。

 李夏首先踏上了追求靈魂的音樂之路。


音樂是暗淡生活給予我的唯一喘息


 李夏大概在母腹中就喜歡上了音樂,他母親是陝北人,愛唱歌,可能在懷他的那十月就不斷地唱著歌。


李夏自述,“我媽是我們那兒出了名的金嗓子,我小的時候,她一邊幹活,一邊就一直唱歌。”


“去年過年我回家,我媽說要給我唱首歌,我說我不聽你唱我都聽煩了,她才不管我,自顧自唱了起來。陝北民歌,她一唱我就在那偷偷地抹眼淚。她唱得太好了,感情,技巧,氣息,音色都太到位了。” 

 

上高中時,他聽到了“NIRVANA樂隊”的搖滾樂,從此就愛上了搖滾。

 

高中畢業後,他上了銀行學校,畢業後賣保險,直到有一天一個吉他手組織個樂隊,找他當主唱,於是,他就把工作辭了,第一次踏上了“午夜快車”,雖然是在本地,但勁頭是一樣的:“寶貝我不在乎,讓我告訴你 ,踏上這旅途 ,我再也回不去 !”隻是那個“寶貝”當時是一份有穩定收入的工作。

     

但李夏注定是一個不安分的人,雖然在寧夏唱開了,並得了一個“寧夏噪音”的雅號,但他想去北京,在他看來那才是音樂的殿堂。

     

十年前,李夏不在乎家人反對,決然地踏上了北上的列車,就有了這一首歌,最初名字叫《今宵列車》。他聽到了召喚。在原版中,有這樣幾句歌詞:

    

“召喚的鍾聲一次一次從遠處傳來,

     那個聲音在催促我趕上這趟列車,

     灑脫的自由讓我不顧一切的奔跑,

 

從此對我身後這片廢墟視而不見。”  


 這一條路,荊棘叢生,雜草瘋長。他和一些懷抱著音樂夢的北漂們一樣,艱難地走著,有一段時間,連活下去,吃飯,都是問題,需要靠父母和親朋好友來接濟,一個西北漢子,陷入如此境地,這其中的苦痛和恥辱,大概隻有李夏自己心裏清楚。而他的女朋友甩他的原因也很簡單,“沒用”,或說,“沒錢。” 

     

直到2012年,立東樂隊的第一張專輯《立東》製作並發行,“窮”還是死死地纏住李夏和他的夥伴們。

     

專輯錄音曆時一年半,期間故事無數。去年雨季錄音棚年久失修漏雨導致錄音工作停滯三月,今年新年鼓手劉淼的手骨骨折,停滯一個月。所有的錄音工作完成三天後BASS手師振凱車禍致鎖骨骨折……

     

一無所有的李夏們說,“很多人在唱情歌,千篇一律的麻木重複,我們堅持做的是有價值的音樂”,這是一種“更真實更有靈魂的音樂。”

     

在“中國好歌曲”這個舞台,劉歡肯定地對李夏說:“你做到了。”

     

李夏和他的夥伴們都沒想到,專輯首發500張全都賣光了,而《立東》獲得2012 年度音樂風雲榜最佳民謠樂隊提名,最佳民謠專輯提名,最佳民謠新人提名,專輯中歌曲《小牡丹》獲得最佳民謠歌曲提名。

    

對此,李夏評論:音樂本來就有生命,所以我們就有生命。

   

《立東》問世後,李夏寫到:

    

“以前的我們很不現實,未來的我們大概還是一樣,音樂是這暗淡生活給予我們的唯一喘息,是與現實無關的自由。”

                      

憋在裏麵的巨大黑暗消失了


李夏在《午夜快車》結尾唱著:“寶貝我不在乎,讓我告訴你 ,踏上這旅途 ,我再也回不去 !”

     

但遠方在哪裏?這旅途要通向何處?細思量,如果沒有終點,描繪這旅途的最準確的詞匯,也許就是空虛或絕望。你隻是不斷地走,直到那一天,你走不動了,但遠方,還是在後退。

    

直到有一天,李夏發現了,多年來一直以為是自己踏上一輛列車走向遠方,其實,是遠方一直向自己走來,直到自己發現了,這就是我一直想回去的家園。

     

1月28日,我準備寫李夏的評論前,在微博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他立即回信,6個字:“以馬內利,謝謝。”

     

原來他是基督徒。他又回信說“我是李夏,感謝神。”由此開始了我們私下的交往,並促使我閱讀他的全部微博,50多頁,2300多條。

     

轉折點在李夏無路可走之際。他回憶說:

    

“2010年,我受到了一次失戀的嚴重打擊,以前在戀愛方麵一直很驕傲,都是我拋棄女孩,這一次是被女孩拋棄,它就像一記重拳,一下子把我狠狠擊倒在地,每天隻能睡兩個小時,終日以淚洗麵,老想自殺,活不下去,極其自卑,有時身體就像被火燒,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種被燒痛的感覺,很痛。


還有時,感到黑暗抓住了我,整個人都被黑暗控製住了,一點也動彈不了。

    

在我最痛苦時,以前身邊的那些誌同道合的朋友們,我們以前在一起談道談佛,談得天昏地暗,但現在一個人也不來了,就把我一個人留在天昏地暗之中。

    

就在這時,一個人來了,而我與他在此之前誌不同道不合,他就是灰子,他是一個基督徒,信耶穌,而我信佛信道。

    

就是這次參加《中國好歌曲》的灰子。他是我的鄰居,他以前跟我講過多次耶穌基督,但我聽不進去,我就用中國傳統的那一套東西跟他理論,十分驕傲。我這次失戀後, 他沒離棄我。


其實他和我一樣,當時也窮困潦倒,卑微到了極處。但他每天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給我做飯,幫我打掃衛生,陪我聊天,開導我。

     

這樣的日子持續三個月,直到有一天他看我實在難過,他就帶我禱告。那天隻是念了耶穌教我們的“主禱文”,突然我感覺心裏的洪水泄閘了,憋在裏麵的巨大黑暗和痛苦一下子消失了。


同時,我感覺到在我身後,有一雙溫柔的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好像有人在我的耳邊輕輕的說:“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就這樣,我信了耶穌,他救了我的性命。2010冬天就跟灰子去教堂。”

    

我問李夏,教堂裏有哪些東西打動了你?

    

他說,當然是讚美詩了。特別打動我的是《阿門頌》,還有《榮耀頌》。

     

我驚訝,在教會主日崇拜結束後,都以唱它作為結束。全世界的教會,大概都這樣。幾百年,上千年了?我說,這些旋律都很簡單。

    

李夏回答,越簡單的,越打動人。

    

我問,那你也一定喜歡《奇異恩典》這首聖詩了,旋律也是很簡單,但歌詞非常深刻。

    

我哼哼,奇異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

    

李夏說,唱過,非常喜歡。

    

我問李夏還喜歡什麽,他說,福音書。他說,主耶穌太牛了。他是一個特別有愛的神,走到哪裏,就把愛帶到哪裏。他特別在乎窮人,社會底層的人。他首先考慮他們的生存需要,看到門徒餓了,他先想到他們吃的。對那些跟隨他的人,也是這樣。

    

李夏說,耶穌對人有特別的憐憫,關懷。我去的教堂也是,什麽人都有,連收破爛的人都去,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不分有錢人,沒錢的人,有地位的,沒地位的。這令我特別感動。

    

李夏說,自從灰子帶他用《主禱文》禱告後,自己漸漸也學會禱告,為自己禱告,求主幫助我早日康複,也為我周遭的人禱告。


就這樣, 我睡眠的時間一點一點增加到了三個小時,四個小時,七個月之後,沒有看醫生,沒有服藥,我竟慢慢恢複了正常。

    

朱波的死和上帝之光

     

這七個月中還發生過兩件事,讓李夏永難忘懷。剛信主三月,他老家銀川的一個朋友朱波的女朋友給我打電話,說朱波病了,讓他回去看看他,於是他回到老家,見到朱波以後他講了得病的來龍去脈。


以前,朱波是一直看聖經的,後來到了北京,住在李夏隔壁室友的房間,當時他們都不懂拜偶像啊什麽的,隻是跟所有的中國人一樣,對信仰一無所知,就是在家裏擺個菩薩什麽的,求求財,求求保佑平安。


當時李夏室友的房間裏放了一個佛頭,有一天晚上朱波做了一個夢,夢到那個佛頭有了身體,跟他對話。之後,他回到老家就開始念起佛經什麽的,也開始了打坐。

    

在他“修煉”的過程中,受到了許多攪擾,由於他缺乏明確的基督信仰,他不明白那是什麽,還以為這些是會讓他更快得道的踏板,終於有一天他走火入魔了,他的腦子裏有了另外一個人,一直在他的腦子裏說汙穢的話,但他沒有去求主耶穌,反而去找了一個本地的神婆子幫他做法。


那年12月,西北的大冬天,一天午夜12點,他就站在十字路口,讓那個神婆子在他身上紮滿了針,做法。

     

經過那次以後,他的腦子裏有了三個女人跟他說話,變得更糟了。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李夏已經信主,但有一天他做夢,夢到李夏很著急的找他,他嘴裏說的方言都聽不懂,後來李夏就把他從房間拉出來,帶到一個房間門外,一腳把門踹開給他看門內的景象,原來屋裏掛滿了死羊。

     

他醒來後就想到要給李夏打電話,通了電話才知道他已經信主了。


於是回去以後李夏就帶他去教會,教會裏的弟兄姊妹們也為朱波禱告,但地處偏遠,邪靈攪擾的事情發生後沒人知道怎麽辦,更不會驅逐邪靈什麽的,李夏的時間也有限,正好趕上那段時間要發專輯,就先回北京了,沒想到,一個月後朱波就自殺了..... 

     

李夏說,朱波是一個心地特別善良的人,也非常聰明,如果能一直信主肯定是主的好孩子。


他走了後,他的女朋友原來是穆斯林,現在也改信基督了。還有他去世前一直照顧他的一位朋友也信主了,並且這位朋友老婆今年的預產期竟是朱波的生日。

    

李夏說,他之前一直在尋找的一位心儀的姑娘,找了她一年多,找到她那天也是朱波的生日,今年是李夏結婚的日子,也陰差陽錯的定在了朱波生日那天。

    

李夏說,我們實在沒辦法否認也許這是來自天國的訊息,我們都相信他不是自願要自殺的,而是他身體裏的邪靈作祟,我們也都相信神能讓這一切變成美好。阿門!

                     

又見“小牡丹”

   

李夏在微博寫:“朋友啊,你帶給我的總是憂愁。愛情啊,你總是帶給我憂愁。生活啊,為何你總是帶給我憂愁。”   

    

“家園,一片死寂。年華,沉默不語。愛人,我拿什麽報答你。黃昏,不再被視為奇跡。讓我們在短暫的生命裏擁有自由,為那唯一注視你的目光舞蹈。”   

    

“馬上就要看到/我會去的地方/ 我已經觸摸到/不願等待的心跳/隻有他最清楚/風會指引方向/唯一伸向遠方的路。”

     

還是李夏的主題,出發,奔向遠方,甚至在情歌中,李夏也擺脫不了“在路上”這個主題。在“寶貝”這首歌中,李夏唱到:“告別昨日孤單舊時光,黑夜中尋找光亮。一次一次跌倒在路上,一次次充滿力量。” 

    

 李夏最著名的一首情歌是《小牡丹》,“春天過了你會來/ 我問過天上的雲彩/心裏有個你的樣子/ 小小一朵紅牡丹。”

    

這不止是情歌,也是真實的情史。他後來回憶說:“2010年在北京地壇音樂節,我生日第二天,演出後,碰到了一位在北京留學的倫敦姑娘Stephanie‘小牡丹’。可當天沒有鼓足勇氣跟這位姑娘說話,之後,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後來在網上找到了她的照片,下載到手機裏,一見到外國朋友就拿出照片打聽,但一直都沒找到她。

     

到了2011年夏天,有一天,我去北京的寧夏大廈吃飯,在飯館樓下碰到了她,我覺得再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就鼓足勇氣跟她說話,約定第三天一起吃飯。

    

第三天趕上北京那場大雨,整個城市都被水淹了。我當時開著車感覺像在河裏劃船,她在路旁打著雨傘等我……就這樣,一見鍾情,我們在一起了。”

     

李夏告訴我,2011年他剛信主時,開始學習禱告,其中一件事禱告了很久,主啊,讓我遇到她。

    

我問李夏,你信主後最大的變化是什麽?

    

李夏說,每一步都在上帝之光的照耀下,都不敢想象以前的日子是怎麽過的,糊裏糊塗,昏天暗地就過去了,混混沌沌,現在,我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麽,生命中有了值得紀念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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