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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在大學裏並沒有如願找到男朋友。工科大學嚴重的男女比例失衡,相貌不太醜的女生很容易成為“香餑餑”的。來找春寒打八十分的男生很多,約她單獨看電影喝咖啡的幾乎沒有。不知是不是春寒在牌桌上的霸氣嚇倒了他們。春寒還會用撲克牌算命,喜歡裝神弄鬼,把前來摸牌求桃花運的男生講得一愣一愣的,說春寒是能夠預知未來的“巫婆”,可怕可怕。再加上她是學霸,幾乎次次大考拿第一,男生又說她是“東方魔女”,智商太高,沒人敢要了。
春寒有些懊喪。但戀愛的事一定要男生主動。她心裏急,表麵卻裝著若無其事。
春寒畢業分配回福州,爸爸動用了自己在重工業係統的關係,將她安排在一家建築工程設計院做助理工程師。春寒終於有了第一個男朋友小吳。小吳是春寒的中學同班,從廈大畢業後分到省政府。小吳頻繁來找春寒,還以老同學的名義上春寒家對她的父母噓寒問暖,討兩位老人歡心。春寒大學寒窗四年沒有人追,心裏著急慌張,怕變成老姑娘,見到老同學對自己獻殷勤,萬分感動。小吳一表白,春寒馬上就答應了。
夏晴分到了外貿公司做業務員,男友小林去了銀行。她和春寒兩家都裝了電話,兩人不時煲電話粥,還相約著一起逛夜市和看電影。夏晴告訴春寒,她和小林感情穩定,準備半年後打結婚證。小林的高幹爺爺已經為他們準備了婚房,正在裝修。到時春寒一定要做她的伴娘。春寒喜滋滋滿口答應。
幾個月後,夏晴突然紅著眼圈來找春寒,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她和小林分手了。
在春寒詫異的目光中,夏晴說起了這樣一個故事:有一回夏晴去外地出差,告訴小林一星期後回來。沒想到業務進展得很順利,她三天後就回福州了。按捺不住對未婚夫的思念,她到菜場買了一堆好吃的,事先不打一聲招呼就去了小林家,想偷偷做些好菜等小林下班,給他一個驚喜。夏晴有小林家的鑰匙。她悄悄開了小林家的門,卻看到了一個未婚妻不該看到的一幕。夏晴腦袋“嗡”的一聲,發瘋似地衝到赤身裸體的小林跟前,狠狠摔了他一巴掌,轉身跑了。
從此,夏晴再也不接小林的電話,小林在外貿公司門口和夏家門口堵她,向她賠禮道歉,她也不理,甚至對小林吼道:“再糾纏我,我就報警,或者找你們單位領導去。”小林見她心意已決,也就不來了。
聽完夏晴的敘述,春寒抱著滿臉淚痕的夏晴,也禁不住流下傷心的淚水。姐妹倆啜泣一陣後,夏晴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我又訂婚了,未婚夫是加拿大華人,我很快要移民加拿大了。”
春寒“啊”的一聲,呆若木雞。這邊才分手,那頭就訂婚,這變數也太快了吧?
夏晴又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她和小林分手後,萬念俱灰,成日在家以淚洗麵。剛好媽媽的老同學陳阿姨來家裏閑聊,說起自己的遠房侄子小陳是福州郊區的,八年前去加拿大的UBC(卑詩大學)讀經濟學博士,畢業後在溫哥華的一家金融公司做數據分析,最近剛剛入籍。小陳年過三十,還沒成家,家裏人急了,讓他回福州相親。夏晴聽了,靈機一動,對陳阿姨說:“我沒有男朋友,能介紹小陳和我認識嗎?”陳阿姨喜出望外,趕忙說:“我來安排安排。”夏晴很快和小陳見了麵。小陳隻有一米六五,和夏晴一般高,而且麵相比較土,一看就知道是鄉下出來的,這讓夏晴有些失望。小陳對夏晴一見鍾情,和她聊了好久。夏晴覺得他口才不錯,不愧是喝過洋墨水的經濟學博士,而且也比較老實。見麵兩次後,小陳向夏晴求婚,他說夏晴的氣質和美貌早讓他神魂顛倒了。夏晴在經過七十二小時的考慮後,答應了小陳的求婚。兩人準備趁熱打鐵,盡快打結婚證,這樣小陳可以早一點申請夏晴去加拿大定居。
“夏晴,你怎麽可以這樣?為了一個加拿大身份草率下嫁?一個女大學生,如此行事,和市井小人有差別嗎?”春寒有些憤怒地譴責她。
春寒太了解夏晴了。夏晴在山東美女級別的媽媽的調教下,打小普通話就說得字正腔圓,常常代表學校參加朗誦大賽。夏晴特別瞧不起福州人說普通話時帶著的“地瓜腔”,不時嘲笑春寒的普通話"h"和"f"不分,"m"和"n"混淆,將吃“肉”說成吃“漏”。她曾模仿春寒的發音調笑春寒:“你這個虎糾人灰常灰常的可愛。”開這種玩笑時,她幾乎忘了自己也有個福州老爸,算是半個福州人。另外,夏晴是絕對的“外貌協會”的,身高太矮長相平凡的男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前男友小林的爺爺是山東人,1949年隨著南下的大軍解放福州城,從此留了下來。小林這個山東人的後裔高大英俊,又講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是夏晴的“菜”。春寒萬萬沒想到夏晴失戀後會性情大變,為了加拿大身份嫁給身材矮小滿口地瓜腔的虎糾鄉下男人小陳。春寒比較清高,從不願將愛情和金錢地位擺在一起考量,一旦決定愛了,就要幹幹淨淨單單純純的。
麵對春寒的指責,夏晴隻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不懂背叛的滋味。我付出太多,多年後才發覺感情被玩弄,早已無地自容了,巴不得馬上一走了之。小陳是我的救命稻草。”
夏晴和小陳很快在福州打了結婚證。夏晴堅決不肯在福州辦酒,拿到加拿大移民紙後,匆匆地走了。在這期間,春寒幾乎沒有去看她,也沒有特地和她道別。她心裏堵著一口氣,不是很想見到這個兒時的朋友。而且,她的心裏煩得很,和小吳的戀情幾乎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