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各自曆史上一次非常致命霧霾災害

近來柴靜自費製作的有關霧霾的視頻，在網上引起很大的反響和討論。筆者認為，改革開放以來通過參考國外環保法律，中國各種環境法目前已經齊備，主要是執法問題（Enforcement of the laws）。當然，這裏有商人逐利，地方官員失職，百姓飯碗等等，問題比較複雜。但是，中國整體經濟的目標GDP已經調低,意味著追逐高GDP的方針發生改變。政府有責任積極引導產業結構調整轉型，繼續關閉高能耗低產出企業，加強執法力度以減少空氣汙染。筆者認為，從某種意義上講，允許柴靜的視頻批評有關部門不作為，挑戰有法不依的現象是一種積極的信號。表明政府看到了其問題的迫切性。由於視頻中，柴靜多次提到倫敦的霧霾。這裏筆者就介紹一下，英美兩國各自曆史上一次非常致命空氣汙染導致的災害。

 

英國的曆史上最嚴重的空氣汙染事件發生在1952年12月5日的倫敦，也稱為“Great Smog”或者“Big Smog“。當時，由於天氣嚴寒加上反氣旋（Anticyclone）和無風等氣候條件，使得燒煤的產生的炭塵染汙物在城市上空以形成了一層厚厚的霧霾。這霧霾持續約了5天時間，隨後由於天氣變化而散去。 然而這幾天的霧霾卻十分致命。發生霧霾的第四天，已經導致4000未成年人死亡，10多萬人因煙霧對呼吸道的影響而生病住院。最近有研究表明，實際死亡人數要大得多，估計要三倍以上，約12000人左右。大多數受害者多為非常年輕或年老者，或已患有呼吸道疾病的人。主要死亡原因是，由缺氧和煙霧造成肺部感染引起的肺部空氣通道阻塞所致，包括呼吸道感染而引起的支氣管肺炎和急性化膿性支氣管炎。

當時的倫敦已經以霧都而聞名。戰後的倫敦住宅取暖用煤檔次低，煙霧中富含二氧化硫。此外，在大倫敦地區有眾多的燃煤發電站，包括富勒姆，巴特西，泰晤士河畔，與泰晤士河畔金斯頓。當時英國國家氣象局，在大霧期間公布霧霾含汙染物每天為：1000噸煙塵顆粒，2000噸二氧化碳，140噸鹽酸，14噸氟化合物和370噸二氧化硫。平日裏空氣中混有煙囪釋放微粒，車輛排出的廢氣，以及其它汙染物如二氧化硫，形成一個持久的黃黑色煙霧。隻是12月5日在特殊氣候條件下積累，來的更大，更密集，更久罷了。導致除了地鐵外，許多公共交通和救護車服務停止運行。受害者們隻好自行到醫院就診。煙霧之大甚至影響到室內活動，許多音樂會和電影院放映因無法觀賞隻好取消。

幾天的霧霾就造成如此大量的死亡，迫使人們對空氣汙染危害性以及環保重要性有重新的認識。於是公眾要求政府加大監管空氣質量，支持增強研究環境保護與健康之間的關係，推動對環保和空氣汙染立法。 由此催生了的多個環保法，其中就包括了1956年通過的清潔空氣法案。此法案1968年又進一步修改。

圖1。A tugboat on the Thames near Tower Bridge in heavy smog. （from internet)

圖2。Heavy smog in Piccadilly Circus (from internet)

以下視頻關於倫敦的“Great Smog”：

 

無獨有偶，遠在北美大陸的美國，在倫敦霧霾慘案四年之前，也發生類似的悲劇,既1948年10月27號的多諾拉（Donora)事件. 霧霾的形成也是由於特殊天氣條件-空氣逆反（air inversion）引起，持續時間同樣是五天，致使20人死亡，7000 多人生病住院。後續研究表明實際死亡人數要好幾千，外加800多動物死亡。屍檢結果表明在受害人體內吸入的氟達到致死量，比正常高出20倍。在鋅冶煉過程中產生的氟氣排放到空氣中，被受害者吸入後死亡是其首要原因。

多諾拉是賓夕法尼亞州的一個小鎮，人口約14000人，坐落在莫農加希拉河邊，距匹茲堡約24英裏（39公裏）。美國鋼鐵公司設在多諾拉的鋅廠及線材廠每日排放出大量的氟化氫和二氧化硫。 當空氣對流良好時，霧霾並未發生大量積累。可是，1948年10月27日，天氣條件出現逆溫層現象，也就是說地麵攜帶汙染物的氣流溫度比高層氣流溫度低（通常越高越冷，與之相反稱為“逆溫”），因此地麵汙染空氣冷，密度大且重，故無法向上對流。這樣，霧與空氣中的汙染物混合，形成厚厚的，黃色的，刺鼻的霧霾，籠罩多諾拉上空達5天之久，直到下雨後才散去。霧開始的第二天，就引起當地居民咳嗽和呼吸困難等征狀。許多呼吸道疾病和死亡最初多歸因於哮喘。10月31日待到下雨霧霾散去之時，這個14000居民的小鎮，已有20名居民死亡，大約7000生病。事件發生後一個月內，另有50名居民死於呼吸道感染。在其後的六十年中，鎮上死亡率遠高於附近其它鎮子和社區。美國鋼鐵公司於1966年關閉的這兩個工廠。

從多諾拉霧霾災害事件中，美國公眾認識到空氣質量與環保的重要性。實際上，不光是工廠排放汙染空氣，汽車也是一樣。１９４７年，在洛杉磯市出現眾多由於汽車尾氣排放的受害者。1952年12月汽車尾氣排放導致的光化學煙霧事件中，洛杉磯市65歲以上的老人死亡400多人。其後，1955年9月，悲劇再現。在大氣汙染和高溫下，兩天之內，65歲以上的老人又死亡400餘人，許多人出現眼睛痛、頭痛、呼吸困難等症狀。因此這一係列空氣汙染災害推動了環境保護立法。美國1970年終於通過的清潔空氣法案 （Clean Air Act， 1970），由美國環保局製定和執行該法規。注意，美國在多諾拉霧霾災害事件後22年才完成清潔空氣立法，可見環保的進步並非易事。

圖3。A plant in Donora, Pa., belches clouds of smoke in 1948. (from the exhibition at the town's smog museum). 

圖四。A plant in Donora, Pa.. The photo is from the exhibition at the town's smog museum.

以下視頻關於美國的多諾拉霧霾事件（逆溫層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