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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急就章(105)

(2025-10-11 08:25:54) 下一個

眼見滿清的敗落及黑船事件中幕府的軟弱態勢,日本大和民族的精英們直麵歷史與現實,明確指出日本不仿照西方帝國列強,則永無前途。至今中國人一直在嚷嚷日本侵畧罪行不可饒恕,是的日本軍國主義侵畧所犯罪行決不能忘記,但中國人卻至今仍不明白如何去直麵歷史,因此一直對歷史充滿了朦朧感。所謂“直麵歷史“其中的一種就是以歷史的角度去看歷史。那時的世界大勢即是森林法則,你不能拿今天的世界規則去衡量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各個國家的政府行爲,就像不能用中華人民共和國今天的法律去要求滿清國民的行爲舉止一樣,同時你也不能用那時的世界規則來爲自己現今的野蠻行徑辯護。當時日本的立國之策如吉田鬆陰所言:“為今之計,不若謹疆域,嚴條約,以羈縻二虜(指英美兩國)。乘間墾蝦夷,收琉球,取朝鮮,拉滿洲,壓支那,臨印度,以張進取之勢,以固退守之基。遂神功之所未遂,果豐國之所未果也。收滿洲逼俄國,並朝鮮窺清國,取南洲襲印度。宜擇三者之中易為者而先為之。此乃天下萬世、代代相承之大業矣”;“今急修武備,艦粗具、砲略足,則宜開墾蝦夷,封建諸侯,乘間奪取堪察加、鄂霍次克。諭琉球,朝覲會同,比內諸侯。責朝鮮納質奉貢如古盛時。北割滿洲之地,南收台灣、呂宋諸島,漸示進取之勢,然後愛民養士,慎守邊圍,則可謂善保國矣。”

看官注意,這是滿清第一次鴉片戰爭及日本黑船事件後,日本精英提出的大和民族希望立於世界之林的基礎,這個基礎能得以成立的前提是推翻幕府統治,把西方帶來的“文明”溶入到日本社會。孔夫子曾言,過猶不及,同樣是麵對列強,滿清的反應是“不及”,而日本就是太“過”了,過的結果就是日後的日本精英們把那個島國引向了擴張和殖民主義,把全日本都籠罩在軍國主義的陰影之下,“大東亞共榮圈”不但給東亞及東南亞帶來了無盡的苦難,至今消除不掉,而且也爲大和民族引來了滅頂之災。“一帶一路”作爲“大東亞共榮圈”的“接班人”,將走向何方?在一帶一路中爲中華人民共和國租下的幾個“香港”將給中國和當地帶來什麼?在經濟侵畧中那幾個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半殖民地將來會發生什麼?這些是值得我們期待的嗎?

讓我們把話題轉回至河田操子,她從小受到的軍國主義教育,就是日本經過了黑船事件,結束幕府統治走進明治時代逐漸形成的以國家爲中心的愚民教育體係。説到這個以國家爲中心的愚民教育,實際並非一蹴而就的,那是轉化於幾百年承繼下來的忠於統治者、忠於天皇的民族基因。比如前麵提到的日本維新精神領袖吉田鬆陰因鼓吹維新、改革體製而被處斬,其絶命詩“吾今爲國死,死不背君親。悠悠天地事,鑑照在明神。”所以可以認爲明治維新後的日本人,這種忠君愛國是骨子裡的印跡,是不自覺的反應。同樣的現象在華夏也是一直存在著,旣使在今天中國人也未曾消減半分。您若指出政府的某點不足,您若是覺得某位領袖並非完美,對這類被洗腦的民衆而言,那可甚於挖了他的祖墳。洗腦的程度會逹到哪一級?這沒人能説得清楚,比如深一點的可能對什麼人挖了他的祖墳根本不會關心,但卻容不得別人對政府和領袖説三道四;再深一點的會無緣無故地把他認爲有害於黨國的人的頭殻砸碎、夫妻反目,更極品的會爲元首把父母送上絞刑架。中國人的這些都可尋源於大和民族,但大和民族有一個優點:犯錯就要承擔責任、爲首者要自裁以謝罪,可惜的是這一優點卻沒傳到中國人身上。

河原操子應該被記住,因爲她是日本明治時期派往滿清的第一位女教習,而當時正是清末新政時期,在華夏女性入學受教育尚未被社會及滿清統治者所允許,也就是女性尚是男性的附庸,中華民族處於未被文明所開化之際,日本卻已經培養出女性教師且走出了國門。要切記當黑船事件時日本不論從國力、科技、軍備都遠遠不如滿清,而且不管是政府的高官還是老百姓在心理上都認爲滿清就是龐然大物。滿清雖稱新政,但仍在抱殘守缺,對變法虛情假意,更惶論君主立憲。而此時的日本已經改革開放,僅僅幾十年就躋身列強並大踏步走向世界,二十世紀初期,日本的精英們也曾大聲地宣告著他們已經立於世界民族之林的頂端。跟上世界的潮流,並與發逹國家並肩,並不是一個民族主義國家的終極目的。北美和西歐的一些發逹國家在此端點上轉向了追求普及民主、人權的道路,這些國家有著比較一致的價值觀。但日本的元首們在此端點上卻更加肆無忌憚地以軍國主義向外擴張、侵畧,結果是大和民族的精英們怎麼也沒想到這也給民族和國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現在的大陸民衆光想著日本與中華民族有著深不可解的讎寃,孰不知滿清八旗如果帶領華夏各民族走了與日本一樣的道路,那世界和中華的歷史是不是要重寫呢?但歷史是不能假設的。十九世紀初中期日本的“改革開放”之路現在看起那也是一步步都走在隘徑與困難的境地,德川幕府以及當時的一部分精英知識分子麵對世界的變化也與滿清八旗一樣主張加強鎖國。特別是時任首席老中的阿部正弘在此之前早就主張加強鎖國,並爲此還計劃了加強軍備。但他後來卻衡量形勢帶領著幕府轉向支持開國的立場,與美國妥協並締結條約,接著調整政策方向。以我所見,十九世紀的日本先是一步步地陷入隘路走向末路,但在千鈞一髪之際又成功地擺脫了困境,捕捉住了避免遭遇毀滅、被殖民的最後機會。如果不這樣,日本或許與滿清、朝鮮及東亞國家地區一樣陷入被侵略的困境。寫到這裡,我想起了“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公小平,在阿部正弘的背影中,鄧公的光輝似乎並不那樣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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