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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閒讀前人尺牘,常有感焉。此類文字,實為漢文之大成,開卷有益,不曉者徒增慚憾。
夫漢語之書麵,曰文言、曰白話。皆語體之文,而非口語也。文言則言文分離,簡練嚴謹。自春秋以下,歷千載而不甚變;白話則以口語為基,稍加斟酌,唐宋始見。以《左傳》《史記》為文言,以《三國演義》《紅樓夢》為近世白話。文言久而規範,白話因時而異。然“以文言道俗情,未學者厭之;以俗語入文章,讀書人嗤之。”此乃漢語之窘境也。
試觀緹縈上書救父曰:“妾父為吏,齊中稱其廉平。今坐法當刑。妾切痛死者不可復生,而刑者不可復續。雖欲改過自新,其道莫由,終不可得。妾願入身為官婢,以贖父刑,使得改行。”此秦漢文言之例也。
又如範文正《與中舍書》雲:“千古聖賢,不能免生死,不能管後事,一身從無中來,卻歸到無中去。誰是親疏,誰能主宰,旣無奈何,即放心逍遙,任委來往。如此斷了,即心氣漸順,五臟亦和,藥方有效,食方有味也。隻如安樂人,忽有懮事,便喫不下,何況久病,更懮生死,更懮身後,乃在大怖中,飲食安可下?”此則宋人白話之例耳。
觀於此,可辨文言、白話之殊。今人往往未曉其別,訛解頻生,亦一可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