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困老人的福利生活

俺在朋友的拉扯下,來到她的老熟人王阿姨的老人公寓.那公寓坐落在灣區的一個沿海小鎮的鎮中心,5 或者6棟錯落相連的二層小樓,綠樹成蔭,曲徑通幽的花園,樓下正好有公共汽車站,對麵馬路是很繁華的商鋪,其中還有99大華什麽的.200來 戶人家,其中近150戶是華人.

朋友在很大的停車場找了個沒有號的車位停下來,給王阿姨打電話,因為每棟樓都進不去樓門,全是要用鑰匙才能進的.我四處眺望,有個老中男在草叢中打太極,有倆老中在樹下問候閑聊,有老外晃晃悠悠走向停車場似要駕車離去.王阿姨那邊說馬上下來接我們.

王阿姨一點不老,60初看著象50初,瘦高幹練,上海人.她和朋友寒喧兩句吳濃軟語,和身邊穿過的一兩個老中招 呼兩句,就引我們進了那象筒子樓,旅館,辦公樓一樣的她的老人公寓.進屋一看,一室一廳,廚房和客廳相連.大約有個500到600平方尺.王阿姨說,這房 是她老頭兒申請的,凡年齡過62歲,工作點數不夠40,月收入870多以下的都可申請等待.她家是去年下來的.

俺們坐下來開聊.我問老人這房自己交多少錢,王說根據收入而定,收入三分之一.我掐指一算,說你這還不到 三百吧,是最便宜的嗎? 王說是這個價,但算交的一般的.我問有何其他福利.她說冰箱,暖氣發的,水煤氣政府管.電費一月少於20刀的自己付.多的政府會通補.老人中有特會算計 的,故意再買大電爐,一月燒過20刀電,填個表,政府以後月月為他們付電費.我指著電視旁的按扭問那是什麽.她說是警報器,萬一誰有個病災,一按那兒,三 車就都來了.他們公寓還有兩位專職服務人員,為他們提供語言,填表,政策等服務.

我問刨去房費,老人的生活是否很拮據?王阿姨笑著說,是沒啥錢,不能象你們年年出門旅行,給孫子們的禮物也不會很大,但是,老人的吃飯不太花錢,倆人兩三百就足夠了.平時和其他老人一起吃個補肥也沒問題.看病不花錢,吃藥做手術不花錢,衣服也沒倆錢.

說話間,有電話響起,對了,電話也免費的.中文電視上天天還有廣告宣傳,叫老人都快向政府申請免費電話福利.有老人急切地吆喝她去搓麻.王阿姨把睡房裏看 電腦的老伴吆喝出來,派他上陣.王阿姨神采飛揚地說,這搓麻是他們老人的最重要的生活,一天25刀,從早玩到晚,最多輸光25,也還可繼續搓.總體看,大 家都是不輸不賺.

要想玩,去舊金山,他們老人有福利,早7點在大華對麵8毛錢的車票,(俺們坐地鐵得10塊呀!),晚上再坐這福利車返回.在矽穀一帶玩,他們樓下的公車,一個月20塊的月票,也是個好選擇.王阿姨說她自己家還有一輛車可用.

俺腦子裏忽然閃現出由於學校教育經費短缺,俺這兒的高中雨季時,房頂漏雨,教室發洪水,多年來不得真正解 決問題;因為學校教育經費短缺,加州教師接二連三地上街遊行示威,甚至有老師稱以後不要再批改作業,不為學生寫申請大學的推薦信;因為政府經費透支嚴重, 加州失業金很可能維持不了幾個月了;因為政府大量的支出,導致公務員近期裁員凶悍,我們的消費稅又要上調一個百分點,現在是8.75,明 年就接近10了;我們的醫療保險不斷上漲,一般的小生意人都快買不起保險了,平時的體檢在他們看來都已經太奢侈了.....青年人,.中年人的戰場! 社會貢獻難道會到老年的時候得到回報?象這號稱窮老人的退休生活, 都可以無憂無慮,又多麽安穩有保障,  要是俺們老了,也能有他們這種平實安逸的生活,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401K變101K, 玩股票,投房產地產,真是無所謂的事. 我開始打聽起我是否有可能享受這種窮老人的福利來.

王阿姨說,估計你們這些人都享受不了.你退休後收入要是兩口2000多塊,那房租可就不是三分之一的收入了, 給你調到1000多,你要拿這麽多錢住這這麽小的屋子嗎? 再說,你們是有收入的,不象我們拿政府800多補助的, 政府的救濟政策不對你們啊.還有, 醫療你們也得自己上保險呀,也不是咱這白?卡.想想看, 你們在這兒工作拿夠40點,是有能力的人,不是咱們這些個在這有生存危機的人.這裏的老人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到 一定年齡後,政府給你保姆費,就是你可以一個月30小時什麽的讓保姆為你做飯啦,買菜了,打掃衛生啦,等等.你把保姆找來,為政府添好她的工作記錄和表現,政府按 每小時11多刀付她錢,醫療保險福利如公務員待遇,想做保姆的人多著呐! 王阿姨說,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現在已經被她自己媽媽雇為"保姆"了,因此她也有了一份體麵的工作,明年她家的房租可能也會長了.

俺試探地問,如果加州政府破產了,你們的福利會受影響嗎?王阿姨笑著說,經常聽人這麽問,但大家覺得他們的經費80%是聯邦出的,20%才是州政府出的,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俺又窮追不舍地問,看現在的大形勢,要是聯邦也撐不住了呢,王阿姨依然樂觀地說,聯邦不會 拋棄我們的,我們是一大幫人呢.頂多,把那些綠卡的先拋棄了,他們當中不少是在本國有收入,在這裏又沒啥貢獻的.俺笑著說,得,王阿姨,聽你這番介紹,俺知道不光俺自己是沒希望享受您老的無憂無慮生活了,現在連俺搬俺老娘來享受的念頭也屬不理性了.

俺回到家,立即電告老娘得來的情報.老媽在電話那一頭喊,快幫我辦綠卡,我自帶中國的退休金來享受這般福利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