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吃魚和寫魚
釣魚是世界上開展最多的運動之一，是小孩子，青中老年人的摯愛。
2011年3月11日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春的日子，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如果非找出點特別的，也隻不過偶有含苞的冬梅衝出了積雪，鄰居家的山桃樹枝丫叉又添了新綠，再就是門前的迎春花在冰風中拔出了嘻皮笑臉的嫩芽。但對於我，Angler，Bass，老餘和小史這5位漁翁來講，那天的每時每刻都彌漫著炮火連天似的驚心動魄，愉快中雜著酸辣，激動中摻著鹹苦,一幕又一幕的美好時光就像鋼琴鍵錘一樣擊在細如發的心弦上，發出了串串和諧美妙斷腸式感動的音符，又像一根根柔軟的絲線打著圈纏繞在我們的心頭，輕輕地撓著，揉著，至今都無法將其扯開理順。
那是一個對我們來講一生都難忘的日子，是一個體現著團體精神結著集體碩果的令人刻骨銘心的12個小時。我們在船長的帶領下，在離北卡州（North Carolina）距哈特拉斯（Hatteras）海岸 50多海裏的深海區，戰狂風迎巨浪，群策群力，釣得了我們一生中最大的魚——重約350磅藍鰭金槍魚（bluefin tuna）。有人可能會說：“區區350磅的金槍魚有什麽可以大驚小怪的，某某某在多年前就釣到過500多磅的金槍魚，誰誰誰還釣到過800磅的呢！”朋友啊！別忘了我們不是船老大，也不是漁店老板，更不是粗粗的膀臂上長滿串串肌肉疙瘩的猛男。我們隻是漂洋過海到此求知追識的孱弱學子。釣魚隻不過是我們用來調節生活和工作壓力的業餘愛好。再說，當時我，Angler和 Bass被海浪掀的嘔吐不止，體力已透支到極限，老餘和小史也由於缺眠少覺，體力極為不佳。就是這樣，我們仍然咬緊牙關，不拋棄不放棄，活生生地把這條 350磅金槍魚拖到甲板上，就連久經殺場有20多年漁齡的船長也給我們鼓起了掌聲。
（一）夢的起源：人到中年，小時侯的夢總是眨著雙眼皮向我微笑著。記得上大學的一天，我到圖書館借書，猛然，一張醒目的書的封麵印入了我的眼簾。一條倉皇逃竄的小魚高高地跳出水麵，它的尾尖下麵是一條大魚，張著大口，一張血盆大口。書角上標著5個大字——藍鰭金槍魚。我拿起了那本書，隻看了幾行，就被書裏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了。原來書中的主人翁藍鰭金槍魚和馬林魚（marlin）一樣是骨質魚類中最大的（鯨魚隻能算哺乳動物）。它生出來後能在一年間長到十幾磅的體重，300磅的藍鰭金槍魚隻能算十歲的少年兒，它的成年魚的平均體重一般在800磅以上，最大的可以高大到15尺長，1500多磅重哪。看著看著我挖耳撓腮不停地感歎：“要是能親眼見到藍鰭金槍魚那該有多好啊？”
（二)追夢的開始：隨著時間老人的安排，我似乎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地來到美國生活工作，多年以後又合情合理義無反顧地熱愛上釣魚。回頭沉思，似乎又是異奇異怪的。開始釣不到魚時，吃飯不覺得香，喝水不覺得甜，一門心思癡呆於如何釣到魚上。釣到魚以後呢？又癡迷於如何能釣到的魚更大更多。久而久之，釣魚的心變野了，靈變瘋了。雖然那時隻關心自己門前的為數不多的魚種，漁友們相互之間傳遞的消息想不聽都難，特別是關於釣金槍魚的，傳來的漁訊幾乎把耳朵都磨出了繭子了。擺在眼前的事實是美國整個東海岸到處都能釣到包括藍鰭金槍魚在內的多種金槍魚，隻不過金槍魚的漁季和釣到的機率不同而已。
看到有這麽好的釣金槍魚的條件和資源，想放棄釣金槍魚的念想都不行。但是，世上的一切都是好壞兩麵均等，往俗裏說，釣金槍魚就是往海裏投銀子，一趟下來每個人不投個200－300美金是下不了船的，而且釣到釣不到都是天說了算，很有可能花了錢連個魚腥都聞不到。盡管如此，釣金槍魚漁翁的人數與日俱增，就連我認識的美國漁友中的許多也陸陸續續地釣起金槍魚來了。他們中間有的還真釣到了大個頭的藍鰭金槍魚，時不時地有的漁友還拿手機上的金槍魚魚照來讒我。在這巨大誘惑的不斷衝擊下， 2010年的春天我心靈上的防線終於被衝垮了，一脈脈釣金槍魚的情湧就像脫韁的野馬，宛如上下翻滾的洪流。下決定在幾年裏無論如何也得嚐試一下釣金槍魚的滋味和感受。
其實，我們從計劃釣金槍魚開始，到釣到金槍魚的過程是一波三折，充滿了戲劇性。開始時，根據朋友們推薦和網上查到的信息，我把釣金槍魚的釣點選在馬裏蘭州的海洋城（Ocean City）。先玩個小的，目標魚定為黃鰭金槍魚，找的船是能載6位漁翁的漁船（charter
boat），船長是位當地有名的具有30多年釣金槍魚經驗的高手。為了選個好日子，我提前幾個月就和船長電話聯係上了，在他的推薦下把釣日選在2010年9月份的第一個星期五，然後就是忽悠著找漁友同去了。說也奇怪，我沒有花費很多時間就找到了5位釣魚發燒友，進一步刺探，哈！哈！原來他們也早被釣金槍魚讒的要死呢。
幾個月的等待一晃就過去了，9月初的第一個星期的開頭海況還不錯，但到了星期4突然狂風四起海浪濤天，船長隻得休釣。以後的2周內海麵情況時好時壞，好的日子不是被別的漁翁早早預定了，就是大家湊不齊。到9月中下旬，人湊齊了，金槍魚則跑的無影無蹤了。我隻好心懷遺憾耐心地等到明年了。
記的那是2010年10月底的一天，我和一位漁友在馬裏蘭州一個釣點夜釣藍魚（blue fish）和海鱒魚（sea trout）。當時我正在聚精會神凝視著我的魚杆杆尖，肩頭突然感到被一隻大手重重的一擊，回頭看去，原來是位我認識多年的身高體壯的老墨大哥。握手後我們立刻進入了交談。他告訴我，就在剛剛過去的3月份，他和幾位漁友在北卡州的哈特拉斯釣得了一條約300磅的藍鰭金槍魚。據我旁邊的漁友回憶，當時我兩眼被驚嚇的睜的圓圓大大的，還尤如閃光燈一般閃了無數次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得到老墨大哥的信息後的第二天，我立刻對北卡哈特拉斯進行了調研。談及哈特拉斯首先應該提一提美國東部的外海堤（outer banks）。隻要瞄一下外海堤的衛星雲圖就會想象出它的美麗。這條美國東部具有天斧神工妙作之稱的外海堤長約300多公裏。它像一隻倒插在母親頭上鑲著瑪瑙翡翠的“L”字形的發針，末端隆凸的部分和維州（Virginia）南部相連，而細長的針的身幹斜著插向大海，針尖末端則終止在幾乎與南卡州相交的北卡州南部末端的海水之中，那發針上別著的數顆瑪瑙和翡翠便是大小不一形狀怪異的島嶼了。更令人稱奇的要數那百裏長遠離海岸線的外海堤了。這段蜿蜒細長的外海堤主要是由高矮不一忽寬忽窄的黃色沙丘組成，最寬處有幾千米，而最窄的地似乎伸開雙臂手指能觸及東西兩岸（近百米寬）。就是這樣，仍有一條寬寬的雙向的柏油馬路從中間穿過。沿著這條馬路朝南一直走到“L”形的夾角處，一塊狀如三角形大約有45畝地大小的濕地突然呈現在眼前。據說這塊濕地是多年來從南朝北流向的暖流和從北朝南湧去的冷流碰撞後，水的流速突然減緩，沙泥淤積而成。在這塊不大的濕地上，有碼頭，有十幾條街組成的小鎮，有4－5層樓高的寬大的旅館。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座不大的飛機場。這便成就了具有世外桃源之稱的赫赫有名的哈特拉斯了。
那麽為什麽冬天寒冷的哈特拉斯海域會成為藍鰭金槍魚的釣場哪？對此傳說眾多，最靠譜的要追溯到1993年。在這以前，冬天北卡的海域是否有藍鰭金槍魚，無人知嘵。然而，那時節，最著名的釣藍鰭金槍魚的盛地非波士頓周圍的鱈魚角（Cape Cod），墨西哥灣和佛羅裏達州莫屬了。
據說故事發生在1993年冬天的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一位年輕船長和他的幾位同伴在哈特拉斯周圍的海域拖釣海鱸魚。突然，一根魚杆上魚線末端的魚鉤掛到了一個巨物，魚杆立刻變成“C”形。激動萬分的船長搶先一步抓住了那根已成弧形的魚杆，用力收線，感覺魚線末端死沉沉的，用力扯拉也紋絲不動。船長深深地吸了口氣，攢足了吃奶的力氣竭力猛拉，隻聽得“啪”的一聲，幾十磅拉力的魚線被生生地扯斷了。這位年輕船長心想這魚鉤一定掛在礁石上了。轉腦又一想，不對呀!這麽深的水怎麽會掛鉤哪？於是他再上線上餌，繼續拖釣。每多一會，砰的又一下，一根拖釣的魚杆又被拉成了大彎。船長再次搶先抓住了幾乎彎成90度的魚杆，感覺魚線末端還是重重的沉，不得不象參加拔河運動那樣身體與甲板形成幾乎30度的角，把身體的重量完全壓在魚線上。隻聽到“啪”的一聲脆響，魚杆和魚線同時被拉斷。那叫個慘，不但魚沒釣著，還丟失了幾百塊美金的魚杆和擬餌。回到碼頭後那個心煩氣躁呀，逢人便講述這不愉快的一天。正巧他的故事被一位老船長聽到了。這位心細的老船長心想：“或許有什麽大魚在搗亂？”次日老船長把魚線輪子上換了更吃力的粗魚線，魚杆也是超強加固的。天還沒大亮，就駕駛著漁船來到那位年輕船長描述的水域拖釣起來。大約一袋煙的功夫， “砰”的一聲，他的擬餌也鉤上了一個“巨物”。老練的船長先把船停下來，然後手握魚杆不緊不慢地挑動魚線。開始他無論如何拉扯，魚線末端的巨物就是不動。老船長耐著性子繼續拉扯魚線，突然魚線輪發出“噝，噝”的響聲，魚線輪上的魚線嗖的一聲朝大海裏飛去。這時，老船長心裏有底了：“原來是條大魚在作怪。”於是老船長不急不躁的和這條大魚鬥了起來。經過1個多小時的拉鋸戰，一條400多磅的藍鰭金槍魚被活生生的拉到甲板上。回到碼頭後，這意外的收獲瞬間傳變了整個北卡州海域。從那時起，北卡哈特拉斯就變成了冬末春初釣金槍魚的寶地而名聲四起，威震全國了。
關於這個傳說的真實性，無法考證。但以後發生的事都是真的。自從1993年起，大塊頭的藍鰭金槍魚頻頻地在哈特拉斯附近的深海區出現。每年的1月底，漁翁們象一窩蜂似地擠擁在哈特拉斯小鎮上。釣到200磅左右的藍鰭金槍魚也變成了習以為常的事情。不到幾年的時間，一條巨大的藍鰭金槍魚在哈特拉斯附近的海域被釣起，並打破了釣藍鰭金槍魚的美國國家記錄，從此，北卡州的哈特拉斯一躍成為美國東海岸釣藍鰭金槍魚，尤其是釣巨大的藍鰭金槍魚的最佳海域。在世界範圍釣藍鰭金槍魚釣點的排名上僅次於夏威夷，榮獲第二名哪。
盡管如此，有一事使得眾漁翁百思不解：為什麽這麽多的巨大的藍鰭金槍魚在寒冷的季節不在墨西哥灣生兒育女，反賴在Hatteras周圍的冷水中不走哪？
（三）夢想的實現：對哈特拉斯的釣金槍魚的魚情經過一番了解後，我突然驚覺北卡哈特拉斯才是我要釣金槍魚的釣點，釣藍鰭金槍魚才是我首先要嚐試的。我根據那位老墨朋友提供的信息馬上和船長建立了聯係。經過了解得知這位40歲開外的船長是位北卡州土生土長的有20多年船釣經驗的“老”船長，在晚春或初夏北卡州舉辦的一年一度的馬林魚釣魚比賽中，他曾經連續幾年獲得了第一名。在他的帶領下，釣得200-300磅重的藍鰭金槍魚是常有的事，經過他的手釣得的最大的藍鰭金槍魚有800多磅呢！進一步聯係後，我又有驚人的發現。為了給漁翁們帶來方便，船長還擔負起聯係漁翁的工作。比如你想釣魚，但又湊不齊人數包一天的船。沒關係，船長可以幫助找到其他的漁翁。這樣一來，如果真的沒有漁友願意和我作伴同行，獨闖北卡州哈特拉斯也變的可行得了。
沒多久，2011年在香檳酒的氣泡聲中來到了。新年後上班的第一天我急不可待地通過電子郵件和船長聯係起來，千囑咐萬委托，藍鰭金槍魚在哈特拉斯海域出現後第一時間內通知我。果不其然，2月初釣藍鰭金槍魚的喜報多的象雪片一樣向我飄來，釣得的金槍魚多數在100－250磅範圍內，有的可達300－500磅哪。更重要的是，每次出船漁翁們都滿載而歸。得到這些好消息我如獲聚寶盆一般，懷裏揣著它，心裏暖著它，跳著蹦著找起漁友來了。沒想到絕大多數漁友一聽說要到千裏之外的北卡州釣魚，時間選在2月份的寒風蕭瑟的隆冬，並且還得花上3－4百塊銀子，不是頭搖擺的象撥浪鼓似的，就是低頭不語，還不時地翻著白眼珠子給我看，好像是說：“你病的不輕呀！該看醫生了。”隻有Angler回答的那個堅定：“我和你去，什麽時間都行。”真的，聽到的那一刻我心裏暖暖的，竟然長出了春芽。
接下來是該征得我家領導的許可了。如何開口呢？連續幾天我都默默不語，見到領導後幾次想張口，不知為什麽又給憋了回來，不時的額頭上都急出了汗珠。還得要說夫妻之間的確存在著心靈相通的悟性，我心裏那點小九九怎能逃過她的眼睛哪？“你是不是又想釣魚了？”領導微笑著說。“是的，但我又不好說。”我囁囁嚅嚅著。 “怎麽不好說哪？”領導仰著頭看著我。“這次想玩點大的，到北卡州釣金槍魚。”我吞吞吐吐，扭扭捏捏，好似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有人和你去嗎？”“有！” “那你就去唄！”嘿！我還真沒想到領導的許可來的那麽幹脆利索，高興的我竭斯蒂裏的差一點蹦了起來。
接下來該做的是和船長聯係定下船釣的時間。說也巧，2月份的第三和第四個星期都有一天是空著的（其餘的早被他人預定下了）。在電話中，貪婪的我把這兩天都預定下來，心想：“第三個星期釣不成，還有第四個星期哪！手上抓著一個，眼睛盯著另一個也不算太過分吧？”並且一再囑咐船長幫我再找4位漁翁（他隻允許最多6位漁翁上他那條大船）。
釣魚就是這樣，萬事俱備了，老天爺就是不給你送東風。第三個星期的釣日被突如其來的大風大浪給毀了，第四個星期的釣日也是如此，眼看著時間已經推移到3月份了，我心裏那個煩燥呀，比野貓抓過後都難受。記的是2月底的一天的傍晚，我一人坐在書桌旁，雙手捧著腮發呆，因為船長告訴我3月份的第一個星期有2天是空著的，我腦子裏正盤算：“選那一天好哪？”突然，電話鈴響起，電話那邊熟悉的聲音告訴我是Bass。他聲音發抖，好像受到驚嚇似的，急著問我是否釣得了金槍魚。我有點莫名其妙，急忙回答：“沒有呀。”得知我還沒有得手後，Bass反而嘿嘿笑起聲來，發抖的聲音瞬間變成了西部放歌：“這是天意，讓你等著我和你一起釣金槍魚哪！哈！哈！”原來3月9日開始Bass學校裏放10天春假，他和另兩位朋友有足夠的時間和我們一起去釣魚了。
心算了一下，還差一個人我們就可以包一天的船了。二話沒說拿起話筒厚著臉皮和漁友們又聯係了起來。心想好事多磨，看看是否能“磨”出一位漁友來。功夫不虧有心人，在我的勸導下老餘也願意加入我們的金槍魚之旅了。第二天的早上，我滿腦子隻有兩個字：“釣魚。”等到我通過電子郵件把釣日鎖在3月11日後，這兩個字才饒了我。隨後而來的是漫長令人煩心又令人思念的9個日日夜夜。也不知咋地，我時常在無人時蠖屈著身體畏縮在黑暗的角落裏，偷偷地數手指頭。每個手指的彎曲和伸直意味著一天過去，釋放的是心中積壓的煩悶，得到的是陣陣歡心。
等到還有最後一個手指需要伸直的時侯，天已經大亮，窗外隻有弱弱的風語，室內寂靜極了。那一刻我激動了，心跳也加速了。我咬了咬嘴唇，顫抖抖地撥響了船長的電話。船長粗啞的聲音雜著鬱悶：“明天海浪會很大，你們會受不了的。能不能改換日期？”我固執的堅持著“隻要你能行，我們也能行。”“好吧！我和其他船長商量一下再給你回電。”
以後的等待酷似身體正在被別人用皮鞭不停地抽打，過的分分秒秒都是痛苦的。終於電話鈴聲響起，電話那邊傳來了船長響亮，亢奮和激昂的聲音：“我們都同意出海，明天早上6點碼頭見。”隨後又補了一句：“一般風浪大的天氣魚情都非常好，明天也不應該例外。”船長的最後的那句話就象用纖細鴨絨做的毛筆尖，輕輕撩過了我的心頭，讓人舒服的差一點醉昏了過去。
我立刻把這振奮人心的消息通過電話傳給了Angler，Bass和老餘，大家商量後，決定下午2點鍾在Angler家門口集合出發。誰知老餘那天碰到了棘手的事，我們隻好把出發的時間延遲到5點。另外，Bass也來電了，告知他的倆位朋友中的一位因有急事不能來了。
那一天我仿佛變成了充滿青春活力的戀人，臉上總印著幸福。看什麽都感覺到順眼，吃到什麽都回味著香甜。平時不順眼的事在那天看起來總是鮮花一朵，總是那樣的合情合理。人也變的比以往禮貌多了。午飯過後，看看還有時間，平時最討厭逛商城的我到有著雅性陪著領導穿梭在店鋪之間。
回家後，早早地吃了晚飯，把路上吃的喝的帶足，時間不到5點就高高興興駛車奔向Angler的家。到Angler家時，老餘和Angler已經在門口東張西望的了。“看來還有比我更急的。”我喃喃自語著，隨手把我的包和冰箱搬到Angler那寬敞的大篷車上。看看時間已經5點多了，Bass和他的朋友怎麽還沒來？我馬上電話聯係。原來他倆的汽車被塞在擁擠的高速公路上了。我們等呀，等呀，6點鍾左右他倆終於到了。我們灼急地鑽入Angler的汽車。轉眼見，發動機發出的第一聲吼鳴還沒落，Angler的汽車載著我們已經溶入黃昏的車流中了。透過車窗望去，鉛色的厚雲朵象寬大的波浪一樣扭卷著滾著朝大地壓了下來。因為正逢下班高峰期，路麵上的汽車多的象剛挖開的螞蟻窩裏的螞蟻。沒多久，伴隨著陣陣雷鳴，車外下起了小雨，一輛接一輛的汽車開始減速，然後停停開開。放眼過去，路麵上的汽車那個多，行走的那個慢，就象成群的毛毛蟲在不大的樹幹上你爭我奪地蠕行著。就這樣，本來40分鍾可以走完的路，我們跑了足足兩個多小時，唉！
當我們的汽車行駛在北卡州外海堤時，車外黑的用伸手不見五指來描述也不為過。強風席卷著黃沙鋪天蓋地迎麵撲來，汽車前方的能見度極低。本來不寬的馬路此時也被浮沙半蓋半掩著，路麵變的更窄小了。Angler隻好把大燈打開，小心翼翼地駛著車慢慢地滑行著。到達哈特拉斯小鎮時已經淩晨兩點了。幸虧我提前定了位於碼頭附近的旅館，並讓老板娘在房間的門鎖上留下了鑰匙。到達一座有4層樓房的旅館後，哥幾個頭昏腦脹的，跌跌撞撞地進入我們的房間。還不錯，裏外套間，有4張床，一張大沙發。我們也顧不得洗澡了，看到細心的Angler在睡覺之前在他的手機上把鬧鍾定在早上5點半之後，我便倒在床上，不多時就進入了夢鄉。
正在迷迷糊糊地夢著什麽，耳邊響起了嘟嘟的鬧鍾的聲響，我睜眼一瞧，四周的朋友都已經坐了起來了，有的用手抹著眼睛，有的開始穿衣服，有的雙手高高舉起伸著懶腰。這時，溫暖的陽光穿過窗簾間的狹縫照在白色的牆上，窗外顯著憔悴可憐相的灰灰的禿樹枝叉在緩風中徐徐搖擺著，一陣勁風吹來又象數雙祈禱的大手顫抖地伸向天空，並發出嗚嗚刺耳的響聲。“看來今天風不小啊！”我心裏凝思了片刻，然後急急忙忙穿衣，洗臉，刷牙，吃飯。也就是過了7－8分鍾，我們五人已經是精神煥發，水足飯飽，整裝待發了。
清晨的Hatteras——旅館外的一角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