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休息艙內拿釣魚帶(fishing fighting belt),係在腰上,快!”水手一邊喊,一邊將頭一歪,把他那瞪的圓圓的大黑眼珠子往艙門方向甩去。“唰唰唰”我們又一窩蜂地湧入艙內。我眼明手快,首先發現了掛在坐椅旁的一團釣魚帶,順手從中抽出了一根。扭頭來到水手身邊,雙手哆哆嗦嗦地把釣魚帶往腰間係著。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水手把上魚的魚杆從老餘伸出的雙手上方劃過遞到了我的手中。於是我當仁不讓,左手緊抓魚杆,右手握著魚線輪把,使足了力氣,一寸一寸地搖著。同時把頭扭向了小劉:“老弟!快!幫我係緊釣魚帶,快一點啊!”小劉一個箭步衝到了我的身邊,把滑落在我的大腿根處的釣魚帶往上推了推,然後緊緊地紮在了我的腰間。我趕緊把魚杆的底座插在釣魚帶上。與此同時,這條魚開始發力了,我不得不雙手緊握魚杆。霎時間,“嗖”的一聲,魚線就像離弦的箭,朝著我的正前方飛去。同時一股巨力強壓在我的雙臂上,瞬間,我仿佛感覺到有十幾把尖刀刺紮著我的雙臂,疼的我不得不喘著粗氣,歎籲著,強忍著。
魚線不停地飛行著,快的就像載著病人的救護車朝著醫院狂奔救急似的,不一會,魚線輪上的魚線隻剩下薄薄的一層了。“魚線輪上的魚線都快跑光了,怎麽辦?”我焦急地看了看船長。船長無奈地把雙臂張開,把手掌朝上抖了抖。正在這無望的瞬間,這條大魚突然停了下來。我便開始慌急地模仿著船長剛剛教給我的動作,在腰部的力量的幫助下,把魚杆拉到與身體成70度的角度,然後,慢慢彎腰把魚杆放平,同時趁著魚線張力的下降緊搖魚線輪2-3圈,周而複始。當我吃力地把這條大魚拉到離漁船大約20多米處時,這條大魚餘氣未消,又一股腦地朝我的左側跑了近一百米。第二輪的車輪戰又開始了。這一次由於我的體力已消耗過半,收魚線時感覺到力不從心,不時地被這條大魚拉的跌跌撞撞的,額頭上的汗珠噴泉樣嘩嘩地流了下來。“漁魂王,你能行嗎?要不然讓我試試。”那5位漁友把我圍在其中,一個個生龍活虎摩拳擦掌的。我咬緊牙關,頭來回搖晃,以示否定。心想:“不行,這魚杆還是在我的手裏放心,不就是條大魚嗎,要想讓我放棄,除非把我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我自己鼓勵自己。不一會,一條翡翠藍雜著銀色晶瑩的大魚影影綽綽地出現在離水麵不到1米的水中。這條魚真漂亮,全身布滿銀籃色長短不一的條紋,魚的背部和腹部有排列規則的三角形突起,呈蛋黃色,在深籃色海水的襯托下顯的活鮮鮮的,長長的背鰭銀藍銀藍的,兩隻黑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發出童稚的光。“是藍鰭金槍魚,個頭還不小”船長和水手不約而同地呼叫著,聲音中透著亢奮和激動。“這條大魚已經離我們6米了,5米了,4米了”我使足了勁艱難地搖著漁輪,心裏不斷地數著,盼望著這場人與魚之間的搏鬥早一點結束。水手順手抓過來一根鉤魚的大鉤子,準備著。誰知這條大魚翻了翻眼珠子看了看我們,扭頭又朝前方遊了50多米。這一次我搖魚輪的速度顯然慢了下來,魚線遠端傳過來的巨大拉力把我雙臂上的每一絲肌肉都崩緊到即將斷裂的邊緣,有的肌肉被拉的幾乎冒出了煙來。那時節,我已經感覺不出疼痛了,而是陣陣的麻木感。我一寸一寸地搖著魚輪,心裏暗暗地喊著哼吆嗨吆的號子。終於,這條大魚被我拉到了船邊,船長雙手抓住引線往懷裏輕拉,水手準確地把鉤子紮入魚頭和魚背的交界處,用力把這條大魚拖到與船尾相連的用粗帆布做成的大口袋中。在水手的幫助下,船長用皮尺量了一下這條大魚,又在裝魚的大袋子裏撒放了兩袋冰塊,高興地對我說:“幹的漂亮,這條藍鰭金槍魚至少有52寸,70多磅呢。”。我有氣無力地扭過頭去,衝著楚魂,說: “老兄,釣到這條魚我一共用了多長時間?”楚魂微笑著說:“時間不長,才15分鍾。”
釣到的藍鰭金槍魚
這一次我真的累了,上氣不接下氣地一屁股坐在休息艙門外的軟墊子上,身體癱了下來,兩條雙臂麻酸酸的幾乎都不能伸直。肩部和胳膊上的大小肌肉仍然在顫抖著,感覺人突然縮小了兩圈。但我的心裏的歡喜和快樂好似咆哮奔騰的野火,而我心裏的興奮和激動就像龍飛鳳舞的長河。
我用手擦去了額前的汗珠,眯著眼望去。“哇”我那五位朋友一個個生龍活虎滿麵紅光,腰間都戴上了釣魚帶,圍在船長身邊,就好像即將上台演出的腰鼓隊隊員,挺胸疊肚朝氣蓬勃。尤其是楚魂,腰間捆著的是一條大紅色的釣魚帶,突顯著新郎官的色彩,張著詩歌朗誦時所特有的大口,眼睛一眨一眨地閃著喜色,性急的兩隻手哆哆嗦嗦地在船長眼前抖動著。船長先是一愣,跟來的是咯咯咯的笑聲,直笑得一隻手半捂著嘴,另一隻手指著艙內說:“裏麵有藍色的,去,把這紅帶子換掉。”楚魂灰溜溜地溜進了艙內,出來時,臉上羞得飛出了一枺彩紅。
楚魂又在船長身邊站了一會,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看我。我趁機對楚魂說:“來來來,坐在我身邊,現在還不到7點,一定會有大魚等著你釣的。”楚魂戀戀不舍地從船長身邊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了下來,小嘴撅的高高的。
片刻間,周圍的幾條漁船也開始紛紛上魚了,看到他們有節奏的伸腰直腰的樣子,我就想起來我剛才釣魚的狀態,驟然感到渾身又有了力量。由於我們的漁船已經漂出了漁區,船長又一次把漁船發動起來,往漁區慢慢地駛去。我站起來,把腰板直了直,朝著四周環視著。
深海的早晨簡直是美呆了。且不說這一望無邊的藍藍的大海神兮兮地竟然變成了藍天。也不必說風姑娘牽著徐徐湧起的做著各種怪樣笑得格格響的浪妹妹的手,唱著縹緲神奇勾人魂魄的軟歌。單是眼前的海水的美,已經把我的心騙走了。深海的海水藍的太奇了,一不留心會視為翡翠紫。往深裏瞧,美的簡直讓人不得不屏住了呼吸,陽光在水的淺層交錯相融織出層壓著層,片疊著片,犬牙交錯,盤根錯節,形狀怪異的晶體世界,白的像冰川,滑韻的像玉石,光澤賽珍珠,閃亮似鑽石,有的粗粗壯壯,有的窈窈窕窕,你心裏想它是什麽,它就是什麽,栩栩如生的,簡直是一個活生生的水晶宮。
不知何時漁船已經停了下來,船長和水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漂釣。船長坐下來還沒有顧得上喘口氣,隻聽見老餘激昂地狂叫:“上魚了!上魚了!”那聲音恰似從半空中跳出來的劈雷。果不其然,一根用於底釣的魚杆已經彎的像張弓似的了。船長撲過去抓住了魚杆,用力挑了挑,魚線紋絲不動。船長無奈地搖了搖頭,意思是說:“沒魚,是魚鉤掛底了。”船長又抖了抖魚線,剛要鬆口氣,他手中的魚杆突然抖動不止,魚線向前方飛去。“是條大魚”船長興奮地吼著,順手把魚杆遞給了老餘那一雙張開的已經等待了很久的布滿老繭的粗手。
開始幾分鍾,老餘手握魚杆,瀟灑自如地搖著魚線輪。突然這條大魚發怒了,使足了勁往深水裏鑽。老餘不敢待慢地應和著。他那吃力的樣子顯然說明這條魚給的力越來越大,幾分鍾以後,老餘左手隻能勉強地拉住魚杆,右手吃力地搖著魚線輪都搖它不動,口半張著,喘著發出怪音的粗氣,眉頭擰的像個山包,嘴角朝著左邊歪著,幾乎要脫臉而去,兩隻本來不算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又過了5分鍾,老餘的額頭像爆出了泉湧,汗水嘩嘩地流瀉了下來。“我不行了,誰來替我?”老餘開始無望地高呼著。隻見小劉把袖子往上卷了卷,強先一步把魚杆抓了過來。沒想到這條魚太大了,小劉使上了牛勁也拉它不動。沒有多長時間,小劉緊鎖著眉心,氣喘籲籲,使勁使的臉都扭曲了。船長隻好過來幫著拉線。隻聽到“啪”的一聲,60 磅拉力的引線被生生地拉斷了。大家本來激動無比的心情,瞬間一落千丈。我悄悄地問道:“這魚估計有多大?”老餘把胸脯子挺的高高地,說:“這魚至少有150磅,說它有200磅也不為過。”“漁翁們都有這個毛病,釣不到的都是大的,隨你說。”我心裏咕嚕著。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剛剛過8點。這時,船長又把船開動起來。不一會,又一輪的漂釣開始了。經過一場虛驚,大家都有些累了,紛紛坐了下來。我斜著眼掃了掃我的左側的水麵,有一條漁船在離我們大約60米處漂行著,船上的幾位小夥子手握魚杆正在挑釣著(jigging),顯然他們在用擬餌挑釣。我幸災樂禍地笑著:“白費力氣,這些金槍魚連香噴噴的鯧魚都不吃,還會咬你們的擬餌?”這個念想還沒有來得急從我腦子裏完全溜出來,一位小夥子已經用挑釣的方法釣到魚了,魚杆被拉的彎彎的,看來魚還不小呢。看在眼裏我開始後悔沒有帶上我的挑釣魚杆和魚線輪。
對方用挑釣方法釣到魚的場景船長一定也看在了眼裏。轉眼間,船長拿出了一根帶魚線輪的用於挑釣的魚杆,衝著我們說:“你們誰願意挑釣啊?”“我願意!我願意!”我們發出了幾種聲音。船長把魚杆插在船幫上的插杆洞孔裏,接著說:“醜話說在前麵,誰丟了魚杆,誰賠償500美金。”我們一一點著頭。一聽說丟魚杆要賠錢,大家都猶豫了起來,畢竟大家都沒有挑釣的經驗,說不準,一不小心,還真就會把魚杆丟掉呢。我等了一會,見沒人接手,就拿起魚杆挑釣了起來。這根魚杆確鑿比較重,我十分小心地伺候著。
漁船上用於漂釣和挑釣的漁杆(包括擬餌)
我從深水挑釣到淺水,不斷地重複著。突然,一根魚杆開始斷斷續續地唱起歌謠,我放下手中的魚杆,仰頭望去,離我們不到10米的水麵上出現了幾條5-6磅身上布滿黃綠藍紫多彩斑點條紋的鯕鰍魚(MahiMahi),它們正在搶著吃漂在海麵上的餌魚。一條鯕鰍魚突然咬住了漁鉤,船長及時把魚杆高高挑起,魚在空中翻了幾個圈,又落入水中,但是依然被鉤在魚鉤上。船長順勢把魚杆遞給了小朱。碰到這種情況,應該緊搖魚線輪,一口氣把魚拉到船邊。殊不知,小朱沒有經驗,隻專心如何把魚杆插在綁在腰間的釣魚帶上。線一鬆,魚竟然脫鉤跑的無影無蹤了。大家頓時發出“唉唉”的歎息聲。大家正在為跑掉的魚惋惜時,第二條鯕鰍魚又上鉤了,船長又把魚杆遞給了小朱。我不得不從小朱手上把魚杆搶了過來,三下五除二,一陣猛搖魚線輪把魚拉到船邊,水手眼明手快,及時地用大鉤子把這條魚挑到船上,大家一陣歡呼聲。唯獨小朱,撅著嘴唇,低著頭。我急忙上前解釋,把釣鯕鰍魚的要領慢慢地講給他聽。小朱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甩著小臉笑了。
這時節已經是中午時光了,夏日的烈炎使著勁地烘烤著大海,滾滾的熱浪一波接著一波地撲麵而來,像夏日黃昏時,頭上頂著的一群群小蚊蟲似的,纏著我們緊隨不放。沒多久,我們的小船就好像漂動在烤箱裏一樣,而我們就好像被裹在烤的焦黃的皮衣裏似地,全身熱的大汗淋漓。小朱,小劉和小何為了躲避豔陽的爆曬不得不躲藏在船艙裏,不一會,都歪著頭睡去了,隻有我,老餘和楚魂在堅持著。我仍然不停地挑釣。老餘則幫著水手漂釣,從把魚鉤鉤在鯧魚嘴內,到慢慢地隨著船的漂動放線等都是他一手操辦。楚魂則一會兒幫助船長漂釣,一會兒在我休息期間接我的班繼續挑釣著。
已經是漲潮的時分了,海底的洋流的速度越來越快,水麵上的浪湧不時地撞出潔白晶瑩的浪花,拍打在船幫上,一顆顆清涼的水滴不時地灑在我的身上,讓人感到舒服極了。為了讓餌魚能漂在水中,船長不得不把魚線收回來,把氣球從魚線上拿掉,又把餌魚拋入水中。用於底釣的那根魚線上又加了一個4盎司的鉛墜。正在我們忙忙碌碌的時節,我們不遠處的漁船上,有位漁翁在船頭釣到了一條大魚,正在拚命地和魚鬥著,一會兒被大魚拉到船尾,一會兒又被大魚拽到船頭。船長也校仿著跑到船頭漂釣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遠方傳來了小鯨魚“嗚嗚”的叫聲,軟軟的,仿佛在說:“媽媽!媽媽!你在那哪?”“孩子!不要怕,我就在你的身邊。”鯨魚媽媽發出了低沉而安詳的聲音。然後,媽媽和孩子給我們演唱了一首長達十幾分鍾的小合唱。“嗚嗚!哇哇!咪咪!”那天籟之音撥動了我隱藏久遠的深深的愛。在那一刻,我和楚魂都被生命的美妙驚傻了。都放下手中的釣具,靜靜地傾聽著,仿佛在那一刻我們各自找到了屬於我們自己的伊甸園,心裏有說不出的幸福感。在這刻骨銘心的時刻裏,我在想:“單是有幸聽到鯨魚的歌聲,這次船釣也值了。”
突然,“嗞嗞嗞————”老餘的魚杆狂叫了起來,連四周的空氣都應和地笑了。老餘雙手抓緊了魚杆,等了大約15秒鍾,猛地把魚杆高高舉起,魚已經牢牢地鉤在魚鉤上了。老餘用驕傲的眼神撇了撇我,信心十足地搖起了魚輪。不知何時,在艙內睡覺的另外三位朋友也興致勃勃地衝了出來。記不清是小朱還是小何伸出雙手向老餘要魚杆。老餘把臉一沉,急忙把身體的背部給了出去,還連連搖頭,嘴裏嘰裏咕嚕地,大體的意思是這魚從頭到尾是我釣到的,應該由我釣。我的心猛跳了幾下便熱了起來,心想:“也是,老餘辛辛苦苦冒著炎曬在船上釣了大半天了,好不容易釣到一條魚,那能讓別人享受呢?”
這條魚顯然比上一次跑掉的那條魚小多了,老餘似乎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把這條魚拉到了近前。盡管這條魚可能不是太大,它的力氣還是有的,一口氣朝老餘的前方跑出去40多米。有了上次釣大魚的經驗,老餘不慌不忙地有節奏地彎腰挺腰,收著魚線,5分鍾後,這條魚再一次被拉到漁船的近前。水手及時用雙手抓住魚線,和老餘一起用力往上提。這一次太輕敵了,隻聽到“砰”的一聲,60磅拉力的魚線在綁鉤的地方斷了。船長和眾人發出一片惋惜聲。從現場上看,顯然是水手的失誤造成的。“唉!真可惜呀!”我不斷地為這不應該的失誤歎籲著。據後來老餘講,這條魚估計在 40-50磅之間。
我看了看手機,時間是12點正。船長再一次把漁船調整到開始漂釣的位置,然後冒著炎日的爆曬,親自到船頭漂釣起來。水手和老餘各自守著一根魚杆漂釣著。那時的我除了兩臂的肌肉隱隱作痛外,體力已經完全恢複。雙手握著魚杆挑釣著,並且不斷地在船尾更換著釣位。其餘的4位朋友顯然有些累了,一個個坐在艙內閉上了眼睛,歪著頭。估計也就是一袋煙的功夫,當我把擬餌挑起的時候,“砰”的一下,一條魚咬鉤了,我用力把魚杆挑起,讓魚鉤在魚嘴裏紮的深一些。這條魚開始用全力逃竄,魚線“嗖嗖”地朝遠方飛去。根據這條魚的拉力判斷,這條魚的大小應該在40-50磅左右。“是我自己釣這條魚呢?還是讓朋友們過過癮”我的思想鬥爭了起來。最後決定還是讓朋友們上上手,也算是練練兵吧!畢竟我已經釣到一條了。想到這裏我扯開嗓子喊了起來:“上魚了!上魚了!艙裏麵的朋友們有誰想過過釣大魚的癮呀?”我的話音還沒落,小何和楚魂好像從天而降,出現在我的麵前。小何早先一步,兩隻手已經摸到了我的魚杆。我順手把魚杆遞給了他。我心想:“嘿!感情他們是裝睡呀!這反應的速度簡直賽過了正在衝刺的高速列車!”
這是這次船釣上鉤的第4條大魚了,小何模仿著船長上船時教給我們的釣大魚的動作要領,小心翼翼地有節奏地用力拉著魚杆,搖著魚線輪。兩個回合後,這條魚似乎累的沒有了力量,看著小何一尺一尺地把這條魚拉到近前,船長,水手和我們5位朋友的臉上泛起了勝利在望的喜悅。可恨的是我們高興的太早了,這條魚是在迷惑對方,隻見它突然衝著小何快速遊了過來,給了小何一個措手不及。小何經驗不足,不知所措,隻是把魚杆高高舉起(應該是猛搖魚線輪,以保持魚線的張力),忘記搖魚線輪了。晚了,太晚了,當魚杆高高舉起的瞬間魚線已經鬆了,這條大魚趁機甩掉了魚鉤,擦了擦額角驚出來的冷汗,朝著我們巴了巴眼睛,得意洋洋楊長而去了。一時間,船長,水手和我們哥幾個發出了陣陣的歎息聲,尤其是船長,眼睜睜地看著這條魚跑掉,不甘心呀。他低著頭,身體轉著圈,兩隻腳交替地跺著甲板,嘴裏“唉!唉!”不停地吼著,恨鐵不成鋼地叫著。這就是為什麽鉤到第一條大魚時我堅持自己釣的原因。在釣20磅以上的大魚上,來釣魚的朋友除了老餘以外齊刷刷的都是新手,像這樣沒有釣大魚的經驗的釣到50磅以上的大魚不跑魚才怪呢?如果我不親自操刀把那條70磅的藍鰭金槍魚釣到手,我們很可能會做一次空軍。這次跑魚還真不能怪船長,怪就怪自己的水平不行,曆練不夠啊!
按照政府對藍鰭金槍魚的管理,在這個季節,每條船在申請登記批準後,一天隻能收獲兩條藍鰭金槍魚,而且在捕獲的籃鰭金槍魚的大小上有嚴格的要求。也就是說每天收獲的兩條藍鰭金槍魚中,一條的長度應該是27寸或超過27寸小於47寸,另一條的長度應該是47寸或大於47寸小於73寸。我們已經釣到一條大於47寸的藍鰭金槍魚,今天隻要再釣一條其長度小於47寸大於或等於27寸的藍鰭金槍魚,我們今天的籃鰭金槍魚的船釣就完全達標,圓滿地完成任務了。
為了再釣到一條藍鰭金槍魚,船長和水手使出了所有的招數,包括到船頭漂釣,把小鯧魚切成一半漂釣,把餌魚切成碎片不斷地撒在水麵上,到不同的釣點漂釣等等。在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內,我們沒有再聽到魚線輪的笑聲。直到漁船返航前的一刻鍾我們有幸地釣到了一條長43寸,重43磅的藍鰭金槍魚。
望著冰袋裏躺著的兩條籃鰭金槍魚,我的心情別提有多美了。我從內心裏感謝蒼天的恩賜,感謝朋友們的支持,感謝船長給我們的這次釣魚的機會,也感謝我心中的那個寶葫蘆。差點忘了,尤其要感謝我家中的領導。這樣的收獲對我來講是千金難買來之不易的。為了釣到這兩條屬於我們自己的籃鰭金槍魚,我苦苦地等了近三年。在這三年當中有四次出征的機會,一次由於大風大浪而取消了船釣,一次由於釣到的籃鰭金槍魚太大,不得不放生,還有一次和藍鰭金槍魚無緣。
大約在下午3點鍾,這條漁船帶著我們一天的激動和遺憾,高興和失望,疲勞和興奮,唱著凱歌,向著海港的方向駛去。望著點點漁船在天水一色的遠方幻影似地沒了蹤影,我的思緒也漸漸地淡了,隱隱約約地聽到風姑娘在我耳邊喃喃細語:“漁魂王,我們想念你,你下一次釣金槍魚的時間是何時呀?”